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花在睡梦中微微眨了一下眼皮。

  他没有睁开眼睛,现在肯定还没有天亮,刚才恍惚中不知道有没有进入深度睡眠。重伤初愈的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

  这里还是洛杉矶么,还是已经回北京了?小时候看《北京人在纽约》还觉得挺新鲜,现在只不过在美国养了两个月的伤,已经开始疯狂地想念家里的胡椒汤炸酱面酸辣粉灌汤包老酸奶五粮液还有各种水果……昨天伙计从中国餐馆拎回来半只“北京烤鸭”,居然是沾番茄酱和芥末——谢特!!这玩意儿能吃啊??!

  正在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鼻子里冲进一股又冲又辣的酒香,口水一下子就涌起来。解语花闭着眼睛嗅着,心里好笑,居然想啥有啥了,自己什么时候练就的具现化的本事?

  又吸了几口,解语花隐隐觉得不大对,因为这味道实在太真实了,熏得脑袋晕晕乎乎的;更重要的,是他敏锐的第六感分明查觉到,这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猛地睁开眼,不出意外地看见黑暗里黑色的眼镜儿,一身黑衣装点了夜的黑,只有笑开的一口白牙,非常醒目。

  “……你梦游去啦?”

  解语花大脑短路一般,脱口而出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黑眼镜嘿嘿一笑,高深莫测地一推墨镜。

  两人初到美国时伤势差不多,但是解语花伤到的是骨头和神经,恢复起来格外缓慢,现在还不能自由活动;黑眼镜做了个眼球移植的手术后,其他的皮外伤很快就好了,整天在洛杉矶的大街上东游西荡。他还是喜欢戴墨镜,大概是习惯了,为此没被警察少盘问,有一次忘记带护照,还被关了24小时,差点被遣返。解语花开始还在病床上关心两句,后来连问都懒得问,直接差伙计拿钱去警察局赎人。

  “花儿爷,你看,正宗的北京二锅头。”黑眼镜笑呵呵地晃着手中一只透明的玻璃瓶子。

  解语花接过来嗅了两口:“挺好啊,哪儿买的?”

  “呵呵,我自己酿的。”

  解语花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出院那个星期就酿着了,今天把坛子打开,啧啧啧——香得我打了个好大的喷嚏。”黑眼镜笑呵呵道。

  解语花哭笑不得:“你都闲到这个份上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凭什么我就要跟这儿躺着啊?!”

  黑眼镜看他那个抓狂的样子想笑,强忍着吃吃道:“花儿爷,您伤的是筋骨,伤筋动骨一百天,急不得。”

  解语花瞪他,一边拧开那个小瓶儿的盖子,刚送到嘴边就被黑眼镜夺了回去——“哎哟爷,身体重要,这个你可不能喝。”

  解语花冷笑:“不能喝你拿给我干吗?”

  黑眼镜攥着瓶子一口气吹干了,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拿给你得瑟呗~~”

  解语花忿忿钻回杯子里,脸朝里闭上眼睛,冷冷道:“黑爷,病人需要休息,天快亮了,在护士冲进来之前你最好自己滚。”

  等了半晌,背后没声音,解语花纳闷地睁眼:……不会这么听话吧?叫他滚就乖乖地滚,这是第一次。

  等他回头,正看见黑眼镜沉默地坐在床边,手扶着额头胳膊肘撑着膝盖,很难受的样子。

  空气中漫溢浓郁的酒香,不知道这瞎子用了什么偏方,这酒的度数一定不低,说不定都能直接拿来当酒精用。

  解语花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他不会——喝醉了吧?

  印象里黑眼镜喝酒的次数不多,仅有的几次也是浅尝辄止,难道……道上人闻风色变的黑瞎子其实是喝了酒就“一秒钟变脓包”??

  解语花心里骂了一句,三更半夜的,要是他大吐一地、发酒疯乱摔东西、甚至伤人什么的,轻点会被连夜赶出医院,重的话甚至一起吃牢饭去。他撑着床坐起来,刚想叫门口的伙计进来帮忙——

  黑眼镜突然压上来,很大力把他摁回了床单和枕头中间。

  就算是柔软的床,解语花还是觉得伤口猛烈地疼痛起来,一瞬间几乎让他以为那些刚刚长好的关节和骨头又断掉了。

  “——我操你大爷!!!”剧痛之下,解语花脱口骂道,“——死瞎子!!!!”

