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的可能性与一个坏的可能性,往往会是坏的那个成真。
作为紫家当代家主,紫色余分这位口嫌体正直的剑侍对“王子”的吩咐一直比较遵从,王子最近暂时离开,他就乖乖呆在红枫林一边吐槽一边等待。
欣赏红枫是玄同私人喜好,紫色余分没那么文艺,一个人在一片火红里也是十分无聊,靠在剑匣边打瞌睡。
忽然,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似是有人偷偷潜入。
习武之人耳力敏锐,紫色余分机警起身,循着声响悄然而去——能弄出这种动静,说明对方只是普通人,因此他也就停在一颗红枫树后观察。
潜入枫林的是两位年轻女子,神色紧张,动作小心,其中一人低声对另一人道:“货到了?”
“到了,好不容易才弄到几套,最近风声紧,你一定藏好!”另一人将黑布包裹的物件交给发问的女子:“钱货两清,验货吧。”
那女子拿到黑布包后,迫不及待揭开黑布,紫色余分这才看清是一套书册,心中疑惑不过是买书为何弄得像黑|市交易,却见那女子挑挑拣拣翻开其中一册,脸上露出一种紫色余分难以理解的兴奋表情:“没错了,是正版,真刺激!来,代购费给你!多谢了!”
“好咧富婆,这次我特别推荐女王本纪跟玄同那两册,后宫贵乱超级刺激哒!”
两名女子相视一笑,同时发出“嘿嘿嘿”的笑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紫色余分纳闷地挠了挠头。
为什么这两位姑娘的笑声听起来那么……猥琐?
顺利拿到货品的女子心满意足转身离开,负责“代购”的姑娘则在她身后挥舞着小手绢:“走好啊富婆,今后代购也找我啊富婆!”
随后那姑娘就地坐下盘点收入,紫色余分压抑不住好奇,抬脚走到她身后:“喂,你是在做……”
忙着数钱笑容满面的姑娘受到巨大惊吓,分明是没有功力的普通人,却以惊人的手速抓起今日的代购费,风一般跑远。
看那跑出残影的身形,被人抓包逃跑老熟练了。
紫色余分一阵无语。
不过人虽跑了,地上还散落了几本书册,紫色余分眼尖,一眼就看见其中一本书册封面上赫然画着他家王子。
紫色余分捡起了书册。
紫色余分打开了扉页。
紫色余分……
紫色余分三观炸裂!!!
明明的他的心里喊着“这是什么鬼这踏马不是我的王子”,但他的手和眼睛仿佛有自己的思维,短短两刻时间已将书本翻了一大半。
若此刻有人问他书里写了什么……
紫色余分神色恍惚。
啊,什么,剑灵后宫争宠?虹霓双剑是一对双胞姐妹花,蚍蛉剑身娇腰柔可以劈叉和转体360度……?
啊呸!!!
紫色余分拼命甩了甩脑袋,慌慌张张收起其他几本散落的书册,四处张望打算找个地方把这种不健康的东西埋起来,不经意看见放在石桌旁的飞光剑盒,顿时整张脸都扭曲了。
……
玄同回到红枫林,看到的就是一个表情诡异的紫色余分。
“你面色有异,怎样了?”
“……啊,没什么。王子啊,你这回去了很久。”
“处理一些私事。”玄同轻描淡写,顺便又看了紫色余分一眼:“你有话要讲?”
“没什么,没什么。”紫色余分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但他本就不是擅长遮掩心事的人,别别扭扭吞吞吐吐的发问:“王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嗯?何出此问?”
受到巨大冲击的紫色余分到底没忍住,玄同最终拿到了那几本被落下的书册。
远离森狱权力中心又沉迷剑道的玄同太子对于近期风靡苦境的文学作品并不了解,下意识先打开自己那一本,看了两页便蹙了蹙眉头,然而继续阅读下去,却陷入沉默。
……半真半假。
他收藏的宝剑自然没有变成剑灵。
但,作者为何知晓他幼年在水边遇袭之事?
玄同继续翻阅另几册其他兄弟的书册,内容亦是真真假假。
他沉默片刻,问紫色余分:“可有见到《阎王本纪》?”
