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赤琴同人)墨色渐染>第三十四章 番外二 赤琴

  莫道不消魂

  作为一个岛屿国家,日本的空气中总是多了些海水的咸腥,让人不禁想到午后灼热的日光照耀下,一片金黄色的沙滩。细软的沙粒摩擦着脚底,一种久违的放松蔓延开来,紧绷着的心情也会慢慢融化。

  赤井秀一还记得上一次去海边,仅仅是听到了一点风声,有一个大毒枭会在那里接货,FBI就几乎全员出动,像一只只饿久的秃鹫,等待着那一点腐肉。好吧,毒枭最终没有出现,但是把一场追捕变成FBI全体度假也不是他的错。天知道他只是等的无聊点了一杯饮品在沙滩椅上喝,谁晓得那帮人学的这么快。赤井秀一想起时候詹姆斯检查账单时黑了一层的脸色,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怎么了?”

  身边的黑衣男子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赤井秀一自顾自笑起来,问道。

  “没,没事。”Gin的声音把赤井秀一从想象中唤回,眼前的景色渐渐清晰,他坐在副驾驶上,身边是“屈尊”为他当司机的Gin,后座还有死皮赖脸跟来的Rum,和一声不响坐上车的Brandy。

  自从上次保时捷被撞了之后,Gin对车的占有欲越来越令人发指了,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让车里多了这么多“外人”。赤井秀一的眼神不留痕迹地停在Gin专注开车的侧脸上,脑中设想着可能发生的情况,只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和军火贩子谈判有什么事可以额外发生。

  “赤井君不会是在思春吧,”Rum从后座贱贱地来了一句,附带暧昧的笑容,“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提供免费的【哔——】药哦。”

  “这样啊。”赤井秀一挑衅地看了Gin一眼,果然发现对方白皙的额上,青筋正不断跳动着,“这个主意……”

  “Rum,”Gin打断了赤井秀一即将要说的话,冷冷道,“我不介意从这里把你扔下去。”像是验证自己的话一般,Gin慢慢摇下了车窗,凛冽的风立刻从窗口挤了进来,灌满整辆车。

  “哦不,Gin,你也不想在车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高速公路上违章停车吧,我就知道,你学车的时候一定没有看交通规则!”Rum的声音永远是不怕死的大大咧咧,恣意调侃着,饶有兴趣地看到Gin越来越黑的脸色。

  “你给我……”

  “有道理啊,Gin,没有身份证的人还是不要违章比较好呢。”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报了刚才Gin打断他说话的仇,一边伸手过去在Gin光滑的脸上捏了捏,“我敢打赌,你早晨一定没有用护肤品!”

  啪!腾出一只手来用力打掉赤井秀一不安分的手,Gin感到,自己的忍耐力要到了极限,换到以前,自己早就一枪崩了敢对他这么说话的人。捏紧了拳头,Gin咬牙想到,看在今天特殊的份上,先不跟你计较。

  “还是赤井君善解人意呢。”Rum得意洋洋地在后座坐好,双手抱胸气定神闲的样子。身边一言不发的“冰雕”突然动了一下,像复苏了一样,扭过头,直直看着Rum,暗灰色的眸子无悲无喜,意味深长地扫了Rum一眼,而后道。

  “BOSS应该不是让我们去谈判的吧。”Brandy好整以暇地看着Rum丝毫没有慌张神色的样子,嘴里却说着无比正经的话,虽然这种正经被用来岔开话题。

  “请注意用词,是我们,”赤井秀一不会承认,他非常介意这两个电灯泡坐在后面侵占了他和Gin独处的时间,否则,刚才这只手也许就不是放在脸上这么简单了,当然,也许代价会惨痛很多,“你们两个只是拖油瓶明白吗?”

  “恩恩!”Rum忙不迭地点头,兴高采烈的样子。

  “当然不是。”Gin突然绽开一个被赤井秀一称之为艳丽的笑容,与之而来的是满含杀气的冰冷,“是去杀人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Brandy没了声响,继续做他的冰雕去了,而Rum也莫名地安静下来,车里只剩下几人平缓的呼吸声,还有Gin默默又把车窗摇上去的声音,总的来说,安静得可以。

  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赤井秀一也选择了闭嘴,转而观察Gin开车的表情。不对劲,Gin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这张脸虽然时常被称为面瘫,但是作为枕边人的赤井秀一还是能从Gin脸上不多的变化中看出点什么,就比如说现在,用来掩藏秘密,这个表情再适合不过了。

  Gin虽然在开车,但是那道明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脸上的感觉让他颇有些不自在。不过Gin是绝对不会说的,不然既显得心虚,又欲盖弥彰。他怎么会相到这个词?高速公路边的植物飞快地从Gin眼前掠过,划出一道道绿色的波纹,Gin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背着丈夫偷情的小媳妇,不对,啊呸呸呸!