  骂完以后觉得不对劲,黑眼镜的手指牢牢抓着自己,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病房里很黑,很安静,能听见黑眼镜缓慢粗重的呼吸声,解语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他的的指尖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在他快被自己的想象力逼得再次破口大骂的时候,黑眼镜已经凑上来,非常、非常用力地堵住他的嘴。

  如果说十四年前那一次,解语花是托了神智不清的福没受太多苦,那么这一次,他真真正正知道了什么叫做天旋地转浑身无力。

  “唔……唔!!!——”解语花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理智,拼命把身上的人往下拽,但是他完全使不上劲,伤痛加上缺氧,让所有挣扎都变得软弱无力。

  黑眼镜狠狠吮吸着解语花的唇,最初传来火烧一般的疼痛,后来渐渐麻木……柔软的舌头挑开紧咬的齿间,带着一股残留的辛辣的酒气,挑逗着每一寸敏感的感官。嘴角无法克制地有涎液流下,羞耻感满溢的瞬间,解语花狠狠皱起眉头,眼角却已经染上一层红晕,像是被蛇缠住的猎物,他无力地松开了手,再次睁开眼时,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黑眼镜突然放开他滚烫的唇,紧紧揽着解语花的脑袋,把脸埋在他柔软的发丝间。两个人都喘得很厉害。黑眼镜低声道:“……对不起……”

  解语花的胳膊还软软地环住他的身体,黑眼镜的身体烫得吓人,自己就像抱着一团火,透过单薄的衣衫,可以清晰地摸到下面坑坑洼洼的伤疤,如果大白天看到,估计能吓得死人。解语花心软了,想说点什么,又羞于启齿,想把他推开,又不忍心。

  黑眼镜老老实实地抱着他,像个犯错的孩子,道:“花儿,你的伤……究竟好得怎么样了?”

  解语花当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只是纠结要怎么回答。

  “那酒就像刀子在剐,剐的我难受。”思考的时候,黑眼镜沙哑的声音从耳边塞进来,“……原谅我。”

  “你……真的很难受?”解语花说完四个字,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黑眼镜把脑袋拔出来,摘下墨镜扔到一边,笑道:“你说呢?”大概还不大习惯看到两只异色的眼珠子,解语花觉得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叫人毛骨悚然。

  黑眼镜从上面看着解语花的脸,一对清澈的眸子,听说唱戏的人都要先练眼神,直练得眉目可以传情。然而十多年前的小九爷,眼神像深山里的泉水,细幼、灵动、还有些活泼;现在的解语花,就像一汪深潭,眼神平静了、深了、已经很难再掀起波澜。

  说起来,自己是什么呢?黑眼镜开了个小差想:大概……是送他们出古墓的那条暗河吧?嘿嘿,就是——“谁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黑眼镜轻轻顺着解语花的头发,笑道:“花儿爷,你要再不吭声,我就当你默许了?”

  解语花动了动嘴,虽然脸上写了一万个不情愿,最终还是没忍心把那个“不”字说出口,他皱了皱眉头,把脸转开了。

  黑眼镜轻笑道:“好乖,不愧是最疼我的花儿爷。”

  他刚说完,解语花就觉得一只很热的手探进衣服,托住自己的背。重伤初愈,又不是很适应国外的饮食,解语花比之前更瘦了,身体几乎就是一把骨头。黑眼镜粗糙的手掌沿着光滑的背脊慢慢扶上来,摸到凸起的肩胛骨,又从腋下环到前面,手指捏住乳尖摁压摩挲,是挑逗,也是爱抚。解语花早就睡意全无了,紧张地抓着黑眼镜的肩,身体很不自在地弓起扭动,想避开那只大手的温度,可是这样又不自觉更贴近他的胸口。

  黑眼镜突然停下来笑:“你怎么僵硬得像块木头啊?”

  解语花恼羞成怒,狠狠把他往下推:“滚滚滚不要拉倒!老子改变主意了!!”

