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和许娇容正在院子里忙碌着准备过年,仕林和碧莲在房间里睡着。突然见许宣急急忙忙地推门而入,一时都面带疑问地看着许宣,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许宣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娘子,你快躲起来,官差又来找你麻烦来了!”白素贞心里一沉。还未来得及说话,官差已经进来了,足足二十多人,白素贞见是那秦熺亲自来了,不免意外。

  一家人一时手足无措地看着官差,只见秦熺看了看脚下和四周方道:“白素贞,关于珍宝案,前几日从江陵回来后,本官根据你们查验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又有了新线索,你依然难逃嫌疑,再跟我们走一趟吧?”

  许宣道:“什么新线索?明明是你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娘子已经交代的清清白白了,秦大人你也派人去看到那人的埋骨之地了。还有什么好查的?”许娇容也道:“是啊,秦大人,这明天就要过年了,你们就不能让我们老百姓过个安身年吗?来来回回这么多次,我弟妹该说的早说了。”

  秦熺傲慢地道:“让不让你们过年,就看白素贞了。她干了什么,她心里清楚,本官心里也有数。跟我们去堂上再说吧!”

  众人正欲再跟他理论,突闻门口传来一声“阿弥陀佛”,是那法海进来了。

  众人一时都看着他,不知他此时来意欲何为。只听那法海道:“白素贞,老衲当日念在你身怀六甲,暂且放过了你。如今你既已生产完毕,麟儿也已满月,自当跟老衲回去在佛祖面前赎罪!”

  许宣急道:“法海,你也来添乱!赎什么罪?我娘子何罪之有?”

  法海也不理他,转向官差道:“诸位官差大人,这白素贞乃千年蛇妖所幻化,前次苏州瘟疫和镇江大水即是这妖女所发动。险些水淹了我金山,因此触犯了天条,老衲乃金山寺住持,正欲带她回去在佛祖面前赎罪,还请几位大人方便。”

  几个官差之前早听过传闻,又亲眼见过蛇袭击他们,原本心里就有点阴影,一听法海之话,一时不禁吓得后退一步。看了看白素贞,又看了看法海道:“师傅所说可是真的?那瘟疫和洪水真是她发动的?……可是,可是她犯了案,我们大人要带他回去审问。”

  法海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白素贞与那叫小青的丫鬟本是一青一白两条蛇妖所变化。这在苏州无人不知。想必秦大人也略知一二吧。”

  几个官差听闻那小青果然也是青蛇妖,不禁又是一阵害怕。

  那秦大人看了看白素贞,又看了看周围,对法海道:“禅师说这白素贞是千年蛇妖?还曾经水漫金山?”法海道:“正是!”秦熺好奇道:“那他为何要水漫金山?”法海:“他要找老衲索要他的夫君许宣。”秦熺:“许宣当时在金山寺?那禅师为何将他拘在金山寺?”法海:“老纳并没有拘留许施主,只想劝许施主不要被妖精迷惑,早日回头。”秦熺:“禅师为何一定要收了这蛇妖?”法海:“只因这蛇妖若干年前在山上修炼时害死了老衲的妻儿。老衲立誓要修行得道后收了她为妻儿报仇。”

  许宣和许娇容听这法海胡说八道,耸人听闻,忍不住想辩白几句。白素贞忙暗暗拉住他们,示意他们别出声。白素贞看这两方的架势,心道:都不是什么善茬,不如静观其变,看他们两虎相争,或许可以从中争取有利局面。

  一众官差听法海说的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不禁面面相觑。秦熺听了也一时真假难辨,沉默片刻道:“那禅师打算如何让她赎罪?”法海:“老衲自是带她回去闭关,日日在佛祖面前修行念经,超度赎罪。”秦熺:“你既说她是蛇妖幻化,不怕她跑了,化没了?”法海:“我佛法力无边,老衲自有办法镇住她。”

  秦熺不语,背着手跺来跺去。白素贞是蛇妖这话他早就听闻过了,但是并没有亲眼见过白素贞施妖法。上次虽说几个官差都说这李家附近经常有蛇出没,他们路上又被蛇袭击。但终究无啥大碍。因此,对法海的话,他仍半信半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白素贞真是蛇妖,她若施展妖术,寻常牢房不知能不能关住她,自己会不会反被她所害?