  Gin在心里默默地把刚才的话抹掉,暗想今天果然是个奇怪的日子。

  ——未完待续

  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谈判场所,打开车门,车里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变成了同仇敌忾的样子,哦不,也许没那么严重,只是组织中人习惯性的在陌生人【敌人】面前散发出冷气一样,四个人黑衣黑面,来到了那间破旧的仓库。

  “我说,为什么谈交易都喜欢找这种脏兮兮的地方,难道酒店里就不好么?”Rum托着下巴,脸上浮现轻松的笑容。既然组织里最拼命三郎的两位大神都出马了,那么作为小跟班的他自然只需要负责在身后狐假虎威,虚张声势啦。

  “酒店的保密措施要麻烦得多,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也许是太无聊,Brandy鲜少地回答了一个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

  “这样啊。”Rum感到指甲戳到了下巴,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指甲钳开始剪指甲。

  “呵呵,其实啊,道理简单得很,”赤井秀一乐呵呵一笑,给了Brandy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这种废弃的仓库,就算炸掉也不会有人在意的不是么?”

  “别废话,人来了。”Gin冷冷地插话,双目凝视着远处慢慢走来的黑点。但是他的行动在在场的三个人看来只有一个含义——Gin吃醋了。

  【赤井秀一:嘿嘿,Gin你吃醋就明说嘛,有什么好害羞的!

  Rum:哎呀,赤井君还真是Gin的一大克星啊,嘻嘻,看来以后有好戏看了!

  Brandy:嗯,这个混蛋终于有人可以杀一杀他的威风了,让你再嚣张还不是被压在下面~

  Gin:你们三个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是什么意思!!次奥想死吗!!-_-#】

  “好久不见了,Gin!”中年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身旁身强力壮的保镖在几个人的距离处将两人隔开。

  “你也是,鬼狼,上一次见到你还是那个时候。”Gin不咸不淡地打着招呼,对这个军火商人,Gin没有任何好感。就是他在组织唯一一次内乱之时冲进来搅混水,卷走组织的一大笔“业务”。事后BOSS虽然以修身养息为由暂时搁置了与他的恩怨,不过……也该是了解的时候了。Gin舔了舔嘴唇,空气中弥漫着让他兴奋的味道。现在的组织已不可同日而语,鬼狼大概也想不到,组织竟然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遭到冷遇的鬼狼丝毫没有感到奇怪,Gin这样的人,要是一脸热情地扑上来和你打招呼……他会做噩梦的。

  “关于那笔生意,你的BOSS考虑的怎么样了?”鬼狼的目光在赤井秀一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不着边际地移开,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BOSS说,至少要四分利。”Gin眉头也没皱地道,反正BOSS全权交给自己负责,这种小角色,连糊弄的价值也没有。

  “这未免也……”鬼狼不悦地皱眉,他从拉美运过来转手,经过各种复杂程序最后卖掉也不过六七分利,Gin一张嘴就啃掉了大半,本来他还以为组织是诚心想做生意,现在看来,是砸场子来了。

  哼,鬼狼在心里冷哼,若是这样就想控制他,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怎么,不满意?”Gin扬起头,高傲地望着鬼狼和他身边的手下,金发遮住慢慢的不屑神情,却被一直关注他的赤井秀一看个正着。后者心里想着,自己可爱的“小情人”果然是算计人的时候最诱人呢。

  “或许,我们,可以谈个交易。”鬼狼故意看了赤井秀一一眼,然后道,“我知道一个秘密,对组织来说很有杀伤力的秘密。”不出鬼狼所料,赤井秀一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神色。

  Gin思索着,表情凝重,然后道:“三分,换你的秘密,一口价。”

  “好,成交!”鬼狼面上是得逞的笑意,然后走上前两步,凑到Gin身边轻声道:“你那个黑色长头发的跟班,可是个FBI哦。”

  Gin脸色瞬间一变,然后,电光火石之间,就在鬼狼还没碰到怀里的枪时,几声枪响,看似强大的保镖纷纷倒地,两把枪同时对准了鬼狼的要害,赤井秀一和Gin。

  “你……什么意思!”鬼狼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声音带上了意思颤抖,眼前的情势变得让他不解,特别是拿枪指着他的FBI。

  “看来你的消息很不灵通嘛。”赤井秀一的表情轻松极了,就像刚喝完一杯咖啡的饭后运动,“我早就改行混黑社会了。”说完,特意看了看Gin的表情,冷面中漏出一丝笑意,于是赤井秀一便也笑了。

  “鬼狼,你应该清楚的,BOSS喜欢记仇,不论是谁冒犯了组织,下场都只有死路一条。”Gin冷漠地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背后,Brandy百无聊赖地走上来,除了干掉几个对他来说没什么挑战性的保镖,他一直是无聊的游荡状态,以至于只能陪Rum聊那些能让他崩溃的问题。

  “Gin,快。”