  黑眼镜毫不费力地把他压回去,笑得更欠揍:“花儿,别冲动,我开玩笑的。”他抬头望望天色,夜已经不是那么深,也许再过几个小时,护士就会来,黑眼镜把脸埋下去,低声道:“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解语花心里轻轻一颤。

  十几年,生命中最好的十几年,他们都在东走西顾,也许现在在美国的疗养,反而是唯一可以逃避现实的机会。

  他没能想太久,因为黑眼镜又开始吻他,吻得很用力,吻他的嘴,他的眼睛,他的脖子和锁骨,脆弱的乳头和身体侧面细腻的皮肤,开始是吻,后来变成了细细的啃噬,牙齿在皮肤上留下一个个血痕,力道正好控制在疼与痒之间。解语花几乎怀疑黑眼镜是不是变成了什么巨大的甲虫之类的,有着锋利的牙齿和坚硬的触角,但是他的手还托着自己的身体,就像托着一道祭品,神圣,又充满期待。

  “花儿,放松一点……我们做过的,交给我。”黑眼镜带着笑的声音传来。

  解语花一个激灵醒了,咬咬牙强迫自己认真起来。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他要清醒地看到整个过程。

  黑眼镜看到解语花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他正看着自己,苍白的脸居然染上淡淡的红晕。解语花挑起嘴角,带出一丝暧昧的笑意,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他的手指抚上黑眼镜的脸,盖住他的眼睛,轻笑道:“交给你……你忘了么?你是瞎子。”

  视觉消失的情况下,黑眼镜感到解语花压在自己眼球上的手指在微微哆嗦,明显是强作镇静。他忍不住笑道:“爷,下手悠着点,别刚安进去的眼珠子又被你抠出来了。”

  “闭嘴!!!”

  黑眼镜握住那只手把它拿开,仍然闭着眼睛,把脸埋进解语花的脖子,轻笑道:“也好,我就省点力,随你招待。”

  一片黑暗中,黑眼镜感觉解语花把自己推开,趴在自己身上。他实在是太轻了,黑眼镜忍不住抱住他的腰。解语花托着他的脸,主动吻着自己,他的吻和黑眼镜完全不同,很轻、很软,微凉的嘴唇和手指,就像海棠花瓣飘落在脸上。解语花的手环着他的脖子,慢慢从衣服里伸进去,抚摸到那些骇人的伤疤。黑眼镜稍稍瑟缩了一下,然后听见解语花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害怕……你应得的。”

  黑眼镜突然心酸了一下。

  解语花已经脱掉了他的外套,隔着薄薄的毛衫,可以感受到对方的肌肤,紧贴着自己,这正是多少次梦境中出现的场景。解语花又解开自己的扣子,刚解了两颗,黑眼镜猛地攥住他的手,重新把他压回身下。

  “你不欠我的。”

  黑眼镜深低沉的声音响起,解语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攥的生疼。那人的动作明显粗暴了,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前戏,掰开他的腿直接把手指伸了进来。神志清醒的情况下,解语花简直觉得自己被人捅了一刀,还没叫出口,黑眼镜的嘴已经堵了上来,把他所有的呻吟和尖叫都埋了回去。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在自己身体里肆意地搅动,解语花难以忍受地弓起腰,下半身几乎麻痹到失去知觉,极度的痛楚之后,后庭渐渐适应了这种压迫,分身也已经无可奈何地昂起,只是双腿还软软地垂在床沿,在疼痛与快感的双重冲击下,甚至在微微痉挛。痛楚刚到来时未能爆发出的呐喊,早就全部化成苦涩的泪水,流了满脸,浸湿了枕头。

  黑眼镜把手指拔出来,解语花悬了好久的一颗心才突然落了下来,气息流动间,难以自制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叹:“啊……”

  黑眼镜坐起来,把身上的毛衫胡乱扒下来扔在地上。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明亮,解语花朦胧的视线中,看见他泛着酒气和潮气的眼睛,因为大口喘气而起伏的胸膛,还有两腿间早已高高昂起的分身,让人联想起野狼、或是狮子一类的猛兽,充满致命的侵略性。这就是自己亲手带进来的,带进解家,带进自己的生命,却永远无法掌控的东西。

  又是在冬天。

  黑眼镜托起他的臀,让那团灼热在自己体内燃烧的瞬间,解语花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念头。

