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显然他没有。波特永远不可能用常理来衡量。

  德拉科被冷风吹得瞬间清醒,裹紧袍子挽留所剩无几的热度。他不敢相信在经历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夜晚之后,他和波特还能走在一起,而且波特在非常平和地跟他搭话,德拉科想拉开距离都不行。

  “我们要在外面待两个小时!”哈利哆嗦着说,“不知道海格会让我们做什么,希望能尽快结束……”

  他们惊喜地发现海格在空地升起了一大堆火,里面关着火怪,蜥蜴在烧得碎裂的木块上蹿来跳去。学生们三两个一组捡枯枝败叶维持火势,德拉科终于找到了远离波特的机会,不动声色地凑到了布雷斯和潘西身边。布雷斯看了他一眼,没发表意见,德拉科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德拉科没再跟波特说过话。事实上,当他放弃了找波特的麻烦,而波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不来主动找茬后,德拉科才意识到城堡有多大,竟然真的可以让两个人除了人满为患的教室和大堂再也遇不到。这应该是他早就期望的结果,明明比预计晚来了两个月,却没有意料中那样欢喜。

  最初,德拉科还是享受的,毕竟从那场梦以来,似乎一直有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着他跟波特走近:斯内普、父母、布莱克,还有波特本人。德拉科根本没时间好好思考那种隐约的陌生情感是不是单纯的、像布雷斯约会女生那样的青春期荷尔蒙。于是这一星期,他和波特终于成了不同学院的普通同学,或许能称得上是进步,可德拉科又隐隐觉得不舒服。

  这太礼貌了,礼貌得有点疏远,礼貌得不可能像在天文塔一样怀着把对方掐死的想法肉搏了。

  当然,不是说德拉科想跟波特打架——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跟野蛮人打架了——这正是问题,波特有很多共享教室、共享大堂的同学,但他打赌波特没跟任何人像跟他那样毫无章法地出拳、拉扯。德拉科甚至在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球赛后,看见波特和疯姑娘有说有笑,都没注意他的敌人、刚打败拉文克劳的敌人正拿着扫帚、昂首挺胸地路过。

  仿佛他突然从波特的世界消失了。

  其实没什么,德拉科想安慰自己,这样很好,波特不会再怀疑他在帮斯内普做无论什么,也不会再抓着他的一点尴尬无限扩大,更不会再送给他一个恶意满满的、会变成白鼬的、刻着天龙座的圣诞礼物。

  “如果你再叹气,我真的会把那个望远镜扔出去。”布雷斯从书桌前转过身,无语地看着他室友抱着望远镜发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

  “揪到暗恋女生的辫子……”德拉科喃喃道。

  “哈?”布雷斯把羽毛笔放下,决定跟他不正常的室友罕见地来一次真诚(也许)的交流,“我本来想说像拿着前夫的遗物的寡妇——不过差不多,对象是谁?”

  “啊?”

  布雷斯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望远镜,“谁送的?我之前问,你一直不说。”

  德拉科抿起嘴,全身都在抗拒。

  布雷斯叹了口气,“好吧,哪个学院的?”说完,他没等回答继续,“不是格兰芬多就是赫奇帕奇,别的你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德拉科警惕起来,“你从来不多管闲事。”

  “是,但前提是你能让我专心写论文。”布雷斯不耐烦地说。

  德拉科让自己的论文飘过去,“这简单,你可以参考我的,只要不被院长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