  点了点头,Gin不顾鬼狼哀求的眼神,果断扣动了扳机,鲜血四溅。

  “赤井秀一,把这里炸掉,然后撤。”Gin扔过去一包炸药,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喂喂,不是这么绝情吧!”赤井秀一持续抱怨着,手脚麻利地在四处安装好炸药,然后紧跟着上了车。

  “我引爆了。”赤井秀一道,他竟然从Gin脸上看到了一丝紧张,这还是稀奇事。

  “嗯。”Gin停下车,看着赤井秀一按下按钮。嘭,先是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好在这里是荒僻的郊区,没有人会看见。除了火光和烟尘,四周一片平静,赤井秀一似乎听到Gin骂了一句“该死的”,但是却没有看出Gin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大概是错觉吧,赤井秀一想。

  “走吧。”赤井秀一拍了拍Gin的肩膀,而Gin却充耳不闻。

  该死的女人,在耍我吗!

  “喂,你们快看!”Rum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就在那片废墟之上,灰黑色的烟雾不知为什么渐渐聚拢,向中间移动,然后逐渐聚成一个熟悉的形状。

  “爱心?”Brandy疑惑地看了Gin一眼,忽然想到昨天贝尔摩得似乎出现过一会儿,随即释然。

  “Gin,这是……”赤井秀一还没想明白,但是看到Gin莫名泛红的脸,他又感觉似乎是有什么关联。

  “那个,今天是你生日吧,所以贝尔摩得建议我送你一份与众不同的生日礼物……”Gin的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赤井秀一可以想象当贝尔摩得提出建议时是怎么样的情景。

  后座的两人自觉地把存在感调低,尽力往非生物靠拢。赤井秀一眼底多了些什么,伸出手一把揽住Gin,不由分说印上他的唇,还带着些硝烟的香甜气味,令赤井秀一沉迷。Gin的身体先是一僵,虽然他和赤井秀一的关系组织里人尽皆知,但他还没有在人前被赤井秀一这样亲吻,Gin本能地抵触。

  钳制住自己的人宽慰地拍拍自己的背,Gin默默地叹了口气,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半晌,唇分。期间Rum忍不住回头六次,被Brandy按回去五次,最后一次Brandy终于忍不住和Rum一起观摩,结果被赤井秀一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Gin,”温热的气息喷在Gin裸露的颈上,诱出勾人心弦的嫣红,赤井秀一满目荡漾着温柔色彩,“我们做吧。”

  “嗯,呃?!”Gin还沉浸在那个吻中,不知不觉被带入了陷阱,“你给我适可而……唔”

  赤井秀一闪着寒光的眸子瞥了一眼继续自觉退场的两个群众演员,心满意足地扯下Gin的风衣,在胸口烙下所有者的标记。

  “呼,哈,Gin,”赤井秀一满头大汗,身体越来越快地律动着,在Gin身上一次次狂野地贯穿,“我……爱你。”

  “唔,哈啊,什么?”

  “没什么。”赤井秀一咧开嘴,露出一个无比温暖的笑容。

  三个小时以后。。。

  Rum:Brandy,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为什么连个人影也没有?

  Brandy:是谁说要走回去的!

  Rum:我只不过是给他们创造空间嘛,顺便也……

  Brandy:也什么?

  Rum:【惊!】锻……锻炼身体……

  Brandy:……真是,好兴致啊。

  Rum:所以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Brandy:……

  Rum:……

  Brandy&Rum

  不若当时

  浸润在午时的阳光中,耳边传来清晰的鸟鸣声,这座小岛的一切让黑发少年沉醉其中。自小在贫民窟生活的他从没有享受过诸如海岛度假这样的奢侈体验,羽泽零缓慢地睁开眼,一尘不染的湛蓝色。没错,他是个孤儿,而且是混血儿。具体国别已经记不得了,听贫民窟把他捡回来的老人说,他是在一个雨夜被一对看起来很狼狈却有一种无与伦比气质的夫妇带来的,而从那以后,那对也许是他父母的夫妇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也就安然生活在贫民窟里。

  轻微地叹了口气,羽泽零想着,若不是自己天性开朗,不知什么叫忧愁,大概总能得个抑郁症什么的吧。不过就算得病也没什么,反正自己能治好。羽泽零不禁又想到了那个传授自己医术的老人。黄色泛黑的布衫从来不换,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混合味道,像药味又不全是,按照羽泽的标准来说,其实挺臭的。但是羽泽就是喜欢这个老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老人宽大粗糙的手掌一次次调制好稀奇古怪的药,治好了贫民窟里大人小孩的病,羽泽就觉得亲切,也许这是命中注定。在老人去世前的一年左右,老人正式收羽泽为弟子,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弟子,因为老人只是看着那堆草药问他。

  “想学么?”