  此外,他还另有一番考虑:他想起了父亲的叮嘱。如今对白素贞盗窃珍宝一事并无直接证据,抓她是为了诱捕那丫鬟小青,且牵涉到金国,他提审她也只能在他的私牢里。如若一次提审没有结果,长期把白素贞关在他的私牢里也不是长久之策。这白素贞在苏州乃至临安都有一些名气,时间长了,万一事情真相泄露,只怕会引起朝野非议,于父亲的声誉有影响。要是借这和尚之手,以修行赎罪的名义把她关在寺庙里,提审倒也方便,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万一有事,也可推在这和尚身上,只是得让她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好。他父子跟西湖边的雷峰塔住持相识,知道那里有个地下室。

  于是,他对法海道:“禅师要带她去修行赎罪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能去镇江金山寺。”法海道:“那是为何?”秦熺道:“本官奉我父之命审理一桩要案,白素贞身涉其中,本官需要时不时提审她。依我看,在哪儿修行都是修行,不如就近,让她在离此不远的雷峰塔修行赎罪,本官要提审她也方便。”

  法海听了,思索片刻道:“那就依大人所言,将这妖孽镇在雷峰塔下。不过老衲亦须时时看着她,以防她施法逃走。”秦熺点点头:“自然,你得看好她,本官也会派人看着她。”

  法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如此安排自然也有他自己的一番考量:他知道自己抗不过秦大人的势力,且雷峰塔乃他佛门之地,他可以常借游方挂单之名盯着白素贞。他与那雷峰塔的住持本也相识,在这里,他仍有机会私下找白素贞索要那幅画,或以白素贞要挟白秒一。如若到了秦大人的私牢,他可就完全没机会了。

  两人既已达成妥协,秦熺趁着法海在场,一声令下:“带走!”官差也借法海壮胆,一拥而上,带了白素贞就走。许宣和许娇容一阵哭喊阻挠却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白素贞被带走了。白福也急的团团转,如今师傅他们都不在,他也没个人可以商量。只好先安抚许宣和许娇容说:“官人,许姐姐,也许他们带白姐姐只是问问话,没准一会儿就回来了。既然已经知道是带到雷峰塔去了,你们先别急,我去打探打探。”白福说完出门跟着往雷峰塔赶去,许宣见状,不由分说也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侵权必究!

  、四七、被囚雷峰(下)

  白秒一这天早上在城门口跟法海交涉完后,去找了个不大不小的房子租了下来,房子依然比较偏避,这样她出入比较不被人注意。安置好后,她准备去看看白素贞一家。走到半路,忽见前面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往前跑去,她下意识地驻足看了几眼,一看,居然像是白福和许宣。她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忙追了上去。

  几步追上许宣,叫住前面的白福道:“你们这是往哪里去?发生什么事了?”许宣急的语无伦次地道:“娘子又被秦大人带走了,带到雷峰塔去了,法海说要让娘子在塔里念经赎罪。”白秒一一听,又是秦大人又是法海,一时不明所以。白福拉了拉许宣,这才把刚才秦熺和法海同时到家里带走白素贞的经过讲了。”白秒一听完吃了一惊。忙带着两人一起往雷锋塔赶去。

  几人赶到雷峰塔,白素贞已经被带了进去,门口几个衙役守着。许宣哭喊着往里挤,被衙役推了出来。白秒一只得让白福先拉开他。

  雷锋塔内。

  秦熺把白素贞带进地下室,立即展开了审讯。他让衙役们守在门口,见那法海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在一旁不肯离去,道:“还请禅师到外面候着,本官审案,无关人等须得回避。”法海只得转身离开。秦熺想了想又道:“禅师不必走太远!”于是法海便站在一众衙役的队尾留意着。

  于是秦熺开始了他的审问。

  秦熺:“白素贞,今日带你来,不仅为你涉嫌盗窃宫中珍宝一事,还因为你的丫鬟小青涉嫌杀害官差。你老实交代,是如何伙同丫鬟杀害官差的?你们从官差手中抢去的东西在哪里?”

  白素贞心里一惊:原来突然抓她,并不为珍宝之事,是因为小青之事?难道上次小青在路上救下我,被他们认出来了?一时不由有些慌乱。

  正不知如何应对,只听那秦熺紧跟着道:“白素贞,还不速速招来!”

  白素贞定了定神道:“大人,民妇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小青杀了官差?怎么可能!民妇已经几个月没见过小青了,她根本不在临安,怎么会涉嫌杀害官差呢?民妇又怎么会同她共谋呢?大人可有证据?”

  秦熺:“大胆白素贞!你是在质疑本官吗?既然抓你来,自然是掌握了一定证据的。别以为她女扮男装就没人能认出!她换得了衣裳却换不了声音,改不了体态。再说,这临安城内外,也找不出几个身材相似,又能骑马,剑法好的女子吧?”

  白素贞一听,这些都是推测,并无确凿证据,只要抓不到小青,就不能定案。因此道:“那也未必吧大人,临安城内不说,这临安城外范围那么大,身材相似,能骑马,剑法好的女子又何止万千?大人怎能断定就是小青?”

  秦熺冷笑一声:“白素贞,你果然擅狡辩!临安城外范围虽大,但能跑到临安来作案的没几个吧?”

  白素贞:“大人如有证据,去抓了小青来问问就是,为何要抓了民妇来呢?”

  秦熺:“哼!有了你,不怕那小青丫鬟不来,况且你是主子,你的丫鬟犯了事,你自然难逃罪责。你若想出去,赶紧招出小青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