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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纱…”罗切斯特被她的热情弄得有些晕乎,根本不能冷静思考。

  伯纱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冷静,她直接翻身压在他身上,已经开始解他的衣服。

  “我不明白,伯纱。”罗切斯特在她解衣服的空档,终于趁机问出来。

  她刚刚虽然说喜欢自己,但是他只是以为有好感,现在她突然对他如此热情,好像有些奇怪。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伯纱好像终于忍不住,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罗切斯特丝毫没有防备,几乎惨叫出声,本能地推开她。

  这时他才发现,伯纱的眼神十分奇怪,并不像平时一样灵动,好像被什么主宰了一样。

  因为他的拒绝,她好像被激怒了,力气变得很大,又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罗切斯特不想把仆人招来,勉强忍住惨叫声,用力把她推开,翻身压住她。

  他低头看去,只见“伯纱”此时完全失去了理智,攻击的样子有些像野兽。

  恐惧,是他仅存的念头。

  不是恐惧这个发疯的女人,而是伯纱,她不见了。

  “伯纱,快醒醒,求你。”他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恳求,眼睛有些发红。

  可惜伯纱对他的恳求丝毫没有反应,一直不停地挣扎,直到累得睡过去。

  桑菲尔德陷入一片黑暗中,时间变得格外漫长而煎熬。

  罗切斯特抱着失去意识的伯纱,不知道过了多久,茫然地迎来了天明。

  在晨光熹微的那一刻,怀里传来轻微的动静,罗切斯特瞬间清醒过来,低头看去。

  伯纱睁开眼的时候,意识有些迷茫。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但是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天亮了。

  她很快发现自己被罗切斯特抱在怀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她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罗切斯特看起来很憔悴,眼下青黑,那双眼睛紧紧地凝视着她,带着一丝希冀和胆怯。

  “你怎么了?”她推开他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在看见他脖子时微微一凝。

  她眼中闪过一丝犹疑,瞬间产生了一个联想。

  “这是我咬的?”她抬头盯着他的脸,希望他否认这个可怕的猜测。

  罗切斯特已经确定她恢复了意识,已经感到满足,此时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低声安慰:“别怕,伯纱,只要你回来就好。”

  伯纱的心沉到了谷底,事情变得更糟了。她昨天晚上完全失去了意识,而且还攻击了罗切斯特。

  为什么会这样?

  罗切斯特看见伯纱沉思了一会,就抬眼看他,那种眼神,令他心头发凉。

  伯纱看见他那双幽深的眼睛,有瞬间的闪躲,但是很快,她就说服了自己。

  也许,她的方向完全错了。

  伯纱追求感觉的极端,她选择了放任,从而导致病情更加严重。而正确的方法,也许是克制,杜绝身体对外界的过度反应。

  她应该避开那些让“伯纱”反应过度的事物,嘈杂的环境、极端的气候,最重要的是,避开罗切斯特。

  “伯纱?”罗切斯特看见她下床,看见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一切都那么正常,但是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伯纱的动作和姿态那么疏离,眼神那么冷淡,和前些天反差极大。

  他有些不知所措,试探性地站在她身后,却没有得到她一丝眼神,心里更沉。

  “放开。”伯纱看见他来拿自己的梳子,眉头微皱。

  罗切斯特勉强笑道:“伯纱,让我给你梳头发,就像昨天一样,好吗?”

  伯纱眼神一顿,但很快恢复了平淡。她的精神力在这一刻终于展现了该有的力量,克制住了想接近他的欲望。

  她垂眸沉思片刻,终于决定说清楚,抬头道:“我很抱歉,罗切斯特先生,我并不喜欢你,过去只是利用你而已。”

  罗切斯特脸色僵硬,嘴唇发白,声音暗哑:“可是你说喜欢我,就在昨晚。”

  伯纱有些无奈,微笑道:“你知道昨晚我发病了,说的话不能当真。”

  随着她的话语,他只觉得天昏地暗,绝望,莫过于此。

  利用?他不在乎。可是他竟然没有得到她的一丝垂怜,连一丝也没有。

  随着一声暗哑的关门声,罗切斯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室内恢复了寂静。

  前几天的热闹还历历在目,让此刻的寂静显得过分冷清了。

  但是伯纱没有选择,她不想死,只有舍弃罗切斯特。幸好她只是刚刚对他产生好感,还不至于难以割舍。

  桑菲尔德的天空乌云密布,寒冬的冷雨日夜不停,使庄园里的气氛也变得极为低沉。

  罗切斯特和伯纱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据法尔克斯观察,女主人前些天的甜美笑容彻底消失了。

  她变得极为冷淡,这种冷淡不仅仅是对男主人,她好像对世界失去了兴趣。除了画室,大家只能在餐厅见到她了。

  对于仆人来说,女主人的变化不好不坏,日子还是照常过。但是法尔克斯除了是管家,还是罗切斯特的远亲,不免有些关心罗切斯特。

  她注意到,罗切斯特又恢复了以往阴晴不定的样子。

  不仅仅是这样,他的食欲明显下降,短短一个月,他健壮的身材就突然变得消瘦了。

  法尔克斯路过走廊的时候,正好遇见男主人,顿时停下脚步问好。

  罗切斯特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管家即将离开的时候,叫住了她。

  “您有什么吩咐,先生?”管家恭敬地询问。

  罗切斯特消瘦的脸棱角分明,显出冷淡的压迫感。他的声音并不大,此时听起来却很有力度。

  “夫人,她几天没有出来了?”罗切斯特的眉头习惯性地皱着,语气听不出是平淡还是什么。

  法尔克斯很难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的态度,因此只能说实话:“两天了,先生。”

  空气安静了一瞬,法尔克斯没有等到进一步的指示,有些不安地抬头。

  她注意到男主人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脸看着窗外,相比于看,更像是在听什么。

  原来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风,也许是楼上的窗户被吹开,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罗切斯特突然脸色大变,在管家惊讶的视线里,突然转身狂奔,一下子消失在了房间里。

  “先生,外面下雨了!”法尔克斯眼看着他要冒雨出门,快步追到门口,却被大雨几乎吹得睁不开眼。

  就这一会停顿的时间,先生已经跑出了门,法尔克斯正在猜测他的意图,就听见花园里传来他的呼唤。

  “伯纱…”罗切斯特的声音在暴雨中传来,管家瞬间跑到旁边的窗户往外看。

  此刻屋外大雨倾盆,密集的雨幕阻挡了她的视线。她隐约看见男主人此刻扶着一丛灌木,在地上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