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禹瞟了两眼布鲁斯手边的小甜饼,又迅速把眼睛转了回来,认真地看着大蝙蝠的蓝眼睛,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同意道:“对,你说的没错,我在这里叨扰很久了。”

  他被大蝙蝠带偏了注意,忘了自己并不属于任何一方,眨着眼笑嘻嘻地应和着。

  托尼不满地向好友布鲁斯翻了个白眼,只是因为是余禹自己的选择,他没有反对什么。不过为了不让布鲁斯那么容易就得偿所愿,他也向余禹提议道:“至少也得等到明天再离开吧。”

  “我晚上的派对都为你准备好了。”他向余禹眨了眨眼,说道。

  托尼很会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他也忘记了自己之前还在批判布鲁斯带坏余禹的花花公子行为,在余禹面前毫无顾忌地展示属于斯塔克的魅力。

  余禹抬头望进男人专注望着自己的蜜色眼眸中,顿了一下,挠了挠脸,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的好的。”他和花花公子的差别立显,扭着头一边答应着,一边借口收拾东西快速溜走。

  托尼目送余禹离开后,嗤笑了一声,指着布鲁斯嘲笑道:“堂堂蝙蝠侠竟然还用潘尼沃斯先生的小甜饼诱拐小孩!”

  布鲁斯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抬眼看向好友,挑了一下眉,道:“但是它有用,不是吗?”

  “更可况,禹也不是小孩。”他望向余禹离开的方向,略微有点心不在焉,无意识地舔了舔手指上的饼干屑。

  他很快回神,再次捏起一个小甜饼,在托尼面前晃了晃,道:“你难道已经不喜欢吃阿福的小甜饼了吗?”

  托尼噎了一下,刚想继续回敬某只蝙蝠,却被这只蝙蝠直接给挂了视频。

  小胡子男人的眼睛瞬间瞪大,指着之前布鲁斯投影出现的方向,顿了许久,才向自己的管家控诉道:“他竟然挂我电话!!他又挂我电话!!向来是我挂别人电话的!!”

  “恕我直言,sir,你们已经为了这个问题,从小吵到大了。”阿尔特温和的声音响起,毫不留情地道破某一个事实。

  ……

  派对如往常一样,女孩们因为托尼的登场而尖叫不休。不过因为余禹的存在,托尼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再一次以不到喝酒的年龄而被托尼剥夺了喝酒资格的余禹抱着果汁,鼓着脸颊坐到了一旁。

  明明就差一年。余禹咬了咬吸管,心不在焉地想着。他应该在托尼他们之前问起自己年龄时虚报才对的。

  反正在游戏场里时间的流逝只能通过每场游戏中经过的天数来计算,就算他们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日,但游戏场时间和现实时间又不一样,也没人能反驳什么。

  “嗨,男孩儿。”带着点沙哑的女声响在余禹耳边。

  余禹没想过会有人向他搭讪,还托着下巴眼睛亮亮地看着舞池中的人群,毫无反应。

  直到女人坐在了他的身边,他这才回神,扭头看向身侧突然出现的女人。

  女人拥有一双漂亮的翡翠绿眼瞳,睫毛长长,红发曲卷着披在肩膀上。黑色的紧身礼裙很好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耳边坠着的耳链反射出彩色的光,仿佛映进了她青翠的眸中。

  余禹表情一僵,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体,特意勾着嘴角卖乖地看着微笑看着自己的红发女人:“呃……嗨………你好呀。”

  “请问,你是?”他慌得不行却又努力强装镇定,向漂亮女人讨要她的名字。

  女人被余禹这幅模样给逗笑了,弯着眼睛,笑得好看。

  她微眯着眼睛,在微微带着笑意中冷静地观察着这个凭空出现在纽约、被钢铁侠严防死守保护着的亚裔男孩。

  她没接触过余禹,但仅根据从其他人口中获得的情报,侧写推断出余禹机警的性格,知道如果自己想要从余禹那里获得更多的好感和信息,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说太多的谎言。

  所以,她注视着余禹的表情,轻轻启唇:“娜塔莎,娜塔莎·罗曼诺夫。”

  “好的,娜塔莎。”余禹也弯弯眼睛,抿着嘴笑着,“我是余禹。”

  他看了眼娜塔莎空空的两手,胳膊一顿,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要把自己手中喝过的果汁送给漂亮女人,却在半途中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又快速把手缩了回来。

  他微微侧着头看向娜塔莎的眼睛,试图表现出自己的真诚,在得到女人同样望过来的视线后,才认真地夸赞道:“你好漂亮呀,娜塔莎。”

  余禹觉得自己的脸似乎被哄闹的派对烧得滚烫,没忍住,便举起冰凉的果汁贴在脸上,坐得笔直,却把眼睛移到了一旁。

  黑寡妇被余禹真诚的直球打得一愣,她看着因为害羞而垂着头把脸偷偷地贴在果汁杯上的余禹,突然勾着嘴笑了起来。

  “谢谢你,余禹。”