“没,只捡到这几本。”
玄同倏然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思索了很久,迈步走出。
紫色余分赶紧背上飞光剑盒追上:“王子,要去哪里?等我啊!”
以玄同目前掌握的信息源以及人脉,能去求证的对象实则并不多。
一路行入翠环山,素贤人先是告知阎王服下解药已然无恙,随后便开始泡茶品茗,并不在意玄同的沉默与心事重重。
“紫色余分,吾有事与素还真商议。”
“小狐,招待这位侠士。”
紫色余分识趣的跟着小狐转往他处,半晌,玄同才开口:“吾无意得到一套书册。”
“哦?”素还真不疾不徐道:“是《幽情女王志异》系列吗?”
“……你也知晓?”
“毕竟指向太过敏感。”素还真还是老神在在:“劣者手上有全套。”
“你……怎样看?”与素还真对视一眼过后,玄同到底没问《阎王本纪》,反而问起这位苦境名人的看法。
素还真从善如流转移了话题:“与这套书一同流传的有一种说法,阎王有善恶两面,善体仍留存情感,恶体则是剥离了情感,仅余勃勃野心的帝王。”
并不笨的玄同回顾近期森狱一系列行动,若有所悟:“神思?”
素还真微微一笑:“森狱神思,确然奇宝,若要问森狱之秘,他十分合适。只是当初离开翠环山后,已销匿踪迹。”
玄同目光一锐:“你放走了神思?”
“轻启极端,无益于问题解决。神思既无危险,素某无需将他拘于此地。”素还真并未直接否认自己在其中所起作用:“你之疑问,或许在神思处可得到解答。”
玄同沉吟:“你可有它下落?”
“劣者不知,但必然有人知晓。”素还真施施然打开折扇:“……尤其是,想杀阎王之人。”
玄同采纳了素还真的建议,暗中来到天疆之外,果然见到天疆趁着夜色掩蔽出动大军。
一路尾随,在黎明将至未至之刻,天疆大军终于抵达随遇一家隐居的小镇。
“就是在此吗?嗯……”牧神站在农家小院之前闭目感应,确实有一丝阎王的气息存在,当即抬掌轰开院门:“喝——!”
“啊,什么人?!”
随遇匆忙起身,却被不知何时进入房间的神思一把按住:“别出去!”
神思虽无功体傍身,感应却依旧敏锐,已经察觉到牧神那熟悉的天疆气息,低声对随遇道:“别出声,赶紧走。”
——随即就拉着随遇,叫上符去病,已被惊醒的玄嚣靠坐墙边,睁眼默默看着他们。
随遇对符去病叮嘱一句,符去病便老老实实过去把玄嚣背了起来。
神思蹑手蹑脚带着三人往房间衣柜行去,一把拉开柜底,一个简陋的地洞入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也是辛苦,以智慧著称的森狱神思沦落到徒手挖地洞,就这不到二十步的长度,他老人家挖了半个多月。
“进入。”
几人躲在黑暗的地洞里,大气不敢喘,唯独玄嚣面色平静,却异常沉默——他有着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这般简陋的地道,根本瞒不过对方。
天疆人马进入小院后四处搜索,未见人影,剑鬼冷笑一声:“哈,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想掩人耳目,真以为天疆都是吃素哦?!”
他鬼元一荡,整个院子被夷为平地,玉稚衣亦察觉人息,轻喝道:“现身吧,阎王!”
无有回应,牧神看向山龙隐秀,山龙无奈,一拳贯地,再也无法躲避的几人被震出地道,好不狼狈。
牧神目光在几人之间梭巡,最终讶异的锁定了神思:“你……阎王?”
“萨?!”剑鬼也是十足吃惊:“真是阎王?怎会半分功体都没?”
神思浑身冷汗,强笑道:“各位是否误会,吾只是一名普通人,不认识什么阎王……”
“……哈。”牧神笑容极冷:“你这一身阎王气息,无从抵赖,受死吧!”
曾在阎王手里吃了大亏的牧神不敢掉以轻心,起手便是轰然一掌,一旁的随遇掏出木剑迅速丢出一个简单的剑阵,削减掌力,神思得以逃过死劫。
“嗯?娃儿,你与他什么关系?”
