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同人）流光飞舞》作者：soulmate328
Summary
芬国昐是被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所唤醒的。自从离开曼督斯，他就这么躺在罗瑞恩的草地上，被虚幻的烈火与铁塔般的身影折磨着，始终难以让灵魂严丝合缝地镶嵌进新的身体之中。昏迷期间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纤细的银发身影，用柔软的织锦盖住他，并温柔地抚摸了他的头发。大部分时间他都恍惚着，在痛苦悲伤的梦境中难以自拔，直到那股熟悉感，那种带着费诺的气息却又比那更进一步的熟悉感突然溢满他的灵魂，他才悠悠地苏醒过来。
“费雅纳罗……”芬国昐呢喃着，缓缓睁开双眼。
Notes
#儿子女儿控的老年人（精）复健记
#其实是老福特文章阵亡过多后刺激出的灵感（抖m本质暴露）
#本质上是一直想写的观电影《青蛇》有感（看标题就知道）
#我到底是想甜还是想虐？（反正宝钻都是糖里有刀你中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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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芬威之子。”纳牟说道，“我的职责到此为止。”
如果他半兄弟现在不是那副模样的话，费诺可能还会觉得这一幕颇为滑稽——两个芬威之子，话中所指却只有一个。曼督斯通往罗瑞恩的大门正敞开着，星辰、花草、清风与萤火虫欢歌笑语，隆重迎接诺多第三任至高王的重获新生。如果忽略芬国昐此时正在挣扎着匍匐前进的事实的话。
“他还不能重返生者的世界，纳牟！”费诺抓住亡者主宰的袍角，“你为什么要满足他那一时兴起的无理要求？”
“我已经问询他多次，他心意已决。尊重一如子女的自由意志同属我的职责。”
“当真如此？你判我永世不得离开你的监牢时倒是果断！”费诺怒吼道，“别装成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了，自由意志对你们来说就是个笑话！既然如此，你明知道诺洛芬威还没有恢复到承受血肉之躯的地步，为什么还要答应让他离开？这就是你所说的给予亡者的休憩吗？！”
“我的尊重是给予他的嘉奖，因他英勇过人。你的监禁是给予你的惩罚，因你毫无悔意。”
“悔意？后悔我前去挑战杀死我父亲的凶手吗？！”
“对你手中亲族之血，你毫无悔意。”
费诺啐了一口：“一群认为儿子不该为父亲报仇的家伙，杀了有什么可惜？”
“如我所说，你毫无悔意。”
“我听够了！”费诺狠狠甩开纳牟的袍角，向芬国昐奔去。走到中途，两道光芒束缚住了他的双臂，阻止他继续前进。那是两个迈雅。“放了我！”
“你不可靠近生者的世界，费雅纳罗。”纳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没有丝毫波澜。
“你以为我屑于像只虫子一样继续挣扎吗？放开我！”
纳牟沉默了片刻，费诺感到命运的主宰与束缚他的迈雅用不知名的方式交流了一番，然后他的双臂重获了自由。
费诺奔向芬国昐，双手托住他的腋下，勉强支撑他站起。纳牟已经为他重塑躯体，但芬国昐仍然身处于亡者的殿堂，还没有完全重获新生。亡魂没有泪水，但他的确是在哭泣着，因他已经目睹了自己所有子孙的死亡；在中洲拥有他血脉的如今只剩下埃雅仁迪尔，而他幼弟的后代也只剩下加拉德瑞尔与吉尔-加拉德残存于世。他的灵魂闪烁着烈火留下的烧伤与魔苟斯的战锤留下的的裂痕，几乎让他不能凝聚成形；但他依然看着生者的世界，看着重获新生的昆第必经的“过渡之地”，伊尔牟的花园罗瑞恩。他向纳牟请求离开曼督斯，正是为了能够在那里等待他子孙的到来，为他们抚平伤痛，做好迎接第二次生命的准备，不管他自己的伤痛是否已经愈合。
