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HP双子]你们两个都是坏人>第2章 1994.12 无望

当整个霍格沃茨城堡被闪烁着辉光的装饰点缀起来,周围所有人都在谈论那一件事时,浑浑噩噩的我也终于意识到圣诞舞会将近了。

  我们坐在炉边,埃迪——我的舞伴,正和魁地奇球队的人谈论着三强争霸赛有关的一切,塞德里克?迪戈里听得很认真,靠在椅背上咧嘴笑着。

  塞德里克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也是学院的骄傲。两个月前他被火焰杯选中,成了代表霍格沃茨参赛的勇士,当然,出了些岔子——格兰芬多出了一个波特,这让格兰芬多们高兴坏了。

  不管怎么说,塞德里克是最无异议的人选。

  我看着埃迪的侧脸,很快又恢复到善于走神的状态。和那两个人在一起时,我从不与他们争论波特当勇士的合理性。我轻轻咬着自己的指尖,朋友们的笑声一下子离我很远,直到姑娘们听说塞德里克早已邀请了拉文克劳学院的秋?张时,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

  每个人都为塞德高兴,埃迪上蹿下跳地,把第三杯蜂蜜酒塞进塞德手里。我听到塔沙希尔和我的另一个朋友说起她在走廊上遇到格兰芬多的安吉丽娜?约翰逊,她会和弗雷德?韦斯莱一起参加舞会。

  “我早就说过了,弗雷德?韦斯莱想要和她约会。”塔沙希尔眉飞色舞地说,“还记得吗?去年的那场魁地奇球赛,我在那时就发现了——”

  我的另一只手在披肩下蜷起来捏成了拳头,但我知道在现在表露出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塔沙希尔她们会追问我和弗雷德到底是什么关系,埃迪会惊讶得说不出话,塞德里克肯定会装睡过去,以此不让我那么尴尬。

  我又想起乔治赌气说过的话,可怜的埃迪,在舞会那天我一定会保护好他。

  *

  我将薄如蝉翼的花冠固定在发髻上,灯火之下它也闪烁着星子般的光芒。因为梳妆时的一些小事故,埃迪多等了我一会。但他看到我时的神情分明在告诉我——他的等待很值得,他会因为自己的舞伴收获不少艳羡的目光。

  “感觉怎么样,蕾西?”埃迪笑着说,“我是不是跟那些盯着你看的男孩子说明白,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以防他们出于嫉恨对我用什么恶咒。”

  “如果你要试试的话,我的魔杖就在礼服裙的口袋里等着你呢。”我说。

  埃迪问我为什么迟来了一会,我没有说真话,因为我在休息室梳妆时听到他们又说起安吉丽娜舞伴的事,气得砸断了一把梳子。由于那是塔沙的梳子,又由于那是妖精制作的好东西不能用咒语修复,我不得不狼狈地去翻找我的钱袋做好赔偿她的准备。

  埃迪热衷于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交换魁地奇方面的经验,他们用保加利亚语交流,我只能假装听懂。

  塔沙希尔救了我,她快步走过来搂着我的胳膊,瞪大了眼睛低声赞美道。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蕾西。”她的话刚说了一半,我就忍不住和她一起咯咯笑起来。“我不该盲目吹捧自己的朋友,但是——”

  “等一等,塔沙。”我说,“我要向你承认错误,就在刚才,在休息室里,唔……你的那把梳子被我……”

  “什么?”塔沙脸上的赞美之情顷刻全无,我愧疚地笑了笑,“好吧,我会把它送去妖精那修复的,或者我就再赔你一把。”

  塔沙正要发作,埃迪突然结束了他的保加利亚语会话,精神十足地朝我们身后打招呼。

  “最近怎么样,韦斯莱?”他说,“连德姆斯特朗的人都对你们的逃课糖感兴趣。”

  “好得不能再好了。”弗雷德说,“既然你会说保加利亚语,等会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安吉丽娜站在他身边,显然对他又要谈生意上的事有些不满,不过也只是嗔怪的神情。弗雷德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视,回头低声和她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这样注定了晚餐时他们要坐在我和埃迪身边了,更糟糕的是乔治和他的舞伴也来了,就坐在我们对面。看上去他们就是为了新的生意才过来的,埃迪也很乐意做沟通的中间人。