  羽泽脑子里一片空白,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于是,为期一年的魔鬼训练开始,每天被药草环绕,从早到晚没有休息时间,几个同住的老人都说羽泽会被带坏,可是他自己知道,这个看似脏兮兮的老人绝对有着了不起的背景。他沉默寡言,但偶尔冒出的一两句总能让羽泽受益匪浅,而在医学上,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是老人不懂的。一年的学习很快过去,老人在最后一天把羽泽打发走,更是给了他一笔不小的财富,让他永远地离开贫民窟。

  “你就这么离开了,真是无情啊。”羽泽零凝视着自己在阳光下近似透明的手掌,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贫民窟,不顾老人们挽留的眼神。也许潜意识里,羽泽知道,这里不是他的舞台。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羽泽零向不远处那幢欧式建筑望了一眼,就是别墅里的人,让他有了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体验。

  其实事情说来也好笑,如果他没有因为一次不在计划之中的车祸而绕路,他就不会碰见那个改变他后半生的男人。没错,一个男人,他长着极富有魅力的脸蛋,虽然是细腻到极致的长相却不给人阴柔之感,反倒有一丝隐隐的王者气息。对于他,羽泽零唯一的印象就是好看,让人难以移开目光,只是这个男人现在却被另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背着,飞快地前行。

  “怎么回事?”羽泽零医生的本能让他靠近,也让他轻而易举地被卷入了浑水当中。

  “你能治晕血症吗?”男人的气息不稳,不知是畏惧还是伤重,但是惜字如金,面上散发着一股冷气,虽然带了点焦急。

  “你知道我是医生?”羽泽零惊讶道,他还没上前毛遂自荐,男人居然一眼认了出来。

  “能吗?”男人呢又问了一遍,显然他没有耐心和羽泽纠缠。

  “行,”羽泽零脑中浮现出老人交给自己的知识,迅速和男人报了几样东西,然后看着男人的脸色一层层黑下去。

  “我是说暂时救醒他,我现在没有时间。”男人腾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里面的子弹上膛多时,他相信,若是面前的人再多说一句废话,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羽泽零的目光越过男子,落在被背在背上的人身上,然后皱起眉头,说了一声:“让开!”然后伸出手,按住男人脸上不知哪个部位,轻轻揉捏。几秒钟后,男人艰难睁开了眼。

  被晾在一边的男人赶紧扶起刚苏醒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往羽泽零口袋里塞了一张纸条,匆匆离开。

  “喂喂,这就走啦!”羽泽零小声抱怨着,掏出口袋里的纸条。里面不是他所期待的巨额支票,而是一个电话号码,外加一句“五小时后拨打这个电话”。

  “切,什么嘛,装神秘。”羽泽零在心里诽谤,但是骨子里又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是冒险因子还是不甘于平庸的心情,直到现在,羽泽零还是说不清。

  当晚,他在电话的指引下赶到一个废旧的仓库,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来“迎接”他,羽泽还记得,这就是那个全身是血的男人。

  “你好,我叫羽泽零,请多指教!”羽泽零微笑着打招呼,却招来男人冷冷的一瞥,连一句话都没有。哦不,也不是没有,在看到羽泽零后,男人说了一句:“跟我来。”

  脚踩在嘎吱作响的地面,羽泽零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不久,他又看到了那个很好看的男人,他坐在一只皮沙发上,笑盈盈地看着他的到来。

  “昨天多谢你了。”男人首先开了口,语气是不论谁听了都会觉得舒服的柔和感觉。

  “举手之劳,没什么的,”羽泽谦虚道,“不过你的病最好还是治治,不然会慢慢发展到看到红色就晕,很麻烦的。”羽泽似乎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不久之后亚洲最大恐怖组织的老大,也将是他的顶头上司。

  “那么,”男人目光炯炯,“你愿意做我的私人医生吗?”

  “私人……医生?”羽泽零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

  “没错,当然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名声,地位,女人,什么都可以。”男人循循善诱,就像诱拐一只刚出巢穴的小狐狸。

  “咳咳,虽然不想说,但是……”羽泽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同性恋。”

  男人似乎是僵了一下,然后笑得更欢:“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喽。”

  “什么?我有吗?”羽泽伸出手指指着自己,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自己只不过是声明了一下性取向,怎么就同意了?

  “有,就这样定了,Brandy,你负责告诉他一些有关事项,”男人扶着沙发扶手,对羽泽零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叫Prignon,记住了。”

  挥挥手,Brandy带着羽泽零走出了房间,而羽泽脑中还回荡着那个名字,Prignon,贝里昂。直到很久之后,羽泽零才明白这代号的深意。

  “醒醒。”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羽泽零不用睁眼就能感觉带,来人一定是那个代号叫做Brandy的男人。

  “我没有睡着。”羽泽零解释道,但是男人似乎没有听的兴趣,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却没有温度地说,

  “你的代号叫做Rum,有什么疑问吗?”

