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他由衷赞叹道,“再来一口。”

解雨臣盯着吴邪的眼,“怎么,不生气?”

吴邪没说话,就只是回望,黑白分明的眸子深沁清润,里面的情绪难以捉摸。两个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彼此默契地守着某些从未说出口的承诺,又是旁敲侧击,又是若即若离,好不抓心挠肝,现在总算到了坦诚相见的时候了,他哪会生气?只是——

“你怎么会想到,嗯,突然……?”

“我不高兴了。”他直起身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酒,“你嫌我碍事。”

吴邪对这个孩子气的回答表示无奈,“我没有,我只是……”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你知道么?”解雨臣打断他,“你说我在这里,你就工作不下去,但有时候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也会偷看我,还抓头发转笔,装得好像作曲时遇到了麻烦一样。你的电脑里存着我上学的时候制作的作业短片,密码弱智得要死,是咱俩生日加起来的和。”

“……”吴邪试图辩解,“这不能说明——”

“你每次和我吵架,动不动搬出我和什么超模脱星的绯闻堵我,你也知道这只是媒体在胡编乱造捕风捉影,为了博取眼球罢了,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上次同学聚会我没去,这不代表你和他们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

“我……”

解雨臣当他是空气,“在比弗利山庄,我从窗子那里看到你在原地站了很久。上次回公寓,我的房间都快搬空了,但是书架每个格子都很干净,你倒是说你为什么要打扫。”

“……”

“所以,综上所述,”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吴邪柔软的唇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能做的事,就只有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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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脑子有病的一贯行径,表个白也要揭人老底、打人老脸,似乎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吴邪在他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唯有彻底哑然,无言地摸了摸鼻子。当他捏着自己下巴再次狠狠亲吻上来时,他一边心想着该死,自己对他好像又放低了底线,一边试图推拒,“你好歹让我……把酒喝完!”

解雨臣在耳畔含糊地低声说:“把我伺候高兴了,就赏你口酒喝。”

湿热的唇舌毫不留情地侵入进去,粗重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舌尖一碰到舌尖就疯狂翻搅起来,像是沙漠里口渴多日的人遇到了一汪清泉,不管不顾地掠夺和吮吸。吴邪的神智似乎被一湾狂乱的漩涡所席卷,前所未有地混沌起来,他像是找到了前所未有的甘美滋味,单臂紧紧环绕住身上人的脊背,仰头用力回吻。

理智在爆发似的亲吻中消磨殆尽,两人渐渐感觉胸腔中氧气耗尽,但他俩就和着了魔一样不愿意放开彼此,好像都铁了心要共赴黄泉,一直吻到几近窒息。吴邪和解雨臣额头相抵着大口喘息,觉得灵魂都要被剥离了,胸口一抽一抽地发疼。

可是满足,异常满足。吴邪失神的脑子里居然还冒泡似的浮现了几个音符,爱情的力量真是见鬼的伟大,亲几口就把困扰他许久的难题给解决了。

今晚还有一个收获:一整瓶杰克·丹尼尔,解雨臣一口一口给他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