可是没办法,一想到自己直到恢复基本的自理能力前,都要和夏彦住在一起,她心中就开始敲锣打鼓地欢呼。

  夏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指尖蹭过梅菲的脸颊,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

  “下次真的不能再这样了,华生。看到你受伤,比我自己受伤难受多了。”

  梅菲连忙举起自己仅存的左手指天发誓:“我保证,绝对不再犯!”

  一不小心,她的唇角又露出笑意,哪有半分认真的模样。

  夏彦又好气又好笑,屈起手指使劲敲了敲她的脑门,一点没留手,许久过去,梅菲仍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作响。

  作为绑架案受害人的休养期刚刚结束,身体又成了残疾,梅菲在忒弥斯律所请的假无缝衔接起来——

  正好,毕竟她完全不懂法律,根本上不了班。

  在N——的工作当然也一并暂停,梅菲就这样理所应当地当起了无业游民。

  不得不说,做一个被夏彦饲养的无业游民实在幸福。

  夏彦在他二楼的工作室搭了张折叠床,把三楼的大床留给梅菲。

  每天早晨,梅菲都能拥有夏彦体贴的叫醒服务。

  “起床啦,华生,太阳都好高好高了。”

  她一睁开眼,就能见到夏彦撑着下巴笑吟吟的模样。

  “今天我换了家店,买了鸡蛋煎饼、豆沙包、奶黄包,还有……”

  豆浆热腾腾的香气混在缱绻的水雾中,早晨浅金色的阳光铺在他的侧脸,根根分明的睫毛在鼻梁上投下阴影,栗棕色的短发被照成了暖橘色,像一个小太阳。

  梅菲只是看着他,就觉得这一整天都有了力气去度过。

  “早安,夏彦。”

  夏彦笑得仿佛全世界的温暖都被他一人收入囊中,然后拱手捧给梅菲。

  “早安,我的华生。”

  如果空闲,夏彦会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如果夏彦有事,梅菲就一个人打发时间。

  她发现夏彦的柜子里收纳了不少游戏卡带,立即新奇地全部试了遍,结果失望地发现。只有一只手的残疾人不配玩手柄游戏。

  夏彦知道后,帮她把一些操作简单的游戏代码改了改,变得单手也能够操作。

  梅菲当即成为网瘾少女,花了好几天时间把几部经营类游戏刷到了全成就,直呼过瘾。

  有时夏彦会陪她一起玩双人游戏,具体过程一般是夏彦在前大杀四方,梅菲跟在他后面乐颠颠地捡金币和道具。

  因为家里养了个行动困难的病人,夏彦重新开始尝试学做饭。

  当然,几乎都以惨败收场。

  过程极其惨不忍睹,堪比战场,就连在一旁玩游戏的梅菲听了动静,都忍不住转着轮椅轮子凑过去,想看看究竟在做什么。

  于是她看到了在开水中奋力挣扎、试图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鲫鱼,和拿着锅盖与它对抗、试图武装镇压一切反抗的夏大侦探。

  即便是梅菲,见到此情此景也会哈哈大笑。

  “夏、夏彦,鱼好像不是这么做的吧,这个鱼、这个鱼怎么哈哈哈……”

  梅菲一边笑得喘不过气,一边替无辜的鱼发声。

  “怎么还能蹦啊哈哈哈!”

  富有追踪、狙击、格斗、野外生存、程序设计等等技能的特工渡鸦表情相当苦恼:“可是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啊。”

  “天呐哈哈哈……”

  直到梅菲笑得没了力气,才喘着气指出:“你怎么、怎么没杀鱼就直接下锅啊。”

  夏彦睁大眼睛:“不是都说活鱼炖汤才新鲜吗。”

  梅菲简直被他折服,又捂着肚子笑了好半晌,才气若游丝地摆手道:“不、不行了,我腹肌好疼,你放过那条鱼,我们点外卖吧哈哈哈。”

  此时夏彦便会垂下眼帘,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像一只受挫的大狗狗。

  梅菲却会缺德地开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