  说起来真要打的话,也不见得立刻落败——实在不行还可以叫人帮忙嘛。但十三年前如是,现在依旧如是,解语花一直容忍着,直到那个人进入自己的身体横冲直撞。

  后庭已经完全扩张了,自己的双腿环着黑眼镜的腰,这具身体,所有的一切,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那人的眼前,喘息间吸进冰冷的空气,身体里却焚烧着一团烈火。羞耻心什么的,早就麻木了。每一次的冲撞都比前一次更深,解语花几乎觉得那人要把自己撕成两半。腰悬空着,抵在床上的肩膀很疼,但这比起下身的痛处不算什么。解语花攥着床单的手颤抖着,不自觉地向下萎顿,让那人进的更深、更深。黑眼镜的汗滴在自己身上,那上面还有他刚才留下的一枚枚暗红色的印记,已经这样了,自己无法给的再多了。

  黑眼镜的手指握住解语花昂起的分身,粗糙的老茧刺激下,解语花出了一身冷汗,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不要——”

  然而这具身体现在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连声音听起来都格外得怪异,破碎、尖细、混合着喘息和啜泣,像哀求,更像调情。

  于是黑眼镜没有给他机会,抓着用力摩挲了几下,又疼又麻,一阵酥酥的电流直击心脏,解语花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宝贝,别忍了,射出来吧……呵呵,射出来就放过你。”黑眼镜把他的腿压到肩上,俯在他耳边调笑道,右手依然握着他的分身揉搓把玩,控制得恰到好处。

  解语花已经控制不住羞于启齿的呻吟,黑眼镜含着他的乳头,轻轻噬咬着,吮吸着,不急不忙,像在享用一道精致的茶点。身下的动作并未停止,解语花仍能感到身体里被填充得满满的,一次次的进出,后庭的伸缩和扩张带来羞耻的快感,让他从喉咙深处发出颤抖的破音;分身攥在那人手中,肿胀到刺痛,粗糙的手指很有技巧地挑逗着敏感的器官,解语花浑身都大幅度地颤抖起来。就在下半身快要滴出血来的时候,那股压迫消失了,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射出来。空气里染上一丝淡淡的腥气,解语花看到黑眼镜胸前溅上一些白浊的液体,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就结束了吧。他恍惚地想。

  身体轻松不少,黑眼镜把他的腿放了下来,蹭着他汗湿的脸,笑道:“我家宝贝真好。”

  解语花轻颤着喘气,虚弱地垂着眼皮:“……快滚……医生要来了……”

  黑眼镜看看床头的钟,5点半,他坏坏地笑道:“还早,现在天亮的晚,老美才没那么勤快。”

  “你——”解语花气得眼睛都红了,抬手就把黑眼镜往边上拽,黑眼镜却扯过他的手腕,微笑着翻了个身,解语花又坐到了他身上。

  猜到这瞎子想干什么,解语花脸都白了。

  果然,黑眼镜的手抓住他的腰,冷笑道:“你不是想在上面的么?这次就陪你玩这个。”

  “不是——”解语花来不及反驳,黑眼镜已经像条蛇一样溜了下去。

  刚刚软下去的分身被衔进一个湿湿热热的空间,黑眼镜的舌头比他的手指还要灵活,包围着他柔软地旋转吮吸,带来一阵阵麻痒难当的感觉。很快,那种肿胀的感觉又回来了,黑眼镜的头发摩擦着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解语花的开始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放……放开……”他带着哭腔哀求道,想逃离这种可以毁灭自己的耻辱。

  黑眼镜并没有松口,他只是紧紧抓住解语花的大腿分得更开,让他陷得更深,直到整个分身都没入自己的口腔。

  “啊……”解语花控制不住地扭动起来,就像一条被网子困住的鱼,他只能低低地啜泣,把头扭向一边。

  这次他没能坚持很久,很快就射了。

  黑眼镜这才松开他,解语花软软地坐在他身上,腰抵到后面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也知道接下来黑眼镜要干什么,他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招数在等待自己。

