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昏暗,是你目光的奇点。”

“你说我们的年轻的痛苦,只是命运的一声叹息。”

“而我的岁月是时光,在炙烤里流逝,慢慢地直至蒸发。”

“你是短促而永恒的轻叹,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音符像是有生命一样从他指尖下溜出来,他温柔地抚过虚拟的琴键,光晕在眼前蔓延成一片落雨的湖面。潮水漫漶,浮光流岚,他闭上眼睛,周遭只剩下夜色和涌动的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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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顺利地写出了这首曲子,他翻来覆去地听了几遍,总觉得很不对。这简直像吴邪一夜间中二后写出的东西,也是许多年轻人写情歌的弊病,单纯诉说自己单方面的情感,充满了微妙的自以为是和强烈的个性特征,肯定不能打动所有人。

吴邪把原稿存档,又复制了一份涂涂改改,越修越乱,最后几近崩溃。他用后脑使劲砸了一下墙,长叹了一声,“啊——爱情!妈的……”

这两天是双休日,解雨臣最近一个月都死赖在这里不动窝,自称是为了“省酒店房间的钱”,这会又提着一堆吃食来了。见到吴邪抓狂,就道:“怎么,狂犬病?”

他憔悴枯槁地倚在床头,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某一点,“……”

解雨臣倒是一派心情大好的样子,吹着口哨扒了一身英伦风优雅奢华的行头,换上休闲装后舒爽地坐在椅子上。他今天似乎参加了什么正式的活动,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穿得像个娘娘腔似的”。许多时尚界人士见他空有一副衣服架子,品味也很好,只是完全心不在此,都不由得叹息遗憾。就连吴邪,也时常对他把自己打扮了还不如裸奔的穿衣习惯感到鄙夷。

“告诉你个好消息。”他说,结果吴邪没理他,仍旧愣愣地看着地板,就不满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手背上的好几条疤总算把吴邪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吴邪回过神来,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怎么?”

“我们卖腐炒作得很成功,媒体和公众反应很大。”

“哦,所以电影能大卖了?”

解雨臣摊了摊手,“但是,他们说,如果咱俩不结婚,他们就不看电影。”

“……”吴邪目瞪口呆,“什么时候……美国腐得和大不列颠似的了?”

解雨臣给他看手机上Yahoo Ask的页面,上面有个推选国民CP的投票,“Shaw and Ng”的票数自从发了推之后就一路飙升,隐隐有超越现居第二名的大不列颠第一“福尔摩斯and华生”的趋势,似乎打算直奔第一名“奥巴马and拜登”。

吴邪想起以前的种种,比如走红毯时替对方整整领带夹、首映式上互开琼瑶式玩笑、Twitter上发搞基漫画还@ 对方等等,忍不住喟叹一声,“都怪以前卖腐不知见好就收,现在完了,没有女人愿意嫁给咱俩了。”

“正好,咱俩来庆祝一下此生命犯孤星。”解雨臣扒拉了一下提过来的购物袋,摸出了一瓶杰克·丹尼尔,颜色像蜂蜜一样的酒液顿时把吴邪的眼珠子给吸引走了。解雨臣瞥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发笑,吴邪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别说喝酒,营养师就连荤腥酸辣也控制得很严,有一阵吴邪都到了不得不三顿喝稀粥的地步,嘴里肯定都淡出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