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四肢被绑住了,尾巴也被一把笨重的锁固定床头。罗恩望着眼前狭窄的空间,模糊间想起德拉科曾经说要把他锁在阁楼里,现在这个诺言兑现了。

  他以为对方会把他交给侯爵。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人进入房间。罗恩试着挣脱,捆绑他的细绳反而将他束缚得更紧,他只好放弃。注射剂的药效还未过,他在不安中断断续续地昏睡,直到窗外的天色沉下去,一阵喧哗惊醒了他。屋外似乎聚集着一支人类男人组成的队伍,这让他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听见他们高声说话,浩浩荡荡地向远处进发。在反复确认他们不是冲着他来的之后,他才精疲力竭地闭上眼睛。

  房门突然被打开。

  罗恩怯怯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他昨晚还躺在他的怀里,可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

  德拉科坐到床边,神情令他感觉陌生。他的手指像往常一样,轻轻划过他的皮肤。

  "你跟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模一样。"

  罗恩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些消失的痕迹。他的妈妈不喜欢德拉科留下的印记,她将自己的唾液涂在上面,又为他抹上厚厚的水藻膏。她说水妖的身体就是很容易留下伤痕,但也很容易愈合。捕猎已经结束了,他没必要再留着它们。

  "噢,我差点忘了,你是一只水妖。"对方抚摸他的眼角,温柔得叫他心生畏惧,"你的愈合能力肯定很好。所以,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受伤对吧?"

  "我读过关于你的童话。"德拉科从床下掏出一只皮箱,"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童话。毕竟水妖这样淫荡的物种,大家更愿意把他们写进怎样的故事里,你一定明白吧?"

  罗恩望着那双眼睛。德拉科有理由生气,他对自己说,我骗了他,而且杀死了陪伴他多年的管家。如果他想惩罚我,那就让他惩罚吧,只要能获得他的原谅,多大的痛苦我都可以承受。因为……因为……让他难过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事啊。

  "不许你这样看着我。"少年的语气突然凶狠起来。

  罗恩被戴上眼罩,本就暗淡的视野彻底转为黑色,只剩下桔梗花的香气若有似无地包围。箱子被打开,他听见硬物碰撞的声音,对方抓住他的大腿,将一样冰凉的粗长之物抵住他的女穴,一下子捅进大半。罗恩惊叫着蜷起身子,太疼了,干涩的内壁被毫无防备地撑开,冰冷的触感自身体深处蔓延开。他颤抖着咬紧牙关,额头和后背几乎立刻冒出了冷汗。直觉告诉他应该放松,只有像对方进入他时那样分泌汁液,他才会好受一点,可是他做不到。尤其是一想到现在这么对待他的人是对方,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了。

  对方伸手揩去他的泪水。"原来水妖也会流眼泪啊。"仍潮湿的手指勒住了他的脖子,"听着,把你施在我身上的魅术解开,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在说什么?罗恩在黑暗中转向声音的来处:"什么……魅术?"

  对方没有为他解释。"你会想起来的。"话音刚落,他就把物件完全推进去了。

  罗恩彻底叫不出来了,他张大嘴巴,脸上的汗水尽数流进嘴里。细绳因为挣扎狠狠勒进他的手脚,他感觉不到他的身体了,它不再是完整的,而是五截正被摧毁的断肢。他的尾巴好像在流血,它是水妖最脆弱的部位,除了游泳的时候,它总是被珍惜地收敛在腿间,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更令他痛苦的是,他被开发过的身体开始本能地分泌汁液,温热的肉壁缓缓扩张,将硬棒吞进口中,甚至小心地吮吸起来。罗恩的身体开始发烫,他感到硬棒尾部还拴着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摩擦着床单。

