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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杏寿郎的脸近在咫尺,那双金瞳炯炯有神,盯得她心里发毛。

“……杏寿郎,你吓到我了。”

惊悚程度简直堪比恐怖游戏里的开门杀。

虽然知晓对方抱得够稳,和泉铃还是哥俩好似的单手勾着他脖颈,以防自己掉下去。她本来就饿得体虚,刚才又被人吓了一跳,现在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好像连知觉都消失了。

“铃才是,也吓到我了。”炼狱杏寿郎说,“他们说你跑掉了。”

他好不容易才安排妥当炭治郎的事情,听香奈惠说恋人已经转醒。收到讯息的第一时间他就赶了过来,结果看见的只有一间空荡荡的病房,拖鞋杂乱落在地上,床单上还印着一大滩血迹,俨然一副案发现场的模样,饶是他也不由得吓得心脏停跳。

若不是庭院里种着大片的紫藤花,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鬼入侵了这里。

和泉铃茫然:“哈?”

她只是饿昏头了想出来找吃的而已啊,怎么还能搞出这种乌龙的?

蝶屋里明明那么多病患,她们是怎么做到照顾其他病患的同时还分心关注她的啊!

“等等,”和泉铃忽然发现了盲点,“你刚才说……”

床单上有血?

她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了一把屁股。

救命,是湿的!

和泉铃颤颤巍巍地蜷起沾了血的手指,偷偷塞进口袋里。

谁都好,快来个人鲨了她吧。

她宣布,她现在社会性死亡三秒钟。

炼狱杏寿郎脑子稍微一转,很快知道了怀里的人为什么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

他先是让对面还泪眼汪汪的小姑娘去告知其他人,和泉铃只是待得太闷了才出来透透气,并非想逃离蝶屋。待人一步三回头地哒哒哒跑远后,他才单手解开披风,围在和泉铃的下腹处。

他的动作之快,她甚至来不及开口阻止。

“等——”

救命,会沾上啊!!!

而且这个披风还是白色的——绝对会浸湿的吧!绝对会吧!!

炼狱杏寿郎淡定自若地颠了颠怀里的人,迈开步子把人送回病房。在和泉铃满脸尴尬钻进浴室里清理自己的时候,他还帮忙换了新的床单。

和泉铃在里面搓披风都快搓出火来了,那块红色却只减淡了一些。一想到自己接连在杏寿郎面前出糗,还搞脏了人家的披风,她就恨不得在浴室里刨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装一周的鸵鸟。

或者她干脆现在拿着木盆冲出去,把杏寿郎敲到失忆好了!

和泉铃欲哭无泪地继续搓洗着。

要怪就要怪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导致她整个人大脑一空,都忘记数日子了。再加上她是那种痛感接近于无的,除了身体虚一些,情绪奇怪了一些,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但还是好羞耻啊!

她真的要疯了!

心绪越烦乱,手下搓洗披风的力度不自觉变得更大。

然后,它被搓破了。

和泉铃麻了。

这就是119的力量吗?爱了爱了。

……

直到晚饭时,和泉铃都没再跟炼狱杏寿郎说一句话。

主要是她实在是尴尬到脚趾蜷缩,光是看到他的脸就想逃了,更别提顺畅地开口谈话。

匆忙用过饭后,和泉铃借口说自己要去找胡蝶忍谈些事情,人还没跑出几步呢就被炼狱杏寿郎拉了回去。他用的力道不重,只把人拉回怀里抱着,下巴还搁在她的肩窝处蹭了蹭。

和泉铃紧张得气息都停了一瞬,面部温度极速上升。

她看了一眼门口,伸手推他的肩。

“你好好吃饭,不要乱动。”

男人应了一声,仍抱着她不松手,甚至又抱紧了一些。后背的那只手抚上和泉铃的后颈,轻轻摩挲着那一小块凸起的骨头,激起她一片的鸡皮疙瘩。

“唔、杏寿郎!我要生气了。”

她都听见对方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了。

要拥抱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也不差这一小会儿。

该吃饭的时候就要好好吃饭……

“我在害怕。”炼狱杏寿郎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害怕你哪一天就会消失了。”

