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国边境暗潮涌动,作为大将军的谢必安和范无咎被派往边境驻守,以防不备。

  深夜,将士们已然睡熟,唯谢必安的帐内还点着灯。

  昨日在派遣粮草的队伍中抓获几名形迹可疑的人,似是乔装打扮过的北巫人,也不知那边又想如何作乱。所以谢必安正连夜彻查此事。

  而就在核对名单时,谢必安忽闻不远处传来兵戈交加之声,而声音的方向正是范无咎所在的营帐!

  谢必安心知不妙,带上短剑便赶了过去。只见范无咎与一行人厮打在一起,腹背受敌,因对方人数上的优势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谢必安隐下气息,身形微动,趁背对自己者不备,手起剑落直取数人性命,手法娴熟。有了谢必安的相助,加之二人身手本就不凡,那些人很快就被他们解决掉。

  “这些人的打扮...同粮草队一般。”

  谢必安翻看了其中一具尸体,神情凝重。

  想必是方才他的营帐还亮着灯的原因,这些人没敢对他下手,于是将目标都集中向了睡下的范无咎。只是他们并没想到范无咎的警惕性如此强,未等他们靠近床铺,那本该睡熟的人便腾起,向他们挥手掷出了四五个飞刀。

  范无咎不语。同谢必安一样,他也联想到了近期潜入粮草队的一些人。

  陷入沉思的他余光无意瞥过正半蹲下查看尸体的谢必安身后时,瞳孔剧缩,立刻大声向谢必安提醒道:

  “安兄当心身后!”

  与范无咎长年累月积成的默契在那,谢必安不疑有他,反手便将手中的短剑刺向身后,正中那人胸口。

  然而就在谢必安出剑的那瞬间,范无咎忽觉后背忽然一凉,随即便发现有乌青的刀尖从自己胸前贯穿出。

  “无咎——!”

  当谢必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刺客的匕首已然穿透过范无咎身体,然后拔了出来。

  “啧...”

  范无咎强忍住剧痛迅速钳住刺客的脖子,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咔擦”,干脆利落地将其拧断。而做完这一切的范无咎也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量,虚脱般地倒下。

  谢必安哪能眼睁睁看着范无咎倒在冰凉而坚硬的地上?他疾步至范无咎身侧,伸手接住了他,然后稳稳扶住范无咎无力的身体蹲坐下,好让他靠着自己,也方便查看伤口。

  “幸好...”谢必安松了一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及要害。

  他们所处的位置前后通风,以致于范无咎的身子因为受凉而有些颤抖。谢必安便让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他半抬上床铺坐下,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紧压住他的伤口止血。

  “忍耐片刻,我已遣人去寻军医了。”

  面对谢必安饱含担忧与不安的目光,范无咎微微张口,想要告诉谢必安不必惊慌,自己并无大碍,却不想重重地咳出一口血。

  黑色的血。

  “...!”

  血渍异样的色泽灼伤了谢必安的双眼,饶是向来冷静的他此刻也难以保持镇定了。

  匕首上淬了毒...

  谢必安安置好范无咎,再次回到了那些尸体旁,将每个刺客的兵器都检查了一遍。

  只有最后两名刺客的匕首的颜色有异,定是淬过毒。

  先是利用人数的优势消耗他们的精力,又另派两名刺客隐匿气息潜藏在暗处,为的就是前面的人未能得手后,待他们放下警惕再进行突袭。只要用淬毒的匕首刺伤他们,即便无法拿不下性命,也能重创他们。

  有谋有划,手段阴险至极。

  饶是向来沉稳谢必安此刻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的怒火。

  “咳...安兄莫担心...”

  范无咎的语气虚弱,有强撑的隐忍在内。他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毫无让人不担心说服力,可他还是不想因他谢必安露出那样的眼神。

  担忧、惊慌、愤怒。

  还有几乎不可察觉的...一丝狠意。

  但谢必安隐藏得很好,表情上除了眉头稍稍蹙起,并无异样。

  “莫说话了。好生靠下,军医很快就来。”

  话音刚落,便有急促的脚步声在营帐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