  "原来书里说的是真的。"声音从他两腿之间传来,罗恩羞耻地想并拢双腿,却被对方拉得更开。他能够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双腿完全敞开,女穴里插着硬棒,缝隙中流出晶亮的淫水。他说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他后悔了。硬棒在他体内抽插起来,罗恩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书上说水妖是不会哭的。你想博取同情,也该想些更高明的招数。"罗恩的意识已经涣散了,对方是在羞辱他,即使是再不谙世事的水妖如今也该明白了。他被绝望压得喘不过气,有极酸的液体流进他的心脏,正在一点一点腐蚀它。

  "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初就算是条狗想操你,你也会乖乖抬起屁股让它操吧。对了,你们跟狗其实很像,都是没有感情的畜生,怎么会明白……"

  他的后穴也被塞满,现在他知道硬棒尾部的东西是什么了。至始至终,对方都没有触碰他,但那些话却加之千倍百倍地把他割伤了。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渐渐地,就连精神的羞辱也听不见了,只剩下重复地抽插。他颤抖地射精了,对方没有阻止他,而是沉默着将精液收集到瓶子里,又掐着他的臀尖,往后穴里挤进一颗圆球,告诉他除非他说出解除魅术的办法,不然就必须把这一瓶射满。罗恩哭着射了三次,终于晕了过去。睡梦中,有人将水喂到他嘴边,与他额头相抵。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身旁的人很快察觉到动静。对方取下他的眼罩,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罗恩惊讶于少年憔悴的脸上毫无血色,仿佛被房间里的绝望压垮的不只是他。

  "我再说最后一次,把魅术解开。"

  "没有……那种东西,德拉科。"

  "我说了,你不配喊我的名字。"

  罗恩突然很想笑。他的手指动了动,试图扯住对方的衣领,就像过去他想和对方说悄悄话时常做的那样。可少年没有像过去那样微笑着低下头,只是冷眼望着他。

  "我劝你早点说真话。"

  "除了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你还在嘴硬。"对方冷笑着合上箱子。"你们明明就杀了我的姨妈,我的管家,现在又想杀我。你一定要等人放干你的血才会说实话吗?"

  "管家的事,真的对不起。"罗恩吃力地撇过头,对方的背影僵住了。"那天……我……我怕你发现我是水妖,所以我想逃回去……可他抓住了我,我太害怕了,而且我好饿,我的家人也好久没有吃饱过了……对不起,德……真的对不起。可我不知道你姨妈的事,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杀你,相信我,好吗?"

  "相信你。"德拉科转过身来,"好啊,解开你的魅术,我就放你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啊,你不明白。你是想着,就算你被我折磨死了,只要魅术不解除,你的家人迟早能吃到最滋补的食物……真是个乐于奉献的好儿子啊。"

  "我没有这样想……"

  "好吧,好吧,"烛火摇晃了一下,使得罗恩瞥见德拉科脸上的泪痕,少年愤怒地捏住他的后颈,凑到他耳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我对你而言算什么。"

  你对我而言算什么?这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最难的问题。德拉科是一切,德拉科又什么也不是。在一周以前,他们是全然陌生的,但只要德拉科愿意,罗恩想永远不和他分开。因为德拉科身上的桔梗花香,其他的植物对于罗恩不再有魅力了。过去世界对他是浑然一片,可是德拉科从世界里走出来,他是万物的一部分,又是万物中最好的。

  "你是万物中最好的。"

  德拉科眼底的光熄灭了。

  罗恩不记得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因为他戴着眼罩,大部分的时候都处于昏迷状态。他只能根据自己渴水的程度,判断时间应该未超过五天。那次折磨过后,德拉科就再也没来过,留他一个人在阁楼上等死。夏日毒辣的阳光使得阁楼异常闷热,他的动物本性被逼到了边缘,罗恩甚至不希望德拉科会回来,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无法收起獠牙,如果德拉科出现在他面前,他不能保证他不会撕裂他的肚子。

  他会就这样死掉吗?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他就不该贪看岸上的人啊。

  阁楼的门被推开了。罗恩闻见了熟悉的气味。

  德拉科没有和他说话,罗恩听见他拖了一样东西到他面前,可能是空的红酒箱,然后坐下了。他理智地与他隔着一段距离。这样很好,这样我就够不到你了。

  "你知道过去多久了吗?"

