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静室的门,桌上凌乱放着符咒朱砂等物品,却不见魏婴的踪迹,将食盒放在桌上,进入内室想看看那人有没有在睡觉。床上被褥干净整洁,那人显然不在床上。

  “魏婴。”

  无人应答,正欲去后山寻找,却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床上,接着被一张被子劈头盖脸罩住上半身。

  “魏婴?”

  “这位公子这般俊美,□□!”说着,一股力道紧紧抱住头脸被蒙住的蓝忘机,一个温热的躯体压在他的身上,双手在他身上乱摸乱拽。

  蓝忘机在床上躺平,任他上下其手。直到衣衫凌乱,那人才住了手,掀开被子,道:“蓝湛,被人轻薄,你都不反抗一下的,我□□你有什么意思?”

  蓝忘机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却没有看到魏无羡的人,心中蓦然害怕起来,他伸手去抓那人的手,有熟悉的触感,却只看到自己的手在空气中虚握,忙惊呼出声:“魏婴,你何在?”

  空气中传来熟悉的笑声,“蓝湛,你的表情太好玩了,我就在你身边呀。”

  “我看不到你。”

  “我新创的隐身符咒,厉害吗?”空气中传来了那人得意的笑声。

  “不好,我看不到你。魏婴,别闹!”

  “好嘛好嘛,给你看,蓝湛,用了隐身符咒,我就可以陪着你,别人又看不到,不是很好吗?”那人玩着抹额带子,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以一个既不雅正的姿势出现在他的眼前。

  “好,但是我必须看到你,否则不允许用。”

  “为何蓝湛,你可真霸道。”

  “那十六年,半梦半醒之间,我能听到你的声音,感受到你的气息,却看不到你的身形……”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所以……那时候你一定非常痛苦和绝望,对吗?”声音有抑制不住的悲伤,这是蓝忘机首次主动提出那十六年没有他的过往。

  “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好。”

  “好了,就知道你的要求多,给你一张显形符咒,你贴在自己身上就可以看到我了,你说,这个世间只有你能看到我,是不是很浪漫呀?”

  “嗯,这样很好!”口角的一丝笑意无法抑制流露出来,仿若晴光映雪。

  魏无羡不觉看得呆了,咽下一口口水,笑道:“这么标致的人儿,是我的,应该给你贴一张隐形咒,世间只要我能看见你才行。”

  “好。”

  “你这人……真是让我喜欢得很,过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蓝忘机欺身而上,四只唇瓣相接,暖暖的情意流泻而出,两人皆是气息紊乱,眼中只有彼此。顾忌到还有要事处理,两人只是吻了片刻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仙门百家皱着眉头吃完了云深不知处的饭菜,又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商谈。

  聂怀桑作势要离开,却被数个家主扯住了衣袖,道:“聂宗主,这云深不知处的饭菜着实难吃,我们晚些时候去山下的彩衣镇小酌,何如?”

  “吃饭喝酒再听些小曲,这才是我等风雅之人应做之事。”聂怀桑摇着扇子笑着回应。

  旁边已有数名家主在悄悄咬着耳朵,道:“看他这风流公子的模样,真能成事?”

  “这样才好,四大家已有三大家明确表明态度,清河再差也是四大家之一,他若被说动和我们一起向魔族投诚,仙督怪罪下来,自有他顶罪。若是魔族大胜,论功之时我们也好平分他的功劳。”

  夜晚,皎月高悬,数十名家主簇拥着聂怀桑在彩衣镇下的酒楼饮酒议事,聂怀桑纸扇轻摇,谈笑之间,似懂非懂之时被众人裹挟着已议定大事。

  三天后的不夜天城,虽然不复百家朝拜时的繁华盛景,却也是灯火通明,点点灯火掩下衰败颓废,温若寒仍高坐宝座之上,身后是曾经斑驳脱落的炎阳标志。

  聂怀桑亲自挑选了数名家主的得意门生和聂氏门生带着献给魔族的大礼来到炎阳殿投诚。

  温若寒看着献上来的大礼,勃然大怒,那些皆是温氏的宝物,甚至是温晁、温旭亲身佩戴之物,皆被聂怀桑以偷梁换柱之法以礼品的形式再次呈现在温若寒面前。

  温若寒已知射日之争后,温氏众人被血洗灭族,甚至老弱妇孺皆不放过。听说之事哪有亲眼看到昔日旧物让人震撼,只是魔尊指令不敢违背,他闭上眼,双手紧握两边扶手,强行抑制心中的悲愤。

  而聂氏门人却看准机会,上前一步道:“温氏尚有一后人存于世,请温宗主容禀。”

  “讲。”

  “此事机密,需要秘密禀报。”

  温若寒屏退众人,上前一步,却不料一把匕首直刺向他咽喉,正是他赐予温情的那把匕首,忆及前世也是被金光瑶以如此卑鄙手法偷袭而死,心中对这种卑劣手段痛恨至极,一掌将那聂氏门人击于殿下,却听到那门人破口骂道:“魔族害死我南岭数十口人,灭门之恨,不共戴天,你真以为仙家百门会诚心被魔族所控?!”

  温若寒目眦尽裂,怒吼道:“将他制成傀儡,将今日投诚之家族尽数血洗!”

  投诚的家族未等到不夜天的门人归来,忙找聂怀桑商议对策,聂怀桑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样子,道:“是你们说万无一失的,我只想保全聂氏,魔族残暴,必定会将我们灭族,就像十多年前灭族温氏一般,如今可让我怎么办?”

  “去找仙督,阴虎符是魏无羡炼制的,他定能控制,仙督和他交好,他必不会置之不理!”

  “你们去吧,我可没有脸,射日之征魏兄救了大家,反被不夜天、乱葬岗两次围剿,再说我们投诚魔族,仙督怎么会管?除非我们联手写悔过书,真心实意悔过,求夷陵老祖出山。”

  “就依聂宗主之言,我们一起联合其他世家联名写悔过书,求仙督和魏无羡救我们,乱葬岗上我们围剿他,他不也以身画召阴符救大家吗?”

  看着那些将不要脸进行到底的无耻仙门,聂怀桑在心底不齿,却还是委委屈屈地表示:“为了不被灭门,只有如此了。”

  当仙门百家联手写的悔过书递到仙督蓝忘机手中时,他不仅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魏婴终于可以正当光明站在仙家百门之前,入名士之列,自己终于彻底为他正名。悲的是他的魏婴一生锄强扶弱,无愧于心,本该得仙门百家尊敬,却被钉死在邪魔外道的耻辱柱上,被人心算计,受尽苦难。

  拿着这悔过书,蓝忘机冷冷道:“既要魏婴出山,若他日再有世家忌惮他的能力,重蹈覆辙该如何?既然悔过,签上世家之名,若日后反悔伤害魏婴,各世家共同征讨。”

  众世家无法,只得签上大名,既签了名,日后必是欠了魏无羡的情,再无为难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