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醒醒,那个人来了。”

  林萱轻哼了一声,揉了揉迷蒙的双眼,愣愣地盯着叫醒自己的女孩,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离开宇文府了。

  “谢谢。”林萱道了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女孩摇摇头,笑得有些羞涩:“不用谢,昨天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叫丝丝,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

  “我叫……林萱。”

  她勾起嘴角,莞尔一笑,终于可以用回她的本名了。

  经过一条长长的走道,直到走出了山洞,外面强烈的白光刺激得她睁不开眼,林萱反射性地用手挡住视线,待适应了才慢慢睁开。

  黑衣男人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一片空旷的草地,大约一个足球场的面积,草地四周被幽深茂密的树林死死圈住,不留一丝空隙。

  丝丝紧紧地拉住林萱的袖子:“姐姐,我怕。”

  回握住她的手,林萱耐心的宽慰她几句,这时,黑衣男人刻板的声音响起,在这片外表看似安逸的环境中,尤为清晰。

  “也许你们以前从未听说过往生营,也不了解它是做什么的,这些你们目前没必要知道,因为将来你们就会清楚了。”

  “从现在起,就由我来训练你们,如何来做一个合格的杀手。”

  “我已经教过两届,带出了六个优秀的孩子,虽然,现在死了四个,但是剩下两个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同样带出了好几个优秀杀手,受到了营主的重用,所以,我相信你们也可以做到,好好努力吧……”

  林萱无聊地抠了抠鼻孔,听着黑衣男人嘴里噼里啪啦不停地上着洗脑课,有些嗤之以鼻,一个杀手组织搞的跟传销似的。

  根据他的话可以大概理出一些还算有用的信息,黑衣男人的名字叫莫林,貌似由于年纪太大,不适合再做杀手,就退出了圈子,专心从选中的孩子中教授出新杀手,为组织提供新鲜血液,而林萱这一批就是莫林带的第三届。

  林萱此时还有些不以为然,然而接下来的日子,她将陷入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如同跗骨之蛆,谈之色变。

  烈日当空,林萱艰难的小跑着,说是跑。其实也就比走的速度稍微快些。

  抬手擦了把汗,林萱才惊觉袖子早已被汗浸透,没有一块地方是干的。

  她停下步子,抬了抬脚,脚底下火辣辣的疼,想来是磨破了皮,又颠了颠快失去知觉的肩膀,背上装着石头显得异常沉重的竹篓微微挪动了位置,稍微轻松了一些。

  她叹了口气,苦笑道:“没想到第一天的训练就这么残酷,看来在现代没钱的时候节衣缩食,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每天饿的胃疼,那根本就不叫吃苦,是在享受啊,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话音刚落,接踵而来的便是手臂一阵剧痛袭来,她惊呼出声,顿时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踉跄几步才勉强在原地站稳。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继续跑!我没喊停不许给我停下!”黑衣男人莫林手执长鞭,在身后毫不留情地喝道。

  林萱垂下眼帘掩住目中的恨意,咬紧牙关隐忍不发,拳头收紧直至指甲抠破手心,有隐隐作痛之感,方才松手。

  穿越以来,她之所以总是一直受人牵制,为奴为婢,看人脸色,失去自由,更失去了自我,归根究底只因她太弱小,弱小的如同蝼蚁不值一提,在这个残酷的时代,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她曾羡慕过楚乔,有能力有追求,还招人喜欢,可楚乔的本事和底气也是靠自己的努力,也是由吃苦受难得来,既然她能做到,为什么自己不能?

  人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如今正好有一个机会让自己变得强大,所以她一定要忍,哪怕再苦再累,她也要忍着,她要掌控她自己的人生。

  忍着来自全身上下各处散发的痛意,她抬脚向前跑去,听到落在身后的其他同伴被莫林的鞭子抽得痛哭,也不敢多看,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加快了。

  “啊!救命啊!……”

  突然,女孩的惊呼伴随着竹篓掉在地上破碎的响动,接着便是鞭子抽在皮肉的声音和女孩的惨叫。

  林萱不愿多事,但当听到丝丝的声音,终于管不住自己的脚,向她跑去。

  不知是雏鸟情节作祟,特别在意这个往生营第一个与自己有过接触的女孩,亦或是自己害怕孤独,不希望这个曾经和她还说过话的“妹妹”被莫林活活打死,以后连个说话的伴也没了,太过可惜,她拉起丝丝的手,拼命地跑开,途中还被波及了两鞭子。

  “姐姐!”丝丝连忙拉住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带着灰尘的脸上被泪水和鼻涕糊得脏兮兮的,这样一副滑稽的画面,然而林萱看着她满身的血痕却完全笑不出来。

  天色渐晚,一天的苦难终于结束。

  莫林将他们隔开,男女各自分了一间木屋,房子虽然破陋,但林萱觉得总比男女混住,挤在一块的情形好多了。

  古语云:男女七岁不同席,孩子们年纪不大,但古代的孩子普遍早熟,十四五岁就可以成亲生子了,住在一块始终影响不好,何况女孩换衣如厕实在不便。

  “终于可以休息了,今天差点没累死我,幸好我跑得快,没被鞭子抽到,看着都疼。”

  说这话的女孩瞄到丝丝身上的伤痕,吐了吐舌头,不带恶意的说道。

  她眉眼细长,素日里便是个说话直接,性子活泼的。

  林萱没有搭茬,安静地给丝丝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