  罗恩轻轻摇头。

  "十天了。我父亲带着队伍在湖边待了十天,"德拉科的声音听来非常疲惫,"他们抓到了一只女水妖,她看上去很年轻,头发跟你一样是红色的。"

  "你们抓了金妮?"罗恩猛地抬起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杀了管家吗?可是、这跟金妮有什么关系?你们怎么处置我都行,请别伤害她!"

  德拉科苦笑了一声。"我就是怕他们处置你,才把你关在这里。你知道如果被我父亲抓到,你会怎么样吗?"

  他站起身。"你会被锁在地窖里,每日被采血,直到我死。因为水妖的血是唯一能治我病的药。不过,哈,我干嘛要多此一举呢?"

  所以,德拉科骗他是为了救他?可他想救他,又为什么要拿莫须有的罪名来折磨他?罗恩觉得自己的脑袋很乱。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和对方之间似乎存在很深的误会。

  "……侯爵想要水妖的血,而你提前把我锁在了阁楼上……现在侯爵抓住了金妮,他想把金妮关进地窖里采血……是这样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需要多少血?"

  空间突然安静了。

  "你说什么?"

  "你每天需要多少血,才可以治病?"

  "……一碗血。"

  罗恩呼了一口气:"我可以给你血……你让侯爵放了金妮好吗?我……"

  "你根本不明白!每天被采一碗血,你很快就会死的!"

  "如果是金妮,只会死得更快。"罗恩现在很难讲完一句完整的话,他大口喘息,"至少……我会配合你们。或者……你可以三天喝一次吗?我们可以商量……我……我会努力的……"

  "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德拉科一把摘掉他的眼罩,眼圈气得通红,"我不要你的血!我谁的血也不要!"

  "可是如果没有血,你会死得很早,是吗?"

  少年的瞳孔放大了,灰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痛苦。

  "没关系的,我真的可以给你我的血。但是我们可以慢慢来吗?水妖是很长寿的,而且愈合能力很好,只要我们慢慢来,我还是可以活很久,就算、就算分一些寿命给你也没什么……"

  罗恩不明白为什么德拉科的神情变了。他看上去完全被他的话吓住了。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他需要血呢?他当然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偿还他。少年为什么在哭呢?

  他的嗓子好渴,桔梗花的香气消失了,他能看见德拉科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听见他虚弱的脉搏。

  "别过来!"罗恩吓得闭上眼睛,不去看向他走来的少年,"我现在很饿,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少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罗恩慌不择路,张大了自己的嘴巴,"你看见我的獠牙了吗?我会伤害你的!求你了,停在那儿吧!"

  可是德拉科还是走过来了,不仅如此,他还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獠牙。血液的甜香如海水般涌上来,盖过了桔梗花的气味。罗恩咬紧牙关,抑制住撕咬的冲动。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没有露出过獠牙。"

  "因为……只有看到食物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罗恩。那我是什么?"

  罗恩迷惑地睁开眼睛。

  "我说过了,你是万物中最好的。"

  德拉科的眼泪落在他嘴里。咸咸的,和他自己的一样。少年擦掉眼泪,从口袋里掏出剪刀,准备剪断束缚他的细绳。"别这样做。"罗恩哀求他,"我会害了你的。"

  "你不会,我带了充足的水,还有动物肝脏。"德拉科跪在他身旁,将水壶捧到他嘴边。在罗恩沉醉于水的甘甜时,他被投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德拉科轻轻吻着他的脸。

  "罗恩,我爱你。"

  罗恩茫然地偏过头,嘴里还嚼着血淋淋的肝脏。那个桌上沾了灰尘都直皱眉头的小少爷一脸平静地掏出手帕,将他的脸抹干净。

  德拉科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他凑近他可爱的小水妖。

  "你也是万物中最好的。你也爱我,这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