  黑眼镜把嘴里的东西吐到手上,看着解语花苍白的脸,平静如死水的眸子,竟也染上几分恐惧。他笑了,小九爷啊,连死也不怕的小九爷,居然害怕了。

  解语花感到黑眼镜的手指又一次探到了那个敏感的私处,有了之前的经历,虽然没有“那么”痛了,还是让他狠狠抽搐了一下。

  有了体液的润滑,手指进出得格外顺畅。黑眼镜很自如地在解语花体内抽动手指,肆无忌惮地刺探那具身体,看着解语花紧紧皱着眉头忍受自己的作为。每一次插得更深,解语花就要明显抽动一下,虽然他咬着牙,把大部分痛苦的声音都咽了下去,还是偶尔有只言片语的破音伴随着喘息声蹦出来。

  黑眼镜笑了,不想玩了。他拔出手指坐起来,把解语花抱到自己腿间,用力插了进去。

  “啊!——”这次没有任何缓冲的直达深处,解语花忍不住叫了出来,双臂不自禁紧紧抱住黑眼镜的身体。

  有了第一次的热身,他的身体已然柔软,整个人挂在黑眼镜身上,虚弱中觉得自己被对方顶了起来,像小时候坐跷跷板一样,忽上,忽下。

  “花儿,睡着了吗?”黑眼镜悄悄地问。

  解语花低垂着眼皮,轻轻摇了摇头。

  黑眼镜轻笑一声,抚着他汗湿的头发,柔声道:“没睡着就动一动,我有点累了。”

  解语花木然地点点头,就像被催眠一样,扶着黑眼镜的肩支起身体,蹭着他的胸口,上下摆动起来。

  自己动的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因为很轻易地就能找到最舒服的角度和深度。解语花眯着眼睛,口中发出轻微的喘息,听着后庭伸缩和扩张间带出淫靡的水声,让那根灼热的棒子在自己体内搅动,就像以前看手艺人和饴糖,越搅越粘稠,越搅越粘稠……

  但是黑眼镜没有给他太久的主动,他突然抓住解语花的腰把他压下来,猛烈地抽动起来。突如其来的强烈冲撞,让解语花几乎头晕目眩,他被黑眼镜抓着前后摆动,只能勉强攀住对方的肩保持平衡。他剧烈地喘起来,大量的空气通过喉咙,带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哈……啊……啊……”

  房间里的一切渐渐变得明亮起来,解语花别过脸,看了窗外一眼。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照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墙上,又反射进屋内,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微微眯起眼睛,低下头,身下越来越快的律动,好像终于有点难以把持了。

  黑眼镜突然把他扯下来摁在床上,从背后又一次狠狠捅了进去。解语花闷闷地哼了一声,压到伤口了。

  “花儿,你太容易分心了。”黑眼镜轻笑道,“看来要把你的眼睛蒙起来,你才能专注。”

  说话间,解语花就觉得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黑眼镜捂住了他的眼睛。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散注意力,只有来自后方的压迫,越来越快地抽动,肆意享用自己无力反抗的身体。黑眼镜抱着他很紧,几乎要勒断他的骨头,这个姿势让他们前所未有的亲密无间,也让解语花整个身体完全掌握在黑眼镜手中,随着他的需要前后摆动。解语花呜咽着,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想抓住点什么东西,结果把床头柜上的鲜花和药品打了一地。

  “嗯……嗯……”意乱情迷下,解语花已经顾不得这样大的动静会不会把人召来,他死死抓住病床的支架,就像捞住一根救命稻草,找回一点身体的控制权,不至于完全随波逐流。

  一只湿热的大手覆上来,安抚般轻柔地握住他的手,和那人下半身的粗鲁完全不成正比。解语花终于张开嘴,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呵……”

  黑眼镜紧紧抵住他,带着潮湿的喘气吹在他的耳边,身体深处溅满对方的体液,解语花觉得自己几乎被捅穿了。

  黑眼镜仍然捂着他的眼睛,就这样睡在他身上,许久许久,房间里只听到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算了,随他去吧。大脑一片清明,解语花也懒得赶黑眼镜走了,反正赶走了更说不清楚。

  黑眼镜的手指轻轻沿着解语花的面颊滑下来,就像在赏玩一件自己心爱的玩物。

  “花儿,我们回北京吧。”黑眼镜低声道,“回去一样可以养伤的。”

  解语花轻轻点了点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