  Rum?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一种酒的名字吧,不过话说回来,Brandy也是,所以这个组织是以酒命名的?羽泽零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突然惆怅的情绪沾满了头脑,一种感觉蔓延开来,也许,他要和以前的生活决裂了。

  三年以后,仅仅三年,Rum让他用来治病救人的医术,沾染上了不洁的血液,而组织的全貌也渐渐暴露在Rum的眼前。

  “这次是去了哪里?”Rum一边娴熟地为Brandy处理伤口,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身边摆着装有从肌肉中取出的子弹的托盘。

  “西欧。”Brandy说了一个大概位置,然后闭上了嘴,他向来不是多话的人,更何况是面对一个加入组织没多久的医疗人员,即使这个人被BOSS冠以代号。

  “这样啊。”Rum丝毫不介意Brandy冷漠的反应,相反的,他很享受男人谨慎的表情以及因为不愿回话而表现出来的不满,这种表情实在与男人的长相很是相配,仿佛与生俱来的,Brandy就应该是这样冷漠的人。

  “Gin来找过我,”偷瞄男人冷下来的表情,了然地又加上一句,“Rye也在一起。”

  “哼。”Brandy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冷哼,也并非他对Gin不满,只是整天和那个不时会露出邪魅笑容的男人在一起的Gin,让他不爽,仅此而已:“Gin该知道,同伴就是那些在你即将死亡之际,用一颗子弹结果你性命的人。”赤裸裸的轻蔑和嘲讽,仿佛已经看透Gin未来的结局。

  Rum不置可否,只是温和地笑着。他听说过Gin和Rye,这对被组织公认为绝配的王牌杀手,全组织上下,似乎也只有面前的人对他们不屑一顾,真是特别的人。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闷,Brandy断不会做这种寻找话题的工作,他宁愿安静地处理好伤口,然后回家睡一觉。事实上,在他看来,这种无关紧要的伤口连处理的必要都没有,若不是担心BOSS的晕血症复发,他完全不介意在组织的基地里一路淌血,反正又死不了。

  “好了。”Rum把剩余的绷带和镊子放回托盘,然后轻吁了一口气,抱胸看着快要睡着的Brandy。

  “我走了。”Brandy麻利地穿上上衣,若不是看在他帮他包扎的份上,他会吝啬这一句告别。正如同组织中的传言一般,Brandy承认他是有些自闭,虽然这或许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但是奇怪的是,这个整天咋咋呼呼的医生倒也不是十分惹人厌恶,至少不像那个Rye一样,浑身散发着诡秘的气息。Rum和组织的风格,是在很合得来。Brandy从未见过组织中的人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接受组织无止境的死亡气息,而在这里依旧保持着那份阳光。Brandy心里承认,他有些欣赏,不过,仅此而已。

  望着Brandy步伐稳健地走出医疗室,Rum摇了摇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的性取向自从被BOSS知道之后就飞快地在组织中传开,而后被传成了各色版本,最夸张的一种,便是说他喜欢上了BOSS,所以才不辞辛苦地投奔了组织。这都什么和什么!Rum是在是苦恼,因为他似乎看上了整个组织最不好追的大冰块,也就是刚刚从这里离开的Brandy。只可惜,这个男人没有给他一点靠近的机会,连谈话都是吝啬得很,真的是前途渺茫。

  不过很快,Rum期待的机会就出现在他面前,一份计划书在当天晚上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什么?!”

  难得地一拍桌子,Rum噌的蹦了起来。

  “别激动,控制一下你的心情,虽然我能理解现在你的兴奋。”贝尔摩得摸摸下巴,一双媚眼在Rum脸上游走,企图发现表情的松动。

  “贝尔摩得,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Rum拿着计划书的手在微微颤抖。

  “很抱歉,不过这是BOSS的意思。”贝尔摩得摊开手掌,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只是上扬的嘴角暴露了她的幸灾乐祸。

  “可是我是医生,要我和Brandy一起出任务是算什么意思!”

  Rum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温和的形象在今天要走到了尽头,但是面对这份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合理的计划书,他实在是控制不住。

  “就是字面意思。”贝尔摩得脸色阴沉了下来,伴着渐渐严肃的声音,“好心提醒你,永远不要怀疑BOSS的决定,否则你一定不想知道自己的下场。”说完,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碰撞,渐行渐远,留Rum一个人愣在原地,手上还有那份计划书。

  这也太扯了吧,虽然他是对Brandy有兴趣,但是这个方式还是……太危险了吧!

  同样不满的还有Brandy,不过他就直接的多了,在拿到计划书的同时,他偏暗的唇抿了抿,然后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办公室。据从BOSS房里被赶出来的贝尔摩得控诉,Brandy浑身散发着冰神的气质,黑着脸进去,然后不到五分钟又铁青着脸出来,脸色难看至极。

  三天后,一切木已成舟。当晨光还未明亮起来,天色还是灰蒙蒙一片的时候,一辆路虎已经载着一个昏睡不醒的人和一座闭目沉思的冰山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司机带着墨镜,一丝不苟地开着车,Brandy坐在后座,心里还想着来之前的事。

