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报复他那声“旺财”?

  吴邪同样因为张起灵的回答而呆愣住,他的双脚因思维的发散停留在原地,这使得张起灵和小张哥也随之停下脚步。他所有的感触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全部阻截在了神经末梢,无法抵达中枢给予他行动的指令,一时之间,他怔怔地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抬起右手,放在吴邪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

  吴邪的身体僵了僵,随后镇定下来,哑然失笑,他看了眼张起灵的锁骨处,那里空空如也。他的视线上移,那双黑色眼眸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这人正敞着门,让他进入他的世界。*

  佛心禅语净灵台后的醍醐灌顶,让人如梦初醒。是虚是实,已不重要。

  “走吧,”吴邪没有情绪地看了小张哥一眼,与张起灵肩并着肩往前走去。

  小张哥歪着头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褪去,目光如炬,如深渊般莫测,他的嘴唇抖动了一下,右脸微微鼓起了一个小包,下一秒钟,又消失不见。

  三人一直往前走着,偶尔左转,或是右转,却再没遇到机关和石室。张起灵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吴邪回头看了一眼被烛火照成暖调的墓道,发现尽头处的火光,灭了……

  古楼的通道变化万千,加之小张哥的介入所引发的异变,张起灵只能更改原定的路线。这趟征途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要事,是离开古楼。

  他在漫长的路途中不发一言,任由吴邪和小张哥说着话,互相试探着底线。直到时针和分针又一次重叠,他才在一个看似普通的拐角停下脚步,吴邪看到他的视线停驻在了居于左右的那两盏烛台上,沉默地凝视了许久。终于,他似乎得到了想要的讯息,往右侧的通道走去。

  吴邪和小张哥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这条通道非常奇特,竟是圆弧形的,三人花了十来分钟绕了大半个圈,一看,前面没路了。虽然张起灵没有任何的表示,但是吴邪却能看出他和他一样的疑惑不解。

  显而易见的,这条断路,是个本不该存在的意外。

  张起灵微微皱眉,是谁,篡改了机关?

  小张哥目光游移,在心里碎了一声,那群蠢货,尽给他添乱!张家古楼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危,他已不是第一次进入古楼,却仍不敢独自擅闯。

  吴邪注意到目之所及那已然熄灭的烛火居然重新复燃,齿轮之声亦再度响起,一瞬间,他的心脏惊得停止了跳动。

  果然,一声闷响后,两侧墙壁缓缓向上抬起。

  吴邪凝神细看,见左侧的墙缝中自下而上的露出了一口棺材的半截轮廓和一双发紫的赤脚,是粽子。

  “快走!”张起灵抽出黑金古刀,作出了迎战的姿势。

  小张哥却在他之前向前跨了两步,疾声说道:“我来!老大,你先走。”只是他的奢望注定无法实现,张起灵不会放弃同伴。

  两侧的棺中之物同时露出全貌,是一只飞尸和……一只血淋淋的血尸!

  飞尸正是刚才的那一只,它的颈侧留有深可见骨的伤痕,看上去状态奇佳,至少那副人类的皮囊还算完整。相反的,血尸瘦骨嶙峋,像是解剖课的人体肌肉模型,看起来狰狞而残酷,它的眼眶里空落落的,皮肉翻翘着露出内里腐烂的肌理,却不知为何精准地找到了他们三人的位置猛扑过来,速度奇快,让人避无可避。

  逃跑,肯定是行不通了。三人单是体力方面就不及这两只粽子,而且通道里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帮助他们阻碍它俩,他们必须想法子进行拖延,以求自保。

  张起灵被飞尸紧紧缠住,它似乎认准了张起灵是之前伤它的人,带着被伤到要害的怨恨发起了猛攻,不给张起灵一丝喘息的余地。吴邪挥刀架住了血尸的攻势,和小张哥一起作为血尸的对手。张起灵偶有闲暇时,便替两人分散血尸的注意。

  狭窄的通道让三人无法放开手脚,全力以赴,因此都是万分小心,毕竟血尸的毒性猛烈,若是被它触碰到,后果不堪设想。

  张起灵主攻两尸的腿部和要害,随着飞尸的腿骨发出一声钝响,他就知道,事情成了。行动迟缓的飞尸已经构不成威胁,血尸才是重中之重。

  “嗵嗵”两声枪响,子弹射穿血尸的皮肤后,只让它踉跄了一下。对它而言,无论是骨裂,还是碎心,似乎都不是事儿。

  它的身体再坚韧,也抵抗不了冰冷的子弹。但是,吴邪手中的枪却不能让它的双腿粉碎如尘,也就无法掠夺它的行动能力。再者,若是只用冷兵器进行近身战斗,三人又处于劣势,一不留神就会身中剧毒。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要命的是,吴邪突然发觉,那股窒息感又来了!

  此时,张家古宅前的竹林里出现了除日本人以外的另一波势力,他们正是与樊庆在酒楼见面的那两个中年男人的手下。

  因为高个男人的一句“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我禀告”,底下人就将有两个外地人闯入张家生死线却毫发无损的消息带了回来。

  高个男人拿杯盖拨弄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闭目深思,直觉告诉他,那两个人定是用特殊的手段改变了样貌。否则,凭他的挚友在东北翻云覆雨的手段,区区两个人,早该找着了。

  东北张家鲜有人知,只是,但凡知道东北张家的人,必定非富即贵,是那九霄云外的人上之人。

  高个男人一时拿捏不住两人的身份,对着矮个男人道:“大哥,你怎么看?”

  “让人把消息透露给樊庆,他虽然是个聪明人,却也是个俗人。”稍显老态的矮个男人拿起桌上的礼帽,掸了掸不知何时沾染在上面的棉絮。

  逐利,是人之本能。

  遥远的南方同样被阴谋诡计的谜云紧紧缭绕。

  张启山因受陨铜影响颇深,以致病情加重昏迷不醒,尹新月已有带他离开长沙的打算,并且命令张副官着手准备。

  齐铁嘴为了张启山的病整日的焦头烂额,他翻遍所有的医玄古籍,却始终没能找到破解之法,嘴角都因此而冒出了一个小火泡,即使不去触碰,也怪疼人的。

  这一天,他瘫软在木椅上,唤来小满为他揉捏酸疼的肩膀,自个儿一门心思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八卦图阵。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玉牌,嘴里絮絮叨叨的,小满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一盏茶后,只闻得他一声长叹。

  这关,不好过啊。

  吴老狗被陆建勋扰得烦不胜烦,干脆大门一闭,窝在大宅子里调/教那一群狗崽子。外面的腌臜事儿他是真管不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张启山现在失了势,他强出头,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和二爷一起进了牢子,他的狗怎么办?

  老八也说了,佛爷,命硬,命贵,能挺过来。这次,他就信了这神棍的邪!

  作者有话要说: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吴邪曾想过“他的世界我也许永远无法理解”。

  谢谢Kai亲亲的地雷,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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