“他……”随遇本就聪明,被天疆众人叫破神思身份之后,如何不知眼前这位“言阿公”就是自己的祖父:“他是我祖父。”
“随遇!”
神思惊然出声。
山龙隐秀也注意到了另一边的玄嚣:“是你玄嚣太子?”
“太子……啊……”玄嚣闻言,空白的记忆仿佛被这个称呼触动,抬手按住前额,克制脑子里一阵阵的剧痛。
“哦,森狱血脉?”牧神这才稍转注意力,沉冷的面上勾出冷酷笑意:“带着血脉隐居此地,莫非阎王竟也想享受天伦之乐?真令吾讶异,令吾不可置信啊!”
久远前的仇怨,让牧神此刻心中充满嗜杀冲动,内力在掌心汇聚:“送你们阖家团圆,甚好!”
“牧神!”山龙隐秀被牧神嗜血的表情刺痛,出声提醒:“这名小童,还请放他一马!”
“天疆不会为难一名孩童。”牧神冷道,手掌再次对准神思。
就在此时,一支利箭破空袭来,正是察觉气氛异常的玄震及时赶到!
“嗯……又来一个。”剑鬼哼哼一声:“也没什么用啦。”
玄震拦在双方之间,目光警惕,飞快评估局势。
“天疆牧神。”神思终于不再装怂,沉声道:“放过他们,吾任由你处置。”
“你有与吾谈条件的资格吗?”牧神再赞一掌,神思在玄震惊愕的目光中倒飞出去,满口鲜血呕了出来。
“神思,你……!”
本对神思的实力有所寄望,玄震见状心往下沉——如此一来,他毫无把握保护玄嚣和随遇!
危急之间,蚍蛉颤声,带来一股红色风暴。
“是你!”
玄震意外之余又暗暗庆幸,此刻也顾不得过去种种不快,迅速采取行动,将神思、玄嚣和随遇拉近自己身边。
“多了一名玄同太子,又能怎样呢?”
牧神见状,牧天九歌出鞘,先前战斗中已失去虹霓双剑的玄同以蚍蛉剑勉强应战,玄震则一人应对天疆三族围攻。
身处包围圈中的玄嚣双手抱头,神情痛苦,一道冥冥之声在耳畔响起:“反击吧,玄嚣太子,你的兵器就在你体内,还记得吗?”
“还记得吗,你征战天下的兵器……衮龙!”
玄嚣眼神骤然一空,一手伸向背后,手指摸索着,竟然从背脊处生生抽|出了属于玄嚣太子的兵器——衮龙枪!
“玄嚣你……!”
神思和玄震惊诧,原本功体尽废的玄嚣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沙场征战的玄嚣太子,银枪扫阖,顿时扭转颓势,三名森狱皇子联手,天疆虽仍然占据优势,却也不似先前的压倒性局面。
神思从未料想过玄同与玄嚣有朝一日竟会并肩作战,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幻觉不久之后便真的破裂了。
玄嚣的神勇仿佛昙花一现,受天疆痕族之长十方慑一记重击,衮龙枪脱手飞出,虚弱无力重新回到他身上,同时回归的还有记忆。
“玄嚣!”已多处受创的玄震挺身欲护,却遭天疆人马强势阻扰。
玄同当机立断,凝神聚力,发出气势恢宏的一剑:“走!”
疾奔,逃亡,天疆大军掩杀在后;玄同、玄震和符去病分别背着神思、玄嚣与随遇,艰难求生,却不知生路何在。
回森狱,蜕变黑后虎视眈眈;向中原,道门森狱仍在敌对。
拉锯似的追击,在天际升起第三颗太阳之时,戛然而止。
“那是……古曜?!”
天疆众人纷纷变色。
牧神面色阴沉,切齿道:“速回天疆!”
追兵撤去,逼命危机暂解,玄震连忙停下查看玄嚣伤势,神思也凑过来,努力调用全身经脉试图找回属于阎王的力量。
“玄嚣,撑住!”神思几乎尝试了所有办法,蓦然一丝丝力量自体内涌出,他迅速将手按在玄嚣胸前要穴,灌入力量。
他一贯精于算计,却说不清此刻的焦急;而旁观的玄同则眸光一颤。
“不用……白费功夫了。”玄嚣拽住了神思的手腕:“吾该叫你神思,还是……父王?”