  “听说,你也有搭档啦。”玩味而又狡诈的语气只能出自哪个叫做Rye的黑发男人,而此时,如瀑的金色长发正表情不善地站在一旁,似乎是等待着Rye和自己打完招呼,这倒是新鲜事。Gin会耐下心等待一个无足轻重的搭档的概率几乎就和自己爱上那个整天咋咋呼呼的没脑子医生的概率一样,永远徘徊在零点以下。

  不过Brandy只是看了Rye一眼,没有理会话中的嘲讽色彩,虽然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调侃。

  “难道是BOSS最近太闲,兼职为组织成员牵线?”Rye不依不挠地道,似乎能够引动Brandy的情绪是他自从与Gin搭档,成功地得到Gin的青睐【组织成员的共识,附:切勿外(当事人)传】之后最大的乐趣,好吧,也许事实如此。

  “我看是你太闲了。”冷冷道,Brandy突然发现,波本讨厌这个家伙不是毫无根据的,至少他现在有着强烈的相同情绪。

  “走了,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Gin在一旁冷冷地出声,Rye笑了笑,和Gin并排离开,留给Brandy一个意犹未尽的背影。

  哼,Gin是在为这家伙开脱吗,有趣,看来Gin找了个很不错的搭档。Brandy心里一片清明,事实上,他是组织中除了贝尔摩得意外第一个发现琴赤两只JQ的人,只不过,他那敏锐的洞察力在自己身上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早上好!”

  前座传来欠扁却又熟悉的声音,Brandy皱了皱眉,没有出声,他庆幸自己坐在后排,不能看见前面人在清晨是怎样一副毫无防备的,让人欲杀之而后快的样子。不然,也许他真的会有拔枪的冲动。

  可惜前排的人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的心思,幽幽转过身来,把惺忪的睡眼对着Brandy,嘻嘻一笑:“我说,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Brandy的脸色冷的像块石头,闷闷道:“如果在出任务前连目的地也不知道,你觉得你还配得上这个代号吗?”

  Rum挠挠头,笑道:“我只是觉得,车里太沉闷了,想要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活跃气氛?那刚才是谁睡得和死猪一样,连拖带拽才上了车?Brandy还记得自己被Rum的赖床弄到忍无可忍之后是怎样拎着他的后领把他扔进车里的。于是他偏过头,给了Rum一个冷哼。

  “这么冷淡!”Rum摇头,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们现在可是搭档呢,要好好合作才行。”

  Brandy听到搭档两个字,心里没来由的不爽,手不由自主伸进口袋,拨弄着手枪的保险。

  “咳咳,那个没事没事,你先休息着。”Rum吐吐舌头,一下子缩了回去。背后传来Brandy似有似无的一声“废物”,也充耳不闻。

  对于Brandy来说,自己只是一个没用的医生吧,贪生怕死却又已经习惯了死亡,根本配不上杀手之名。突然,Rum似乎明白BOSS让他与Brandy一同出任务的用意了,只是也许,他领会不了也说不定。

  余下的车程里,Rum没有再开口,他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手里抚着从不离身的药瓶,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接近现实,无比残酷的现实。相反的,Brandy却闭上了眼睛,突然的安静没有想象中的令人安稳,反倒有些莫名的感觉,不太好的感觉。但是即便如此,Brandy还是选择沉默,用沉默来应对一切。

  总部,几个身影来去匆匆,贝尔摩得脸上难得的少了调笑的神色,挂上了担忧。而站在一边的Gin和Rye也一言不发,脸上没有或喜或悲的表情。

  “怎么回事?”低沉到一听就是处理过的男声从黑色的椅背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悦。

  “BOSS是这样,”总是负责情报收集的波本上前一步,低声道,“组织和Brandy他们的联系在出发不久之后就被彻底切断,不仅是通讯设备,连最简单的定位系统也不起作用了。”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被盯上了,Brandy他。”贝尔摩得的语气甚是轻松,但在场的几位都能感觉出轻松之中那抹沉重。

  “需要我们去支援吗?”琴酒开口道,虽然他并没有很情愿。

  BOSS露出一丝微笑,“我们”两个字在脑海里停留了几秒,随即若无其事道:“不,不必,他们不会有事。”

  连BOSS这个狡猾的男人都这么说了,贝尔摩得也稍稍放了点心,只不过若是她知道BOSS这次打了个不大不小的赌,也许这些许的放心又将消失殆尽了。

  “BOSS,这次是我的疏忽。”波本低下头,黑色的皮鞋在脚上极为扎眼,他个人还是偏好运动服和球鞋。

  挥挥手,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BOSS微微一笑:“不,我还要感谢你为我创造了一个好机会呢。”

  波本疑问重重,却也不敢继续问下去,只好会意地点点头,扫一眼Gin和Rye,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波本突然有些气恼,为什么作为一个情报人员,他会是组织里最劳心劳力的一个,大概和他那丧心病狂的责任感分不开也说不定。这样想着,波本顿时平衡了许多。

