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仙是长发,睡觉时喜欢侧卧,信乐以前和他一起睡的时候总喜欢和他侧向一边,一只手搂在他腰上。离婚以后,偶尔偷偷摸摸趁银仙午觉在他身边睡下,也不敢靠太近,所以眼前这样的境况是久违很久的。

  信乐看着另一个人的发顶,洗发露的薄荷香钻进他的鼻腔。银仙侧卧在他身旁,无比自然的抢了他的被子。在浴室求欢被拒绝之后,本就脸皮薄的狐狸尴尬的不愿理睬信乐。虽然还是别扭地抱着枕头来找狸猫:“这边太陌生,还有一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狗妖,我要和你睡。”

  信乐忽然回忆起狐狸过去的习惯,认床或者认人。只不过那个习惯他在和自己冷战的那两百年已彻底克服,现在睡哪都一样。但这个银仙不是经历过明治维新的银仙,战国时候的狐狸自然还没改这个毛病。信乐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相反,只要可以,他能相当识趣,立马让出了一半的被褥,示意狐狸过来。对方过来躺下以后就睡了,他这一次真的只是字面意思的来找信乐睡觉。可怜大叔躺在一遍内心天人交战,一只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如果是失忆前的狐狸他早就扑上去了,可眼前这个只能算他半个狐狸。真要出手,大叔内心有种精神出轨的愧疚感。这种愧疚感他和狐狸还恩爱的那两百年不懂,吵闹的那两百年不懂,冷战的那两百年不懂,等离婚,两个人分开了,他忽然懂了。等懂了,偏偏没人给他实践那种愧疚所带来的折磨了。从此好女色也只是过过嘴瘾,就像抽烟一样,偶尔来一根舒服,但不能过量,过量肺难受。就是停了不抽了也没什么,久了戒了也有可能。但等他想戒,那个能满足他一切的人却已经不在了,戒了,就什么都没了。日子过得更是索然无味。虽然他心存侥幸,狐狸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回来,那也得有那耐心等。为了能让自己等的下去,也就不戒了。不戒,也就知道珠玉泥沙孰为珍贵了。

  所以如今因为这愧疚,信乐对着眼前使他产生愧疚、抱以愧疚的主谋长长的叹了口气。

  当时已是夜里凌晨四点,天已蒙蒙亮了一些。银仙睡熟很久很久。

  山神第二日再来时,便看见市松家的狸猫大叔变成了熊猫大叔。坐下来时,笑着直摇头:“银仙是小别胜新婚,你也与他小别胜新婚?啧啧,信乐啊信乐,老朽怎么觉得你这是趁人之危呢?”

  信乐顶着熊猫眼倚在一旁喝酒:“喂,如果我趁人之危,有黑眼圈就不会是我一个了。”

  小雏费解外头,信乐摆摆手,结束了这颇有深意的对话:“你来是找到破解方法了吗?”

  山神很是自豪的点了点头:“老朽可是一方山神,可别小瞧啊!哦对了,”说之前不忘提醒小雏,“你说好了,我帮你忙,你要给我你和你同学山本的合照哦。”

  小雏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放心,你解决了问题,这里面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山神欣慰的伸手,小雏把信封一把按住:“请您先说吧。这里面的东西不会少您。等银仙恢复了,这些就都是您的了。”

  “那老朽就先说吧。”山神这次严肃道,“根据老朽对市松一族留下卷卷轴的研究,恢复记忆的方法就是--”

  “让他听见他失去的那一部分记忆中最痛苦的部分最痛苦的句子!”

  “……这种破解方式……”信乐看向小雏,小姑娘面不改色补充道:“市松一族以看到别人后悔神情为动力才有了创造这些奇妙诅咒的灵感哦。”

  信乐:“整个家族都好恶劣啊!”

  狗神:“少主家族的风格美妙到我全身都兴奋起来了啊!”

  狗神扭曲的世界观真是每一次都能找到奇怪的重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