他害怕她的生命如同秋天凋零的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枯萎。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腐烂,化作一捧灰烬,从此消失在世间。

炼狱杏寿郎深吸一口气。

他也曾想将她护在身后,将她留在蝶屋,阻止她做一切有害身体的事。

二人的关系并没有掩藏的意思,与之相反,炼狱杏寿郎倒想跟鬼杀队每一个人都炫耀这件事。

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直到,胡蝶香奈惠私下给了他一份,关于和泉铃的身体报告。

「或许把这个交给你才是最正确的。」

黑发女性为他讲述着上面的内容,并尽量将一些专业用词说得更简单易懂一些。

「她身上的暗伤太多,即便是用了新研发的神奇药剂,也难以减少她身体的亏损。尤其是这次的体寒,每分每秒都在吞噬她的生命力,且难以祛除。斑纹的出现倒是稍微中和了一下寒意,但斑纹实际上是一种透支生命的存在。」

负负没有得正,只是让她从岌岌可危到苟延残喘罢了。

「再这样下去,她的寿命可能就只剩下三年了。」

二人忽地沉默下来。

「可她今年才十八岁。」他说。

是啊。

她才十八岁,还是正值花一样的年纪。

她还没有尝遍好吃的食物,还没有看遍那些瑰丽的景色。

她应当穿上漂亮的洋装,同其他小姑娘一起游山玩水,聊天吃茶的。

不止是她,所有的小姑娘都应该这样。

而不是被迫背起这份沉重的责任,穿上属于鬼杀队的衣服,提刀上阵杀敌。

恶鬼一日除不净,他们就一日都不得安生。

可若是真要阻止,炼狱杏寿郎不忍心。

她将生活的重心都投入到了杀鬼中,心怀善意,却又狠得下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为了研制出特制溶解液,她能够做到三天三夜不合眼,连饭也想不起来吃。为了找到替代药,她能够对着一本砖头厚,上面写着蚂蚁大小的字的书籍死磕。

她迫切想要救下所有人,也想要除净天下鬼。

「我是您的剑,也是您的犬。」

失去目标,找到目标。

然后,用尽余生来赎罪。

「唔姆,这份报告就先藏起来吧!一切照常就好。」

「可是……」

「她不会甘心停留在原地的。」

与其将她的翅膀拘束起来,困在原地安稳度过余生,不如让她好好感受现在的风景。

炼狱杏寿郎阖上眼,将眼中酝酿出的湿意压下。

然而银发女性却主动环住他,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都叫你好好吃饭了,你看,饿得胡思乱想了吧。”

炼狱杏寿郎:……

和泉铃才不管他怎么想,反正她想rua他的小辫子好久了。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会有这种想法啦,但死亡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加入鬼杀队,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说完「死」这个音节后,她明显感觉到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死在你之前。准确来说,在无惨死之前,我都不会轻易死掉的。”

她沉醉在小辫子奇妙的触感里,嘴上也不忘安抚对方。

“我这么说的话,你有稍微安心一点吗?”

炼狱杏寿郎在和泉铃的肩窝上又蹭了两下,这才磨磨蹭蹭的抬起了头。除了眼尾有些泛红以外,他看起来一切正常。

和泉铃只当他是捂太久了,用拇指替他蹭去眼尾的汗液。

“唔姆。”炼狱杏寿郎盯着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复又把头埋了回去,“再让我抱一会吧,铃。”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感觉要哭不哭的。

和泉铃心下一惊,她还没见过杏寿郎哭的模样呢,原来大家都会因为一样的原因哭吗?

“那你再抱五分钟,抱完就吃饭吧。”

瞧这孩子,多可怜哪,都饿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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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没有办法阻止,那就携手一起前进。

这是属于炼狱杏寿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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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卡文卡得比较厉害,我还在构思铃妹要怎么埋坑让无惨跳,以及之后的无限城一战如何发展

似乎不管怎样,都会按照原作那样用生命堆出一条路来(这点有在尽量避免,请组织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