  女人准确的中文发音让余禹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眼女人,转而再次把腿攀在长脚椅一脚。他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便只好叼着吸管走神地望着舞池。

  “你不问我的联系方式吗?”娜塔莎具有特色的沙哑声音再次传来,余禹略带疑惑地看过去。

  “没什么。”娜塔莎却在得到了余禹的反应后摇摇头,拍了拍余禹的脑袋,转身走开了。

  余禹有点遗憾地望着娜塔莎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间就明白了娜塔莎的话——留下了联系方式,未来才能找到她。

  可是对于囚困在游戏场中的余禹来说,他就像是人群形成的河流中的一座孤岛,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陌生人走走停停。

  名字对于余禹才是唯一能够被作为纪念的东西,而联系方式只是一条虚无的线。当停留在孤岛周围的人群再次“流动”时,这条通往未来的线便瞬间折断。

  而他则再次成为那唯一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所以,他根本没有要去询问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的联系方式的意识,或者说,在时间洪流的影响下,余禹几乎失去了这些使人类能够长久交往的操作的基本认知。

  于是在娜塔莎询问的时候,他只能迷茫地回头。

  余禹歪着头回想了一下,才猛然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怎样找到布鲁斯,也不知道如果离开后该怎么找到托尼。

  他没有电话号码,没有邮箱,也没有任何联系其他人的手段方法。他找不到别人,别人也找不到他。

  如果未来一天,他突然迷失在某个地方,便会再一次成为孤零零的一个人。

  就像拥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而某一天,他像往常一样给朋友打电话时,手机的提示音却突然响起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突然到让人茫然与惊慌。

  曾经建立的联系轰然崩塌,消散在白茫茫的天空中,只留下思念与不甘。

  余禹看着远处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的托尼,最后垂下眼睛,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他呆呆地望着地面上反射的闪烁灯光许久,这才收回发散的思维,注意到手腕上的那颗不知道何时开始隐隐发烫的红点。

  余禹眉头一皱,从椅子上下来,在派对里来回走动寻找着让红点发烫的源头。

  这次红点的疼痛并不明显,甚至还有逐渐减弱的趋势。

  余禹加快了速度,甚至还离开了派对主场。他按着疼痛减轻或加重来寻找方向,直到他走出别墅,站在纽约街道上时,红点传来的刺痛感才不再变化。

  此时时间已经很晚了,街道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光照亮地面。

  而街道中央唯二存在的两人之一还是余禹刚刚才遇到的那位漂亮女人——娜塔莎以及另一个发际线贼高的男人。

  余禹不需要听清两人的对话,所以离得足够远。他闪身到周围房子的阴影内窥探,让人难以发现。

  直到两人都离开许久后,他才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只在月光中露出不含任何感情的一只眼睛。

  他从带子里拿出一个咧着嘴笑得诡异的木偶,一边回忆着娜塔莎和她旁边的男人的大致模样一边把手放在木偶的嘴里。

  木偶自然是追踪道具。

  余禹在感受到指尖一痛后,就知道木偶被激活了。他看着它逐渐膨胀,木质的身体逐渐肉质化,仿佛由尸体堆砌一般扭曲着。

  木偶——或者说人偶——四肢反向着地,脑袋朝着天空,狰狞怪异的笑被月光涂上凉薄的恶意,带着无声的狂笑,四肢爬动着迅速向前移动。

  余禹顺着沿路房子的阴影跟着人偶也同样快速移动。

  这个道具的缺点就在这里——人偶不会等待使用者,因此他必须跟上人偶,才能找到自己想要追踪的人或物。同时在到达目的地后,在其停顿的三十秒内将其用火烧毁。否则,丢失的人偶会隐藏好自己,成为游戏场中无差别杀人的怪物。

  它会在潜伏中出其不意地偷袭玩家,而每杀一人,它都会强一倍,直至游戏场玩家全灭。

  然而这里可不是游戏场,这里有一整个世界的生命。虽然别人怎么样余禹从不关心,但他却也不想有他人因自己而死。

  余禹抿着嘴在黑暗中灵活地移动,以防止有人看到或拍摄到自己。毕竟一闪而过的怪物可以成为都市传说,但追着怪物的人只会引起人们更多的关注与好奇。

  好在人偶在余禹体力耗竭完刚好到达了目的地。

  余禹看着人偶最终停在了一座二层小公寓处,趁着人偶停顿的半分钟,将带子里的酒精丢了过去,顺手还丢了一根点燃的火柴。

  火焰一接触酒精,很快便顺着人偶的身体蔓延起来。几乎没什么亮度的怪异暗蓝色火焰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人偶烧成灰烬,风过后,连一丝气味都没有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成功把两天一更的文文更新成了三天一更_(:з」∠)_

  【心虚却还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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