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白?”司云汀迟疑着,手里长链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冲上去抓住他。

  乔白微微一笑:“真好,您还记得我啊。”

  司云汀偏头看了一眼焦老板找出来的暗道,抬手上了一层封印,封住暗道。

  乔白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冷了几分,嘴角却仍然噙着那抹笑。

  司云汀甩出长链,另一只手结印拍出阵法,乔白却优雅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下一个瞬间消失在原地,猛地出现在他们正前方,让司云汀的阵法扑了个空。

  他身边阴气大盛,崔瑾自浓稠黑烟中提步而出,立在乔白身后。

  乔白定下的灵魂契约被打散后,唯一留下的就是崔瑾,司云汀对于这件事儿不怎么意外,她意外的是乔白怎么从牢里中跑了出来,牢里的那个阵法虽然老了旧了,但是压制他们这些鬼怪还是挺有用的。

  乔白看着司云汀道:“少君,我并不想和您对上,太浪费时间了,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儿而已。”

  司云汀懒懒地道:“什么事儿,如何放出邪神吗?”

  乔白笑道:“不敢不敢。”

  司云汀懒得和他废话,周身灵气威压瞬间爆发压制,乔白脸色变了变,一下子跪倒在地,崔瑾一声惨叫,被迫缩进他的灵魂印记当中。

  司云汀挥动长链将他绑起来,沉声道:“你想知道什么和我无关。你越狱了,我得把你带回去。”

  她回头看焦老板,“至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过在这儿我提醒你一句,有些人有些事,自己明白就行了,无须说出来遭天谴。”

  她拎着乔白,朝张起灵一行人微微招手,七个人一下子消失在原地。

  焦老板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迈出屏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他松了一口气,领着焦家人朝着暗道走去,轻而易举地走进了暗道。

  司云汀等人出现在雨村家里,乔白惨白着一张脸,显然没想明白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好不容易威风了一会儿,怎么就又被抓住了。

  司云汀看了他一眼,将他身上残留的一个灵魂印记捏碎,崔瑾惨叫着逃逸出来,朝着吴邪的方向跑去,张起灵一扬手抓住,麒麟血天生抑制邪物,崔瑾痛苦地哀叫了一声,没多久就没了气息。

  司云汀单手结印,幻化出一颗黑色的球,投掷在他身上,黑球触碰到崔瑾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不见,连带着崔瑾一并消失。她对着吴邪道:“要去找你三叔就快去,我先把乔白带走。”

  吴邪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司云汀一扯金链,下一秒出现在兵荒马乱的特案局,众人瞧见司云汀突然出现,先是一声惊呼,而后看清楚乔白,又都松了一口气。

  祝冬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跑来,给乔白拷上特制手铐,这才看向司云汀,问:“这么多天你跑哪去了?找你人都找不到。”

  司云汀笑了笑:“出去玩了玩,这不是就回来了嘛。”

  祝冬挑了下眉头,“前段时间山区连降天雷,你升位了?”

  司云汀点点头:“差一步飞升。”

  “你打算飞升吗?”

  “不打算,飞升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在地上游山玩水来的痛快。”

  祝冬道:“那太好了,那你现在就是人间第一,有啥事儿就找你。”

  司云汀白了她一眼:“拜托,老祖他们还在好吗?”

  祝冬道:“咦,你出去玩了多久啊这是,你不知道,老祖把伏门交给了米幼,也出去玩了。”

  司云汀“啊”了一声,笑了:“那也挺好。”

  她垂眸在乔白的怒吼中废了他的经脉,在特案局设下更加牢固的阵法,只准进不准出,以防止再有鬼怪逃出。

  她回家后,吴二白已经在家里坐下了,院子里站着一群人,这回没抽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吴邪正在和吴二白交谈,胖子和瞎子正在喝茶聊天,解雨臣在一边打电话,张起灵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司云汀瞟了一眼,回去洗澡。虽然在雷城里她一直戴着清洁符,但是洗澡更让人心理上有安慰,觉得更痛快舒服一点。

  她从家里出来拐进邻居家,吴二白看见她就笑道:“姑姑来了。”

  司云汀道:“去找老三?”

  吴二白点点头,吴邪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要去一趟十一仓。”

  吴二白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心知吴邪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坑,他看了一眼司云汀,司云汀正盯着吴邪手腕上的镯子看——灵气环绕,在修仙者眼里是闪着璀璨的光。

  她道:“他现在身体好得很,重活二十岁,够折腾,死不了。”

  吴二白眼神复杂,对着他挥了两下手,骂道:“滚滚滚。”

  吴邪笑了一下,带着胖子出去领了人,往十一仓的方向走。

  司云汀偏头去看瞎子:“你不去找我姑姑?”

