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儿没能说太多,没了银鳞,她的生气在快速的流逝。
一旁的司越拿出黑色的压缩圈,与非扫了眼,知道这压缩圈是用在的林玲儿身上的,林玲儿的下场将会和王喜萍一样。
他到底也不忍心,问司越:“她也会套上压缩圈被扔进深海吗?”
司越点头:“这是她违背誓言的代价。”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以后方元对她还能有情有义,愿意救她,她也不是没有离开深海的那么一天。”
与非瞟了眼床上奄奄一息的方元,她看过林玲儿的记忆,自是清楚两个人的情义还真不是普通男女的小情小爱可比肩。
“嗯。”他应了一声,无比肯定道:“方元很爱她,一定会愿意救她。”
“我,我不要他救。”林玲儿的睫毛动了动,她吃力的喃喃:“殿下,求您让他忘了我吧,让他永远忘掉我,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林玲儿曾无数次的想,她与方元来说是什么,或许在外人看来,方元爱她如痴如狂,自始至终矢志不渝,是她难得的良人。
可她自己却知道,不是这样,如果没有她,方元不会被赶出小渔村,不会颠沛流离当过乞丐住过破屋,更加不会在高中探花后回到小渔县当一个穷县城里的小县令。
方元因为她走了太多弯路,受了太多的罪,她于方元来说,其实就是个灾难,林玲儿一点都不想方元再喜欢她这样不祥的存在。
“我家人说的对,我就是个不祥之人,谁是我的亲人,我就会带给谁灾难。”林玲儿颠荡漂泊无数岁月,于别人来说,长生不老是一件人人可望不可即的幸事,可对她来说,这是堪比地狱般的惩罚,“求你,把我从方元的记忆中抹除吧,让他彻彻底底的忘掉我。”
她仰起头,一双眼睛哀哀的望向与非。
她宁愿永坠深海黑暗中,宁愿神魂永不安息,时刻都在痛苦不堪中度过,也不愿意方元再记得关于她的一丝一毫。
她伸手试图去抓与非的裤脚,可就算没了银鳞带给她的那种来自于血脉的威压,她依旧不敢碰触对方,手指虚抓着,似乎无形空气中有她的希望。
与非对上她的目光,心头莫名难受,或许是看过了林玲儿的所有记忆,对方的情绪轻易就将他触动,“好。”
他扭头,望向司越,司越说:“这事不难。”
让人记起一件事比较难,可让人忘掉,再容易不过。
林玲儿被套上压缩圈后很快就缩小成一个圆球,司越将球扔进手里拎着的公文包中,这才对与非说:“方元身上还有一片。”
与非的目光落在方元身上:“他会死吗?”
“不会。”司越道:“每二十五年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轮回,把鳞片剥离,他会变成普通的正常人。”
与非微微歪头,好奇问他:“她说我是鲛人之皇,你也清楚?”
“我不知道。”司越垂眼,对上他的目光,他目光有片刻的恍惚,似乎在从与非的身上看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眼里有隐忍的痛与温柔,“我一直在找真相。”
“真相?”与非有些困惑,又有些茫然,这些和书里的剧情一点都没关联上,剧情好像在另外一条路上狂奔而去,怎么回事?
“嗯,只有你能解开的真相。”司越似乎知道此刻与非心中所想般,温声安抚:“别慌,我会一直陪着你。”
与非微微垂眼,对这话并没放在心上。
方元身上的那块银鳞进入与非手心后,手掌的刺痛感再次清晰无比的蔓延全身。
太疼了,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去挠手心,低头一瞧,手背上有金色的鳞片若有若无的浮现出来。
与非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他再细细一瞧,金色的鳞片还在若有若无的出现,他撸起袖管,连胳膊上也是这样。
太匪夷所思了,与非下意识地望向司越:“我不会现在就变成人鱼吧?”
司越抿着唇,缓缓摇头:“怎么还是不行?”