  “到了。”司机的声音像打磨过的砂纸一样干涩嘶哑,Rum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准备推开门,一个冰冷的东西突然顶在了他的额头上,是枪。

  “你……”Rum还没开口,就发现正举枪对准自己的司机,后脑勺同样抵着一把枪。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司机的动作有些许的僵硬,如果不是早已察觉,断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

  Brandy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你是在我们进第二个服务区后将原来的司机掉包自己顶上来的,你的伪装很不错,但是你毕竟不是车主,在找零钱的时候,你开错了抽屉。”

  “就凭这个?”司机似乎不甘心的样子,继续追问。

  “哼,”Brandy冷冷道,“你们这群人的臭味,我已经记得很清楚了。”

  砰,枪声突兀地响起,司机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整个人已经因巨大的冲击力而砸向车窗,留下一道血痕,手中的枪也落到了地上。

  “走了。”看了一眼司机的尸体,Brandy的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径自推开车门。Rum拍了拍胸口,也赶紧跟着下车,他可不想和一个死人呆在一起太久。

  只可惜Brandy没有兴趣再回头,否则他一定会看到,从那具尸体的七窍中流出的深绿色的鲜血。

  车门外,是一条空无人烟的小街,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活人的气息。被岁月剥蚀得千沟万壑的墙壁皲裂开来,显得千疮百孔,可笑的是,街边还有一家曾经辉煌过好一段时间的企业,不过现在已是一片废墟。

  “我说,这里是哪里啊?”Rum实在费解,BOSS应该不会叫他们到这种鬼城一般的地方来才对。

  Brandy伸手按了按额上的青筋,耐着性子道:“刚才那人把我们带到了另一个地方,据我分析,应该是他们的大本营之类。”

  “……”Rum失语,眼前这个人竟然这么淡定地说出这个凶险的事实,该怎么说他好,是自信还是自大。

  “别吵,来了。”Brandy突然小声道,紧接着,一阵响亮的笑声就从远方传了过来,一个高壮的金发男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身边还带着几个同样欧洲人面孔的男子。

  “仇家,西欧?”Rum极小声地问道,Brandy点了点头,神色开始有些凝重,虽然在Rum眼里,他的表情从来没有变化。

  “又见面了,Brandy先生。”令Rum惊讶的,金发男人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而且语气相当友好,当然,表面上。

  “我并不想见到你。”Brandy丝毫不给面子,若不是看到他带的人身手都不俗,Brandy连听他废话的心情都没有。

  “可是我想你很久了,连做梦都是你在我面前把凯莉杀掉的样子。”男人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就如同变脸一般,刹那间凶相毕露。

  Brandy仍是淡淡地,没什么表情地:“是么,真是遗憾。”Rum感觉自己似乎被孤立在了一边,虽然这种感觉……真好。

  “哼,”男子突然上前了几步,那满是皱纹的脸更加明显,“今日你既然来了这里,就别想再回去了,只可惜你身边的那个小男孩,也要和你共赴黄泉。”

  小男孩……Rum不知是该吐槽他的眼力还是怀疑一下Brandy的真实年龄,小男孩这个词怎么听怎么别扭。

  “上一次你也是这般自信,只不过那个人还是死了。”Brandy轻描淡写地戳中男人的痛处,看着男人的面孔变得扭曲。

  “很好,既然你想激怒我,那么我就让你如愿以偿。”男人向手下示意,一排子弹几乎同时离开枪膛。

  “小心,到我身后。”Brandy冲Rum喊道,随后弯腰躲过一颗瞄准眉心的子弹,同时连开两枪,两个人应声而倒。

  “真厉害啊!”Rum咋舌,乖乖站到Brandy身后。在硝烟的味道中,Brandy身上还混有一股奶香,甜甜的却不腻,Rum贪婪地呼吸,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多怪异。

  “你干嘛?”Brandy刚刚躲过一颗擦着发丝的子弹,就看见Rum一脸陶醉的表情,顿时有点无语,捉弄的心不知怎么就升起了,在迎面两个人举起枪的时候,他故意头一缩,把Rum露了出来。

  “妈呀,老大你谋杀呀!”Rum急忙躲避,以一个极为难看的姿势躲掉了两颗子弹,可还是在手臂上留下一条血痕,“嘶,疼。”

  飞快地扔掉用完的弹夹还上新的,Brandy给了刚才的男人一人两枪,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玩笑,但是这家伙还真没用。

  金发男人丝毫不被当前的形式所扰,反而露出一丝奇怪的笑,笑得Brandy隐隐感到有些不对。的确,这些杀手身手都很不错,但是却没有下杀手,就仿佛在和他们玩游戏一般,不紧不慢。

  “喂,你要小……唔咳”Brandy的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子弹瞬间没入他的腹部,带出一串血花,紧接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子弹连成网将他和Rum包围,Brandy只来得及将Rum挡在身后,自己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即使身着防弹衣,子弹还是不可避免地深入体内,Brandy咬着牙,坚持着反击,一边回头。