  似乎全程不乐意的就只有我了,我捧着圣诞晚宴的菜单,却怎么也没有胃口,甚至于不知道在想什么,直接点了一份餐后甜点。

  乔治听到后,回过头笑着看了我一眼。

  “你敢吗?”我用口型问乔治,指尖敲了敲我的酒杯。

  趁着艾丽娅倾过身子和别人寒暄,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酒杯就这样落到他手里。

  乔治看了一眼埃迪,就着杯口我留下口红印记的地方一饮而尽。

  我脱下舞鞋,光着脚去蹭他的腿。他若无其事地坐在那,但我知道他在享受这种感觉。

  埃迪和弗雷德跟保加利亚人说得口干舌燥,正要低头喝上一口汤,我拦住他央求道。

  “去跳舞吧,埃迪,你早就错过晚餐时间了。”

  埃迪认为我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于是迅速搁下汤匙起身邀请我去舞池。可怜又忠诚的埃迪——忠诚是赫奇帕奇的特性,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你总得让我穿着这么漂亮的裙子在舞池里转上几圈吧?”我说,“不能等到所有男孩子都喝得醉醺醺的,横七竖八地躺在礼堂门口再让我在这里跳舞,我的好埃迪——”

  “蕾西,关于你的野心我从来不敢有一点异议。”他被我逗笑了,我们正准备离开餐桌旁,身后的其他人惊叫起来。

  是弗雷德和乔治,他们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我挽着埃迪的胳膊回头看着他们两个,弗雷德弯腰捂着自己的肚子,浓汤从他的鼻孔喷射出来,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还以为他们在表演韦斯莱把戏,大笑着鼓起掌来,霍格沃茨的巫师们似乎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惊叫之余都忍不住笑了。

  安吉丽娜起身想避开,但她的裙子已经被浓汤弄脏了,乔治则喷得更厉害,甚至没法去够自己的魔杖。

  弗雷德的泪花都快迸出来了,他勉强抬头看了我一眼,埃迪正看热闹看得开心,我往埃迪身旁靠了靠,勾起嘴角朝弗雷德笑着。

  这也只是晚餐时的一个小插曲,后来弗雷德和安吉丽娜在舞池里跳得比任何一对都要起劲,一连换了好几支曲子他们也没有停下来。

  直到后来舞池里突然开始跳一种老掉牙的乡村舞蹈,他就站在埃迪身边,我与他第一次擦肩而过时,他悄声对我说话,感谢我的恶作剧。

  “多亏了那次出其不意的展示,我们又多了几笔订单。”这是第二次交错时他对我说的话。

  我对斜对面的另一个男孩子微笑着,没有理会弗雷德。

  于是他放弃了和我说话,一曲结束后安吉丽娜在那里等他,而我只是提着裙摆从他们身边经过,她在我身后咯咯笑起来。

  埃迪也终于遇见了让他脸红结巴的女巫,我催促他快上前去邀请人家,于是他将酒杯放在我手边,离开了。

  “弗雷德,我的舞鞋不见了。梅林啊,它们能去哪?”

  大家友善地笑着,一边四下帮她留意突然失踪的舞鞋,我偷喝了埃迪杯中的酒水,避开热心的人群,站到侍应生边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空他托盘里的威士忌。

  他们两个穿着一样的晚礼服,我知道在安抚安吉丽娜的那一个一定是弗雷德。就在他们用了各种咒语都没法把舞鞋从某个角落变出来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终于注意到我了,我刚把魔杖藏进裙摆之下。

  “没关系……”我看到他笑着说了些什么,隔着乐队的演奏听不真切。

  “……我回休息室帮你再找一双鞋来。”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从我身边径直走出了礼堂。

  我跟上弗雷德,礼堂里的音乐和欢声笑语被我扔在身后,我跟着他走了好几条走廊,圣诞彩灯孤零零地缠在廊柱上,施了魔法的花环发出轻柔的声响。

  “站住!”他早就能听到我的脚步声了,可他就是没有回头看我一眼,舞会上被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所有情绪都在这时候爆发了,我冲他嚷了起来。

  “该死的,你给我停下来!”

  他的步子顿了顿,但还是转过了身。

  “是你弄丢了安吉丽娜的舞鞋?”

  来不及掩饰,他的身影在我眼里已经有了一层重影。

  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他拧开身后一扇我从没见过的铜门,把我拽了进去。

  “怎么样?想不想知道我把它们弄哪儿去了?”我被他按在门板上,笑嘻嘻地踮起脚去吻他的下巴,接着是他的嘴唇,他回应了一会,好像在例行公事。

  “如果我自己去把它们找出来,你会不会更生气?”他没有留恋这个吻,而是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我好像变得很容易生气,不能再像那天一样用沉默和乔治赌气,愤怒几乎冲昏我的头脑,让我彻底失态了。

  “去你的,弗雷德?韦斯莱!我恨你!”