  瞎子吧唧了一下嘴,问:“我等着你呢,怎么瞬移?黑爷我现在身无分文打不了车。”

  司云汀甩给他一张符:“你现在还瞬移不了,用灵气燃烧这张符,心里想着你要去的地方。”

  瞎子自个儿滚一边琢磨去了。

  解雨臣走过来和吴二白交谈。司云汀就蹦蹦跳跳地去张起灵的房间,敲门两声,青年顶着湿淋淋的脑袋前来开门,毛巾挂在脖子上,垂眸看着她。

  司云汀走进去,把门关上,抬手询问:“我帮你擦头发?”

  张起灵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司云汀用灵力把毛巾烘干,一下子盖住他的脑袋,慢慢慢慢地帮他擦起头发。

  她道:“以后我们修炼的时候可以带着胖子和吴邪一起。吴邪身体好了,胖子身体可还没好,不过他体质比吴邪好多了,能调理。”

  能活得久一点,就久一点。

  她是在心里这么想着的。

  虽然对于她来说一个人的生死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一种活着的方式,但是对于吴邪他们来说,活着就是活着,能享受着花香鸟语,体验着疼痛欢乐,还能存在在别人的的眼中。

  窗外夕阳落进,倾洒了满地,映在他们的衣服上。屋外喧闹声轻松欢快,空气清新沁人,偶有鸟鸣声清脆,整一派岁月静好。

  摸摸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之前剧烈动作做的太多,一下子休息下来,只觉得肌肉酸胀疼痛,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

  张起灵把毛巾挂在窗外,司云汀钻进他的被子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青年沉默地走过去躺下,长臂一捞将女人揽进怀中,低头在她半干的头发上轻轻一吻,合上眼睡去。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松懈下来,呼吸清浅平缓,听得慢慢让人也有了困意。

  他们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吴二白一行人出发回杭州,司云汀起来送了一下,看着车队离开家门口,小满哥在她脚边背着灵灵和她大眼瞪小眼。

  司云汀蹲下身子□□了一把这俩小可爱的毛,一人亲了一口,道:“我好想你们啊,想我了没?!”

  一猫一狗齐齐叫了一声,司云汀道:“恐怕不是想我,是想我的菜了吧?”

  灵灵十分欢快:“喵~”

  司云汀:“呵,没良心的我就知道。”

  小满哥默默趴下。

  吴邪回来之后,看他眉眼之间都要轻松一些,大概是十一仓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解释了他的疑惑。

  胖子睡得鼾声震天,张起灵拿着小盆子装了米粒正在喂鸡,司云汀看了两眼,咽下了想说的话,拖沓着拖鞋凑到他面前,讨要一个亲亲。

  张起灵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迈步走开继续喂他的小黄鸡,司云汀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从雷城之后他对她更加容忍了些,说得好听点叫做更宠了,有求必应。

  司云汀心情极好地晃着脑袋进了厨房,张起灵回头看了她一眼,弯腰把扒拉着他裤脚的灵灵抱起来。

  吴邪把泡脚桶拖出来,倒了热水,坐在甲板上泡着脚看着书,整一副退休老人的做派。

  尘埃似乎落定了。

  他眉梢眼角尽是温柔。

  好似又变成了当年杭州西湖吴山居的小老板。

  张起灵看着他,他抬头笑了笑,嗓音温和,带着点揶揄:“小哥,我找人给你办张身份证,叫云汀帮你收着,你们找时间去扯个证?”

  张起灵笑了一下,“嗯。”

  吴邪愣了两秒,一声“我艹”,扯着嗓子喊“云汀”。司云汀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叫我干什么?”

  吴邪笑得花枝乱颤:“没什么,我说给小哥办张身份证。”

  司云汀了然地点点头:“是得办张身份证。不然黑户一个。”

  张起灵端着盆子朝她走过去,把她推进厨房,脚尖勾着关上厨房门,把盆子搁在一边的桌上,转身压过司云汀,将人锁在门板与自己之间,头稍稍埋下去,亲了亲她的唇瓣,低声道:“办张身份证,然后去领证。”

  他顿了顿,一本正经:“我请你。”

  司云汀本来还有点愣,一下子听到最后一句,笑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伸手勾住他脖颈,凑上去贴着他的唇,声音含糊不清:“好啊——”

  以吻封缄。

  吴邪看看紧闭的厨房门,听着胖子的鼾声,好笑地摇摇头,拿出手机给解雨臣打电话。

  他正值壮年,女朋友都没有,竟然还要来为这两个百岁老人操心婚事。

  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