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蓝曦臣点头。

  江澄点起一张火灵符,为蓝曦臣照亮。蓝曦臣找到幼遗砂囊的位置,化灵为刀,慢慢将囊宝取出。江澄的心一直吊着不敢放,直到蓝曦臣用冰灵将囊宝封住,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江澄似乎感觉那幼遗动了一下。他谨慎地再看了一眼,发现幼遗妖丹的位置迅速膨胀了起来。“不好,妖丹要爆!”

  江澄来不及多想,直接扑向离幼遗很近的蓝曦臣并抱着他向外延滚去,就在同时,幼遗的妖丹炸了,虽没有直接炸到二人,但飞溅出的血肉却带着火灵灼伤了护着蓝曦臣的江澄。

  两人停止滚动后,蓝曦臣立刻挣脱江澄查看他的情况,江澄的背部和大腿有大片的烧伤,衣服都融在了伤口上,皮肉外翻焦黑,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宗主!江宗主!”蓝曦臣紧张地唤江澄。

  “囊宝……”

  “囊宝无事!”

  听到蓝曦臣这样说,江澄放下心来却晕了过去。

  黑暗中,江澄感觉到一股清凉的灵力在他四肢百骸游走,让他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痛了。意识逐渐回归,他想,一定是蓝曦臣在帮他输送灵力。突然,他睁开眼睛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天还未亮,你不过昏迷了一小会,不要紧张。”蓝曦臣手上的动作未停,同时柔声安抚江澄。

  “那就好、那就好,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可你的伤势……”

  “不碍的,回莲花坞再养也是一样的!”江澄打断了蓝曦臣的话。

  “可是!”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江澄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的神色。

  蓝曦臣看江澄这副模样,只好点头,“那你先休息一会。等天亮了,我叫你。”

  “好。”江澄说完就垂下了宛如千金重的眼帘。

  留守在莲花坞的三只小的,没想到在自己心中无比强大的两位长辈会如此狼狈地回来了。尤其江宗主,几乎是被蓝曦臣半架着回来的,那一身的伤简直骇心动目。但他依旧强忍着,在确定金凌体内的蛊虫被成功排除体外并被蓝曦臣杀死了以后,才回到月华堂养伤。其实在那个时候,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但蓝曦臣知道他担心什么,所以让他坚持看到了结果。后来,江澄昏睡了七天,连金凌都醒了,他还没有醒。好在有蓝曦臣的照顾,他的伤也在逐渐好转。

  江澄是在一阵呜呜的箫声中醒过来的,那箫声若隐若现,似乎在离他有些远的地方。

  此时乌金西垂,蓝曦臣坐在湖上的凉亭里。一曲终了,他放下手中的裂冰,遥望远方。莲花坞真的很美,到处都是清香花叶、涳濛雨雾,于姑苏相比别有一番风情。

  在他陷入这景色当中时,木屐踩在廊桥上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彰显着主人的闲适。

  蓝曦臣回头望向来处。那里有一人正踏着金色夕阳而来,只见他披散着黑色长发,身着一袭深紫色宽大的广袖长袍,腰上只有衣带松松地系着,上边的银铃随步伐摆动却无声响,那衣服太松了,以至于走路时领口外散,连锁骨都漏了出来,还隐隐有扩大的趋势,他脚上未穿袜袋,仅光脚踩在木屐上,每前行一步都透着潇洒肆意、放浪形骸。

  “泽芜君。”

  直到江澄停下同他见礼,蓝曦臣才从惊艳中回神。他连忙起身回礼,“江宗主。”

  待两人重新落座,蓝曦臣率先问到:“江宗主可感觉好些了?”

  “嗯,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伤口还有些疼。不然也不会穿成这样出来,失礼了。”

  “不会,江宗主这副打扮颇有仙人之姿,尤其这只银铃,精致的很。我在家时偶尔也会这样穿。”蓝曦臣只是不会这么穿出来而已。

  “其实,那日在寒室见到你穿着长袍,我就想试一试了,如此这般还真是轻松不少。真不明白,那些女子为何都爱在头上插满金银珠翠,都不觉得脖子累吗?”

  “爱美之心嘛,人人都有的。”蓝曦臣笑着回道。

  “这么说,泽芜君也喜欢美人了?”也许之前的英山之行,让他们更加熟识了,江澄难得调侃起蓝曦臣来。

  “自然。”蓝曦臣并不否认,谁不爱美好的事物呢。

  “只是,泽芜君便是天下第一的品貌,我想很难有美人能打动你吧。”

  蓝曦臣刚要说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舅舅、舅舅!”金凌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唤着江澄,很快就喘着粗气到了近前。

  “你跑什么!教养都喂仙子了?见到长辈,怎么不见礼?”江澄皱着眉头训斥道。

  金凌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肃身行礼。

  “咋咋呼呼的何事?身体都好了不成?!”

  若不是蓝曦臣前些日子的亲身经历,此情此景他完全看不出江澄对金凌好到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明明很担心,却非要摆出一副嫌弃的姿态来。这舅甥俩的相处方式还真是……

  蓝曦臣暗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