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在血管里横冲乱撞, 后颈有块三指宽的区域发着烫突突跳动,连带着头皮都发麻了。

  正觉得不妙之时,叩叩, 轰焦冻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志村, 早饭做好了。”

  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 轰焦冻在外面叫吃早饭,死柄木在里面发情。

  得想点什么办法才行, 偏偏今天的周六,精灵球又没有出门的意思。

  想起昨晚两人已经亲吻过了,要是被发现自己开始胡乱散发着信息素死柄木觉得两人很大概率会出事情,不能拖精灵球下水,死柄木这么想。

  没有听到死柄木的回答, 轰焦冻又敲了敲门板,“志村?”

  “啊啊…就过去。”死柄木假装平静地说, 但因为压抑而显得有气无力的语气又引起了轰焦冻的注意,“怎么了吗?”他问。

  死柄木觉得这样下去精灵器也会起疑,打算开诚布公,把手刚搭到手把上的时候听见轰焦冻说:“你不舒服吗?我进来了。”

  “等等!”精灵球的举动让死柄木心里一惊, 但是他的猜测又让死柄木灵光一闪, 死柄木平静地说:“我觉得头疼,你出去给我买点药回来吧。”

  想要把轰焦冻指使出去,却事与愿违,“头疼的话, 家里有备药。”

  “……”果然应该找一点疑难杂症什么的说吗?比如全身血液逆流, 左心室与右心室串通,心跳每分钟150次, 不过后者也差不多了。

  “啊,对了,”刚想自暴自弃,又事有转机,轰焦冻想起来由于家里的人都过度健康,医药箱已经接近一年没更新了,便说,“那药应该已经过期了,我出去买,你等我一下。”然后风风火火就出门了。

  终于让死柄木松了口气。

  死柄木马上反锁了门,刚才精神高度紧绷,一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背后大汗淋漓,体温不断上升,全身烦躁至极。

  他脱掉上衣,打开花洒,密集的冰凉水柱洒在他身上,把他浑身打得湿淋淋,低温度的冰凉触感引起皮肤阵阵颤栗,很想压制下去其他的杂念,但是偏偏又想起老师如同海水般的信息素,身体一软,后背撞上墙壁。

  信息素散发得越来越急了。

  死柄木抵着墙壁大口地呼气,皮肤在冷水浴中也能泛起潮红,他一拳打在墙上,忿闷地质问自己:“没有那个东西就不行吗!”他感觉整个人就像犯了瘾的瘾君子一样。

  他咬咬牙,说:“我绝对,不会回去的!”

  绝对不会让老师得逞!

  被记恨着的AFO看着此起彼伏跳跃着的即时数据一阵惬意,正用倾尽自己的各种个性在寻找死柄木的位置,很快就能锁定,然后过去把学生接回家,虽然知道他不可避免地会闹脾气,但是自己也有很多方法可以应对就是了。

  坐在沙发椅上,用手撑着脸颊微笑着,感慨今天也一切都很顺利。

  突然一抹细小尖锐的绿色光芒从脑无的接受器发出,引起了他的注意,冷却了他的表情。

  绿色的光芒,代表脑无的身体即能大幅度下降。

  “怎么回事?”

  ……

  五分钟前,太宰还被脑无打到毫无招架之力。

  当怪物的双脚有力地一蹬,迅猛地从墙上一跃而下的时候,太宰第一反应知道自己应该用手骨去缓冲哪怕是一小部分的冲击,但是他指尖动了下手还未抬起肩膀就已经受了一击,整个人飞起,围墙在背后破裂,啪咔,身体的骨头以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产生了裂痕。

  太宰擦擦嘴边的血渍,看着一拳便将自己揍到直不起身子的怪物夸道:“太强了吧……”比中也更快的速度,而且还是在接触到自己的身体个性失效后的情况。

  也就是说,这个怪物单靠身体的体能就能将自己揍到这个程度,“改造人吗?真好用啊。”这个身体素质,完全已经超过人类水平了,要是能建立一个怪物军队,还需要什么英雄啊。

  怪物,也就是死柄木专属的那头脑无,在给了敌人不如意的一击后变得更加狂躁,为自己使不出力量而感到焦虑。

  它张开鸟喙鸣叫,眼白多而眼瞳小的眼睛里倒映的是呕血的太宰,但是在它的认知里这是要加害死柄木的恶党,所以它要把这个人的生命结束掉,本来应该是要一击致命的,但是两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脑无肩膀一沉,宽厚的脚踏着地板向前奔去,电闪雷鸣间就到了太宰面前,太宰惊讶的表情还没完全形成它已经又发了一击,嘭地一声巨响,直接波及了临近五十米的距离,居民的房屋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发现支撑着自己的建筑倒塌了,房屋也掉了下来摔成碎末。

  脑无还不满意,它要把尸体撕成碎块,但是它没有在残垣里搜寻到尸体,左边的碎石没有,右边的砖块也没有,才发现肩上一沉,原来对方跳到自己身上去了。

  一把尖锐的匕首插进自己脖子的动脉,这个能够了结大部分生物生命的动作,对脑无来说却不痛不痒。

  听见对方发出惊诧的脑无反而想起小时候死柄木坐在自己肩膀上的事情,它突然认定:这是给死柄木坐的肩膀,不是给谁的什么人踩着的肩膀!

  这个人类有什么资格踩在自己肩膀上?!