  “该死的,大意了。”目所能及,老房子墙壁的裂缝中探出一个个枪口,正不遗余力发射着弹药,“Rum,快联系总部派人过来。”

  “我早试过了,通讯设备失灵,联系不上总部的人。”Rum看似仓皇地逃窜,却思路异常清晰。

  “既然这样,那也只有拼了。”Brandy忍着失血造成的头晕,又换了个弹夹。

  “怎么拼,他们这么多人?”Rum的声音透着不明不白的意味,但Brandy却没有深思。

  “若你打算逃跑,我会先送你上路。”Brandy淡淡道。

  Rum当然知道这个上路不是字典上的意思,干笑了几声:“你误会我意思了,我只是……”Rum的话梗在喉咙里,只因为Brandy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倒向自己。没有多想,一把接住浑身是血的Brandy,Rum承认他的心是不争气地跳得很快。

  “你没事吧?”Rum拍拍他的脸,意外的舒服。但Brandy闭着眼,似是昏过去了。Rum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洋洋得意的金发男人,摇了摇头。

  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药丸,自己吞下一颗,看着Brandy皱了皱眉,最终把药丸放进嘴里,亲上了Brandy的唇。冰冰凉凉的触感让Rum险些忘了正事,幸好飞来飞去的子弹还提醒着他。艰难地把药丸送入Brandy喉咙,Rum恋恋不舍地分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犹如出鞘的利刃,Rum一边躲子弹,一边冷笑着摆弄手里的药瓶。

  “抱歉,是你逼我的,谁让你伤了我喜欢的人呢?”Rum湛蓝的双眸清澈的有些罪恶,手中的瓶子毫不犹豫地摔在地上,一股清香立刻弥漫开来。

  “什么东西?”男人不以为然,仍旧嚣张地命令着周围的部下。突然,异变发生,问道这股香味的人一个接一个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面色安详却再没有了气息。

  “这……”

  “这是一种毒药。”Rum微笑着,看着周围的人越退越远,“没用的,你们这些人都得死,况且这药,没有解药。”

  费劲地背起Brandy,尽管他很想用抱的,但是医生的孱弱体质决定了,他更适合被抱着。当两人回到车上,日头已经西斜,Rum熟练地帮Brandy包扎着狰狞的伤口,然后费了一点劲将那具尸体处理掉。这是天色已晚,Rum随意抹了抹自己身上的小伤,坐在一边端详着Brandy的睡颜,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眼光出类拔萃,Brandy显然是那种有责任心又顾家,虽然冷点但是可以预防情敌的极品男人,只可惜太冷了一点。想到这里,Rum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Brandy觉得今天他的脑子实在有点不够用,不说什么,今天那些家伙的到来他早已有所准备,尽管数量和质量有些超过他的预料,但总的来说,即使不能干掉他们,从容逃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偏偏多出了个拖油瓶,自己不但要枪战还要顾着这个BOSS当宝贝的医生,更是犯了没有勘察地形的错误。Brandy觉得,要是论今天的表现,他一定给自己打个大大的不及格。

  睁开眼,Brandy觉得自己真的是堕落了,本来只是想试试Rum,没想到不知是伤势太重还是什么原因,靠在Rum身上,他竟然真的慢慢晕过去了,好在他看到了最后Rum发飙的那段,不然,他对Rum的印象也不会一下子改观。

  “你醒了,”Rum听到动静立刻凑了过来,“你的脸怎么有点红,不是发烧了吧?”说着伸手去摸Brandy的额头,却被打开。

  “一边去。”Brandy冷冷道,却发现,自从那个意料外的吻以后,他对这个有着美丽眼睛的人,再也不能等闲视之。

  “不是吧,”Rum一副被遗弃的小狗的样子,“好歹我也救了你的命,怎么说也得表示下吧。”

  “以身相许?”Brandy话出口就后悔了,Rum灼热的目光简直将他融化。

  “真……真的吗?”

  咚,枪托毫不客气地砸在了Rum头上,Brandy没好气地道:“想得美。”

  被耍的Rum毫不气馁,凑近了笑道:“那我以身相许总可以了吧!”

  Brandy翻了个身,索性背对他,也挡住了自己不自然的眼神。

  终于第二天早晨,贝尔摩得找到了整个人压在Brandy身上睡的正香的Rum和满脸郁闷却又无可奈何的Brandy。贝尔摩得表示,这是她看见过的Brandy表情最丰富的一回。

  “啊喂,Brandy你等等我!”Rum在后面狼狈地追着,Brandy在前面健步如飞。

  “跟上,笨蛋!”虽然嘴上不饶人,Brandy终于还是慢了下来。

  Rum乐颠颠地跟上,抓住了他的肩膀:“你是伤员,让我扶着你。”

  “滚!”

  “不滚!”

  “快滚开!”

  “就不滚!”

  “你想死吗!”

  咚!

  Rum表示,如果有朝一日他变傻了,一定是被Brandy敲傻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