神思失语:“吾……”
恢复记忆的玄嚣已然想起自己为何元神兽已死却还苟活在这世上——万鬼黑渊之主故意将他之元神兽残余力量与衮龙枪绑定,或许就是为了做这样一个局。
然而这局的目的到底如何,以他眼□□力心力,已是无法参透。
他虚弱一笑:“父王老谋深算……孩儿喟叹弗如……无论真假,在此谢过多年舐犊之情,也请父王,成就霸业之后……放过……吾儿随遇……”
“玄嚣……”
神思无法与玄嚣对视,更无法给出承诺,他只是阎王副脑,纵有几分感情也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是持续给玄嚣灌注力量。
“十一皇兄。”玄嚣看着玄震:“也谢你……对吾多年支持。”
玄震别开脸:“别说这种丧气话了,还未到时候。”
“到了,早就到了。”玄嚣轻笑,鲜血从唇边溢出,随即又看向玄同:“对你,吾不会说谢,但……你护吾儿,吾记住了。”
“玄嚣!”察觉玄嚣油尽灯枯,神思更加聚精会神,属于阎王的力量源源不断涌现,几乎直逼全胜之态。
玄嚣这才最后看向随遇。
随遇在他面前蹲下,仍是十分乖巧:“没什么要对我讲吗?”
玄嚣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叹息一般,吐出最后一句话:“……你母亲为你取的名字,也……没什么不好。”
一向骄傲的玄嚣太子,说出这句话,或许,是真的象征着结束。
随遇垂下眼帘。
下一刻,玄嚣的躯体化为光点渐渐消散。
“啊……”神思下意识举起双手,做出一个虚拢的动作,然而光点仍是消散在指尖。
玄震红了眼眶,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阎王,没有平日的敬畏,脱口问出心底疑惑:“江湖传闻,二十八代阎王皆是同一人,是真,是假?”
神思不答,只是颓然垂手。
与此同时,琉璃仙境内仍在调息的阎王感到体内力量被强行抽走,面露愕然,闭目感应,愈加惊疑。
“嗯……神思?!”
多疑的王者危机感骤然上升至极点,霍然起身,转往玉波池。
素还真仍在悠悠煮茶,见他前来,客气道:“阎王有何要事吗?”
“素还真,吾以为吾们之间,至少还有几分默契与合作的善意。”阎王皮笑肉不笑:“但看来你并不作此想法。”
“哦,何出此言呢。”
“神思之下落,你真正毫不知情吗?”
“江湖之大,以神思智慧,素某又怎得探知?”素还真倒茶的手顿了顿:“毕竟他曾经设计以天火焚烧素某一魂,这份智慧,便是吾也要赞叹。”
“你稳健的态度,已能说明太多问题。”阎王还维持着王者气态,语气却暗藏威胁:“吾有要事离开,有劳素贤人这段时日照顾。吾也再次提醒素贤人,操之过急的后果,图穷匕见的代价,未必是苦境所能承受。”
“阎王言重了。如果可能,素某衷心希望三界和平。”
“哈。”
阎王冷哼一声,化光离开,径直前往惜别峰,运转功体,口吐古老咒语:“昧昧玄幽·遣我逢魔·昧昧玄幽·遣我逢魔。”
随着咒语回荡,黑海森狱深髓古河之内,庞然兽影腾空而起,三首齐吼,森狱为之震动。
旋即,巨大兽影飞出森狱,应|召而去。
乌兰狄月双手揣袖,没什么真情实感的感慨:“好大一只。”
“确实很大一只。”千玉屑的感慨倒是多了几份真诚:“不愧是阎王,总有层出不穷的底牌。”
乌兰狄月仍在仰望那道渐行渐远的兽影:“毕竟活了二十八世,吃过的瓜比吾们掉过的头发还多。”
……这比喻。
千玉屑瞥了她一眼:“还是比不上天羌族老,将阎王之底牌掀了一张又一张。”
“国相客套了。”乌兰狄月突然发出充满感情的咏叹:“阎王被掀掉的每一张底牌,都是大家的功劳,也包括国相你啊。”
千玉屑:“……”
……吾听你在屑。
“接下来长老准备从何着手?”