费诺紧紧拥抱住他。他在芬国昐刚刚来到曼督斯的时候，曾无数次设想过他想要对他说的话：几句讥嘲，几句赞赏，几句算不上安慰的认可。但芬国昐甚至都还没有见到他就急着要离去了，怀抱着那蒙蔽双眼的悲痛。在这悲痛之前，一切言语都没有任何意义。即使是费诺，昔日诺多族最伟大的语言学家，也对这样的悲痛无计可施。
“兄弟。”他说，“振作点，兄弟。是你自己说要走的，至少像点样子。”
芬国昐转向他的方向，仿佛感到疑惑。他显然听不见费诺所说的话，因为他虽然仍未重生，却也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亡灵了；生者自然听不懂亡灵的话语。“振作点，诺洛芬威。我……”他本想说“我的孩子和你一样死去了”，但费诺家族罪恶的死亡与芬国昐家族悲壮的牺牲实在是难以进行对比。“别再这样了，求你，别这样了。”
费诺搀扶着他，甚至几乎是拖拽着他，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向罗瑞恩。那是一座梦幻般的花园，树木排列组合，流水自下而上，仿佛空间失去了意义，如梦境般荒诞神奇。近在咫尺，却又仿佛在千里之外。“就差一点了，诺洛芬威，”费诺说着，不敢低头去看怀里那已经因痛苦而抽搐起来的身躯，“你看，快到了！再走一步，一步就好。”
可就在费诺还想再向前迈步的时候，一阵迷雾般的黑暗笼罩住了他，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原点，回到纳牟的脚边，而远处的芬国昐失去了支撑，向前扑倒在草丛中。费诺还想再冲过去，但纳牟的声音制止了他：“他已经回到生者的领域，费雅纳罗。”
“但……”费诺还想说什么，可紧接着他看到芬国昐身边的一朵罂粟花伸展变形，变成了一个男子的形象，与纳牟的感觉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欢快灵动，正是梦境的主宰伊尔牟。伊尔牟弯下腰抱起芬国昐，向他奇妙的花园走去。
曼督斯的大门缓缓关闭。渗入灵魂的冰冷与孤独再度向他袭来，费诺眼睁睁看着生者世界的光芒随着大门的缝隙越来越小而愈发黯淡。他半兄弟留下的体温加剧了那种封闭的痛苦，烈焰之魂几乎就要当场因强烈的不舍而哭泣起来了，但他不愿在纳牟面前展露任何软弱，即使他明白自己身为亡魂，在亡灵之主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是徒劳。
就在大门关闭的前一秒，伊尔牟突然转过头来，朝他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芬国昐是被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所唤醒的。自从离开曼督斯，他就这么躺在罗瑞恩的草地上，被虚幻的烈火与铁塔般的身影折磨着，始终难以让灵魂严丝合缝地镶嵌进新的身体之中。昏迷期间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纤细的银发身影，用柔软的织锦盖住他，并温柔地抚摸了他的头发。大部分时间他都恍惚着，在痛苦悲伤的梦境中难以自拔，直到那股熟悉感，那种带着费诺的气息却又比那更进一步的熟悉感突然溢满他的灵魂，他才悠悠地苏醒过来。
“费雅纳罗……”芬国昐呢喃着，缓缓睁开双眼。
在他视线的正前方，树林间隙里的傍晚天空中，一颗明星正冉冉升起。那光芒是任何其他的星辰都无法比拟的，芬国昐只看一眼就知道，那必然是他兄长当初打造的一颗精灵宝钻。而那更进一步的熟悉感，正是他在薇瑞的织锦上初次得见，无比怜爱地一次又一次驻足凝视的，伊缀尔的儿子，他的曾孙埃雅仁迪尔。他唯一存活于世的后嗣。
他坐起身来，身上的织锦如流水般滑落。芬国昐展开它，上面刺绣着的是在曼督斯与罗瑞恩交界的大门口，两个亡灵拥抱的情景，其中一个亡灵赤红宛如烈火，动作像是在费力地支撑着他怀中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