他口中喃喃,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但马上,他下定了决心般,对与非说:“我带你去见个人。”
还要见人?与非莫名有些抗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司越知道什么,但是却不告诉他。
令他总是一头雾水的像是木偶一样被指挥,他说:“我要回家了”
他对自己这身体是人是鱼虽然好奇,但不是很好奇,反正不管是人是鱼,他还是他。
“方元在这里躺着有事吗?”与非问:“需要我帮他打个120不?”
“他没事。”司越说:“我会安排人照应他。”
“那就行,那我先走。”与非对司越的人品还是很肯定的,有司越的看顾,方元绝不会有事,他朝司越挥挥手。
司越的目光跟随他转身利索离开的背影上,直到与非走到门口,发觉对方根本不打算停顿,他这才出声:“你不想救他吗?”
他?
虽然司越没有点名道姓,但与非第一个反应就是修冥。
他扭头,警惕盯着的司越。
司越是个好人,但他的好人形象建立在和“妖鬼”为敌的基础上,难不成他发现了修冥不是人?
虽然修冥是神明,不是所谓的妖鬼,但“神明”这种词听着更让人兴奋,万一有些人想不开要把修冥拉去解剖研究,他那么大一男朋友就没了!
与非没从司越的脸上找出半点蛛丝马迹,疑惑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一直没醒吧?”司越说道:“他这样睡下去,自己能清醒的几率不大。”
与非的脑海“嗡”的一下,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他瞪着司越,下意识地驳斥:“你胡说八道什么。”
手却已摸出手机去拨打修冥的电话。
他怕修冥醒来时看到他不在身边会失落,把平板手机都放在了修冥的枕边,确保对方清醒后第一时间能拿到手机或是平板。
手机响铃很久,一直是无人接听。
电话自动挂断后,与非再次拨出。
司越对上与非那咬牙切齿般的目光,倒也不慌,直等得与非再次挂断电话,司越才说:“他醒不来。”
“为什么?”短暂的惶恐之后,与非表面已经镇定下来,他目光盯着司越:“修冥在莲花镇发生了什么事?”
司越:“我们边走边说?”
不管与非对他怀疑或是警惕,他的态度一贯平和温润,望着与非的目光永远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宠溺,就好似他真是个宠弟狂魔的好哥哥。
与非点点头,跟在他身边。
两人都极有默契,没有回对面的家,司越将车开的慢,他一边盯着前面的路,一边和与非说起莲花镇的情况。
莲花镇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有个名字,叫小渔村,小渔村背山面海,是个很偏僻落后的村子,村子里的人们最开始靠捕鱼而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然都很贫穷但也算能自给自足,后来某天,他们发现了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的鲛人。
小渔村也因此一跃成了海边最繁华的一个小城市,它从村子变成了个夜夜有人在狂欢的不夜城,无数有钱有势有魄力手腕的外地人从四面八方涌入,把小渔村建立成了一个繁华而又令人乐不思蜀的不夜城。
经过一次次的摸索,他们找到了捕捉鲛人的办法,但因为捕捉到的鲛人实在太少,后来干脆想着用人和鲛人结合生子的办法,试图人工繁殖鲛人。
因为鲛人那能令人长生不老的能力,人们在研究鲛人这方面几乎变成了一种癫狂般的痴迷,也逐渐深入挖出了更多关于鲛人的作用。
不夜城的繁荣昌盛延续了几十年后,在某个夜晚,整个不夜城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所有不夜城的人们也都随着这场大火化为灰烬。
这片土地也成了被诅咒的存在,直到经历了几次的地震干旱,小渔村渐渐演变成了全新的莲花镇。
但这是片受诅咒的土地,莲花镇不管怎么发展,这里的人们依旧贫穷又落后,且还多灾又多病。
一旦有人翻开近些年关于莲花镇的历史事件,会发现这地方每隔一段时间不是地震就是暴雨,不是旱灾就是天灾。
但就算这样,这里也依旧有人扎根入住,百折不挠的存货着。
这次的莲花镇大地震应该算是近代史上级别最好的一次地震,但这不属于天灾。
而是埋在莲花镇这片土地下方的一座坟场出现异动,引发了这次地震。
“坟场?”与非的脸色的煞白,他想到了什么般,喃喃问:“难道是鲛人的坟场?”