“国相认为这番动静,只有森狱察觉吗?”
“嗯……想必天地蝱跃跃欲试。”
“那就让他们去试啊。”乌兰狄月转了转手腕:“试过之后,阎王应该会十分愿意找素贤人讨论化体找不回来这种问题。”
天疆丢失古曜,牧神震怒,三族皆是义愤填膺。
“啊——好一个苦境,”剑鬼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此刻显得更加凌乱,可见他勃发的怒气:“我们还没跟素还真计较帮助阎王的事情,现在中原道门居然明目张胆闯入天疆抢夺古曜!可气,该杀啦!”
伐天虹忧心道:“如今三阳同天,天地蝱必会趁机完全恢复功体,接下来吾们可能腹背受敌。”
“麟台说的没错。”痕族之长十方慑也露出焦急之色:“这般情势,对天疆极为不利。”
“嗯。”牧神压下心中暴怒,看都没看前来请罪的两位天疆圣者一眼:“必须尽快夺回古曜。但,吾想天地蝱与阎王必会百般阻扰。”
就在此时,天疆护卫入内通报,黑后使者前来询问诛杀神思之事进行得如何。
牧神不耐烦应对一通,玉稚衣却上前建言:“黑后既想借助天疆之力除掉阎王,那吾们也可以提出对等条件。”
“雉君是指,让黑后设法夺回古曜?”
玉稚衣提醒道:“诸位难道忘了恩公能为?”
众人顿时想起当年姬千幻在天疆擒拿那只恐怖大妖怪时展现的实力,其中有人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哦?众人对那名天羌长老的能耐如此信任?”
牧神心中莫名生出一丝郁闷。
姬千幻,怎么哪儿都有她?
三族之长一致看向牧神,目光殷勤,只等他一声令下。
看见牧神一言不发仍做沉吟之态,剑鬼拍拍胸脯打包票:“老牧,姬千幻的本事吾能打包票啦,避开天地蝱跟阎王带回古曜,她应该可以做到。”
牧神又思索片刻,道:“不能完全寄希望于外人。兵分两路,雉君与麟台继续镇守天疆,如今轻易被人入侵,是该好好内部整顿。猊主、山龙、孔雀老者,随吾出击,追杀阎王,至少牵制住其中一方。老鬼,姬千幻方面,就由你说动。”
“包在吾身上。”
天疆再次大动员,牧神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黑罪孔雀,又暗中示意玉稚衣;玉稚衣领悟,微微颔首。
永旭之巅,道魁央千澈与道磐式洞机并立,仰望天空三颗太阳。
“这就是三阳同天,果真壮观。”
“但绝不能长期放任,挂六个时辰意思一下就罢了。”伪装成式洞机的玉峣境幸灾乐祸:“毕竟接下来阎王跟天地蝱都会心情不太好,先送他们六个时辰的三阳同天开心一下,也算是精神补偿了。”
“咳……”以为道磐转换一色秋人格的央千澈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道磐,计划已定下,吾先告辞。接下来,真不需要吾援手吗?”
“道魁放心去吧,后面尺度比较大,吾担心你受不住。”
央千澈:“……”
善良正直的道魁有点扛不住如此神经质的“道磐”,道一声告辞,犹犹豫豫离开了永旭之巅。
玉峣境吹了一声口哨,一旋身又化作央千澈的模样,并在虚空一点,凭空出现一道鬼气森森的大门。
他拉开大门,将门内面色悻悻的正牌道磐拽了出来。
“道磐你快看,这是吾们一起从天疆偷出来的古曜!”玉峣境顶着央千澈的脸无比热情的替他解开功体封印:“是不是很壮观!”
式洞机:“……”
他咬牙切齿定了定神:“说吧,要吾做什么?”
“等一下乌兰长老代替天疆来取回古曜,吾们自然要努力捍卫。”
式洞机一愣。
然后领悟了玉峣境的意思。
……神经病啊你们!
特意把道魁弄走再把我拉出来挨揍?!
“道溟近来四处忙碌,吾们作为同门,自当大力配合。”玉峣境一刀接一刀捅在式洞机心上:“看在道溟是你唯一师姐的份上,看在吾勉为其难帮你保管毕生珍藏的份上。”
式洞机面无表情:“……那还真是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