  脑无越想越气,一把抓住太宰的脚踝,握在它手里就像树枝一样,将太宰狠狠提起,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另一面墙壁砸去,要看这个这个人类脑浆乱溅的场景。

  太宰像离弦之箭似的像墙壁射去,三米、两米、一米越来越近,还有十公分距离被另一只箭给夺下。

  中也拦腰抱着太宰脚跟蹬着地面后退了数米才止住,刚才借力踩过的墙壁已爆裂,他恶狠狠道:“混蛋太宰,别随意指使我啊!我很忙的!”

  “嘛,你也不想看我就这么死了吧?”身体变成“∩”型的太宰举起成功发送了定位的手机终于露出有恃无恐的微笑。

  像以往还是搭档的那样,只要自己发一个定位,中也就会赶着来救自己,无论多么想看两厌,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中原中也却嗤笑道:“你要是死了,我会开最好的一瓶酒来祝贺你。”

  “那就没人告诉你突然被女朋友甩了的原因喔。”太宰笑眯眯道。

  中原中也一愣,然后才涨红了脸揪着太宰领口吼道:“为、为什么你会知道啊混蛋!”

  还没来得及质问一番,两人都听到了脑无呼噜呼噜的喘气声,蠢蠢欲动并且更加愤怒。

  太宰正了正脸色说,“等打赢了这家伙就告诉你,”又说,“这家伙,比以前的你还强。。”

  “真有趣。”中原中也像是被挑衅了一样挑起嘴角,他松开太宰,脱掉外套摘掉帽子,也拿下从不离身的黑色手套,这是他应对强大对手的最高礼仪。

  “那么,试试这个吧。”从手套中剥落出来的漂亮双手缠上红色的光斑,直至爬上脖颈、爬上脸颊。

  “这个吗。”太宰也笑着说,那是一种放心的微笑。

  代表横滨最大组织的最高战力——[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中原中也不仅是个体术高手,也是个操纵重力的魔法师。

  在AFO在卧室内,躺在桌子上的接收器颜色从绿色变成带有预警的黄色,出现黄色的时候中原中也全身光斑遍布,拳脚能使出与脑无媲美的力量。

  地板变成导/弹坠落现场,不亚于天灾的两股战斗力将附近搞得满目疮痍,幸好这里是无人区,受害者只有太宰一个,时刻要提防被拳风吹出战斗区。

  接收器的颜色从黄色再变为险警告的红色,出现红色的时候中原中也红着眼睛,用高度压缩的重力爆裂了脑无的身体,再恢复再爆裂,变成一场无终止的修复与无休止的破坏的战役。

  最后桌子上的接收器终于啪地一声,像接受过高电压后那样当机了,这代表着脑无的身体遭到严重损害,已经中止战斗能力了。

  “脑无被打败了呢。”AFO撑着脸颊说。

  这是因为中原中也在削去了脑无半个身体后太宰趁机摸了脑无一把,消除了脑无的再生能力,触发了脑无身体的睡眠模式,庞然大物轰然倒下,像死掉一样沉睡过去。

  “混蛋太宰你干什么呢!”被太宰紧扣十指从癫狂战意的中原中也清醒过来。

  “我们打不死它的,封锁它的行动就好了,而且,”太宰看向中原中也,“你的体能是不是下降了?”虽然爆发力很强,却不像能持久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超亢奋的,把你脑袋踢爆一百次没问题啊!”虽然中原中也嘴硬地说着,事实上他从刚才起身体就变得有点不对劲,浑身发热,而且还有点心浮气躁。

  有这样感受的人不止中原中也一个,轰家那个已经快撑不住了。

  检测仪上死柄木的数据已经一脚踩到AFO最满意的区间,但是AFO此时却分身乏术,年轻的两位先生正风风火火往这边往来,虽然还有很多脑无,也有巨神兵,但是处于对欧尔麦特约定的尊重他尽可能不想动用这些,因为这些容易留下犯罪证据。

  怎么办呢?

  弔现在肯定很难受吧,有没有想念老师呢?就算是恨老师也可以,有没有在期待老师出现呢?期待老师再一次来拯救你。

  想到自己的学生,AFO就觉得还是尽快把两个侦探毁尸灭迹好了,他创造了自己的分身,却看到检测仪上出现了不该有的变化!

  “弔,你……”

  另一方面,被信息素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死柄木感觉自己像高烧的病人一样混沌不清,又像着了冷风的病人一样浑身发抖,他从浴室里勉强走出来,倒在沙发上,全身都叫嚣着想要某种安慰。

  他是冷清冷性的人,对那方面从来没有太多想法,但是他现在像疯了一样满脑子都在想那种事情,他又撑着身体坐起来,一面嫌弃地红着脸,一面解开松紧带,自己动起手来,但很快他就觉得没意思,难道非要那样不行?

  一旦有这种念头后,就会想着,不如妥协算了,一旦被欲望支配着走,就会觉得无论是谁都好,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到底也并不是我自己想这样,但是再不得到解决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门恰好有声音,精灵球回来了?

  死柄木颤抖着脚下了沙发,全身钝痛,身体又软又累,但是精神却亢奋和迷乱得不行,就当做是欠精灵球一个人情,今天就让他帮帮自己吧。

  他赤着脚跌跌撞撞地走向玄关,门外传来不太真切的说话声,“……为什么不能回家?……家里有朋友?这也没关系吧,我只是回来拿东西。”

  不及多想,死柄木打开门,与此同时门把也被人向外拉开,死柄木整个人就栽到对方身上去。

  “死柄木?”荼毘看着投怀送抱的死柄木,死柄木只是一个劲地扒拉着自己的衣服,恐怕连自己是谁都认不清。

  荼毘扬起嘴角,对着电话满意地说:“啊,焦冻,你还真是带了个’好朋友‘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