  这句话才是真正有用的,我很荣幸能从他脸上读出和我刚才一样我恼火,至少他因为我的话生气了。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乔治?”他退后一步,又离我远了一些。“就因为我邀请了安吉丽娜?”

  我被问住了。

  “那么艾丽娅,乔治和艾丽娅不值得你记恨吗?如果你赫奇帕奇的朋友知道你其实是这样一个善妒又爱搞破坏的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友好而忠诚,应该会惊讶极了吧?”

  我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我承认今晚我的行为举止不像一个正常人,因为我居然被吓出了眼泪。

  他看着我,似乎想抬起手,但还是放弃了,转身朝里屋走去。我跟上去死死攥住他的胳膊,这间屋子熟悉又陌生,我不记得霍格沃茨有这样一间房间。

  这儿的烛台与壁灯跟随我们的脚步一一亮起来,比礼堂还要浪漫,似乎是一个缩小版的礼堂,乐队席的座位上摆放着的乐器自己演奏着自己,小小的舞池旁是布置精美的餐桌,施了魔法的刀叉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酒杯。

  “这里是……”

  “你来过很多次了,难道一点也不记得了吗。”弗雷德说,“有求必应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留给安吉丽娜的惊喜——”

  “啪!”我用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看来他也喝了不少,根本没有感觉到痛似的站在那,过了一会才捂住自己的侧脸。

  我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捶打他的胸口,不用说我已经恨透了他,我恨这里的音乐声,我恨这里的圣诞树和乱七八糟的装饰。为什么我来的时候这里是满是灰尘的藏物所,而为了另一个姑娘,这里可以变得这么好看,好看到我都认不出来。

  身后的大门被人叩响了。

  “你在里面吗?——”

  “我在,乔治!”弗雷德揽住我,生硬地朝外头回应了一声。

  乔治从门口挤进来,带着略微惊讶的表情。

  “伙计,看上去你可没少挨打啊。”他朝弗雷德揶揄道,“发生什么了?”

  我挣开他,转身扑进乔治怀里,满口都是醉醺醺的胡话。

  “他要和安吉丽娜在这里约会。”我抵着乔治的鼻尖央求道,“可不可以让他滚出去,我不要,不要在这里!——”

  “如果你不想看到的话,蕾西。”乔治冷静地建议道,“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不要,不要。我不会离开这里。” 我慌乱地摇着头,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乔治安慰似的吻了我,至少他尝起来没有弗雷德那么敷衍。我甚至有些不留情面地开始噬咬他,我把他当成了我身后的弗雷德,亦或许是他也非常可恶。

  礼服裙的拉链被悄然拉下来,我被弗雷德从身后抱住了,他居然扯散了我的发髻,我的花冠和发丝勾在他手上,头皮生疼。

  “好疼,你住手……”

  我求助似的看着被我搂着脖颈的乔治,他笑着拍开弗雷德的手,轻轻地帮我揉着头皮。

  “这样会好一点吧?”

  我摇着头反问乔治。

  “这是爱吗,乔治?这就是爱吗?”

  弗雷德的手开始在我腰际游走,他又一次低头亲吻我的鬓角,催眠似的说:“那就都怪他吧,蕾西。都是弗雷德的错。但爱,从来都是痛的。”

  他每次都会说这些不痛不痒的鬼话,我更恨他了。

  “弗雷德?你在这儿吗?”门外走廊上传来姑娘的声音,我知道是安吉丽娜来找他了。我不安地在乔治怀里扭动起来,一声轻盈的哨响在我头顶响起。

  是夜莺的哨子。

  “当夜莺的哨子响起时,你必须听我的。”弗雷德在我身后提醒道。

  是啊,我们那个关于夜莺哨子的约定。我眼里蓄满了泪水,转头去看他时,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

  “乖乖和乔治呆在这里。”他说,“不要发出声音,不许让安吉丽娜知道。”

  乔治不得不死死抱住我,因为我几乎想再给弗雷德一耳光。他将哨子放回礼服的兜里,看了乔治一眼,平静地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他就要用抚摸过我的手去抚摸另一个姑娘的脸颊了。

  弗雷德走了,我听到他在门外和安吉丽娜说话的声音,乔治想抬手为我擦眼泪,却被我一口咬住了。

  那些舞曲依旧演奏着,空荡荡的舞池旁,他没有喊疼,我忘记了喝醉酒的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只记得松口后,我伏在他肩头抽泣不已。

  “还想哭吗?”他为我将凌乱不堪的礼服裙整好,花冠被歪歪扭扭地别回头上,乔治看着我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和我跳支舞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