“算是吧。”司越叹了口气:“不夜城那些人繁殖出很多非人非鲛的产物,后来得到了鲛人迁徙的消息,他们制作了很多武器与怪物专门用来捕杀鲛人,鲛人誓死反抗,那一场战役中,无数鲛人死在不夜城,惹得新任鲛皇一怒之下血洗千里,莲华镇下有个巨大的被怨气充斥的黑暗深坑,里面埋葬着无数鲛人。”
太阳有些晃眼,与非垂下头,目光落在他自己的手背上,手背上的那些金色鳞片已经消失不见,他的手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明明这是个听起来事不关己的故事,明明他该是第一次听说,可鬼使神差的,心头莫名堵的慌,他听到自己问:“鲛人迁徙不是小事,人类怎么会得知?是鲛人中出了叛徒?”
与非不关注莲花镇下的深坑,也不询问新任鲛皇的事情,他的关注点可谓是奇特无比。
但司越似乎并不惊讶,他点点头:“嗯,出了叛徒。”
但马上又纠正:“也不算是叛徒,他被人类设圈套抓了,人类研究出来一种催眠术用在了他身上,他为了抵抗催眠术血肉裂开。”
与非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分明是人类,但这一刻,却对人类生出了几分厌恶:“修冥从那里面拿了什么?”
他的问话跨度太大,司越立刻打住刚刚的话题,跟上他的话:“深坑里那些不得超生的魂魄在历经千百年后凝聚孕育出一颗鲛珠,修冥取走了鲛珠。”
鲛珠?
与非的眉眼一动,人类的小说中,鲛珠意指鲛人的眼泪,但真正的鲛珠可遇不可求,别说寻常人,就连鲛人在有生之年也几乎没见过鲛珠。
很久很久以前,鲛族就曾有一颗镇族之宝的鲛珠,鲛珠对鲛人来说就如灯塔,如引路者,只要有鲛珠在,不管身在何处的鲛人,都能找到回家的路,但后来那颗鲛珠碎了。
没有了鲛珠,那些深埋在地底的亡魂无法归家,只能被迫长眠于他们憎恶的地方。
与非听了半天,算是明白了,鲛珠是以无数鲛人的魂魄的凝聚而成,同时它也蕴含了无数怨魂气息,修冥作为一个非鲛人的存在强行取了鲛珠,所以才会被鲛珠上的怨魂气息反噬。
“到了。”司越的车子驶进医院的地下车库。
与非有些惊讶:“你怎么带我来第三医院了?”
司越点点头,领着与非进了专用电梯,电梯直达十八层。
这层数不太吉利,与非真害怕电梯门打开后会变成地狱式十八层画风。
好在电梯门打开后一切正常。
察觉到与非紧张无比的情绪,司越说道:“之前有很多公司联系你,想让你去娱乐圈里的发展,你好像都拒绝了,不想在娱乐圈发展?”
与非:“不想和修冥分开。”
娱乐圈不是早九晚五的工作,一点也不固定,他觉着有点不利于他的夫夫生活。
司越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他罕见地沉默了。
倒是与非又问他:“你呢,你喜欢现在的工作?”
司越缓缓点头。
十八层电梯外的走廊挺长的,但是两人走了好一段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子。
转过一条走廊后,司越敲了敲前面的门,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说:“进来。”
屋子里的摆设都很简单,不过看起来不像是病房,空间很大,不仅有落地窗,还有沙发电视。
与非一抬眼就被床头那盆无比大的仙人球吸引。
床上的老人吃力的坐起身,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走进来的与非:“咳咳咳,你终于来啦。”
【作话】
大概和前段时间做手术有关系,洋了后一直反反复复发烧,终于不再发烧时又开始没日没夜咳嗽鼻塞,咳嗽一整晚一整晚没法睡觉,太难受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好起来,祝福大家都能平安健**病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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