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Love Without Freedom>第4章

  在最初的时候,这里的雾是恋人所称颂的朦胧;包围整座城市的城墙与浓雾也都是诅咒生效之后的事。

  传说中居住在雾城,持有魔镜的男人就住在水色长廊的一侧,靠近钟楼的地方,与众不同的是这名男人的居所附近一点雾气都没有。

  男人透过魔镜尝到了一见钟情的滋味,每天醒来便是持着镜子看著心上人的身姿,而这样的执念让镜子的魔力不在局限于那小小的圆形;凡是可以映照出身影的东西,举凡镜子、水池、玻璃…都可以让男人窥见他所想要的一切。

  有一天,男人再也不能满足只能藉由镜子去观赏他的心上人,他想要握住那双美丽的手,想要亲吻,想要与心上人一起在雾城里并肩散步。

  冰冷的镜子再如何真实,都比不上活生生的人。

  无法体会到恋人的温度是多么的寂寥。男人怀着脆弱却又坚定的心前去告白。

  「然、然后呢?」众人咽咽口水问道。

  罗宾微笑扬起,却不带着愉悦的口吻,平淡地继续说道。

  心上人很快地改口变成恋人,就像雾城随处可见的情侣一样,男人与他的恋人共度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而那面魔镜只是静静地摆在男人的房间,化做一面平凡的镜子。拥有了爱情就像获得全世界,男人就像一般沉浸在恋爱中的男人一样,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

  「但是,」

  正如雾城所代表的意义,恋人间模糊不清、暧昧的关系正是他迷人的所在;而怎么也嫌不够,永远也无法满足的欲望也是常人对于爱情矛盾的心态。

  想要更彻底更了解恋人的一切,然而看穿这一切却失去了那股朦胧的美感。

  看着恋人走出房门便急忙拿出魔镜的男人,不能遏止自己将恋人锁在身边的欲望。魔镜的魔力开始影响到他们的正常作息,恋人发现自己照镜子时,镜里自己的双眼彷佛是另个人的眼睛,用着他的脸孔窥探自己。

  感情出现了裂痕。开始畏惧的恋人发现了男人的魔镜,要求男人不要再使用魔镜的能力,但这一切并未让男人听进耳里;相反的,男人认为恋人有事情瞒他,更严本加厉地监控恋人的行踪。

  从男人手中逃出的恋人发现无论到何方,只要能够反射出自己影像的物品都充斥着男人的视线;原本是忠实反映使用者一切的镜子再也无法照出属于自己的脸。

  「最后恋人求他,他愿意给予他所能给予的一切,只求还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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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那家伙看到————」路飞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要是刚才索隆诱人的样子被看到怎么办?!

  「…白痴。」没好气地用刀鞘敲了他一计。

  索隆双手拎着刀,由于缠腰布被路飞扯下的关系,他也只能采取这样的作法。

  跟着路飞走过歪歪曲曲的楼梯,不时还会踩到倾斜的木板或是窄缝。低头越过像是窗户的方框,他与路飞两人站在一块只有用一根细长的柱子支撑的木板上,而楼梯的出口居然是面向墓园,高度约一层楼半再多一些。

  与之齐高的是几公尺外的一株枯木,枯木下有个巨大的十字白色坟墓,一名穿着破烂的大衣与可笑的小丑帽的少年蹲坐在十字架上。

  从少年的口中传出冷调的旋律,彷佛歌谣,轻快的拍子与沉闷的调子。

  “... killed me. My father is eating me...My brothers and sisters sit under the table ...”

  路飞和索隆相互看了一眼,也不想在这块要倾倒的木板上伫立(虽然前者玩得颇开心),一跃而下。

  少年只穿着一只袜子,手拿着一枚折成一半的硬币;而待在坟墓旁的猫只有三只脚、一只耳朵与眼睛与半边胡须,尾巴呈现不自然的扭曲。

  「“...they bury them 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哟,不请自来的访客你们好,我是欧斯,这只猫叫做乌鸦。乌鸦喜欢亮金金的东西,你的耳环给我。」指著索隆的东西老大不客气道。

  「不准,索隆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你这臭小子!路飞——别抱着我!!」索隆与路飞几乎是同时间大吼,「还有明明这是猫,叫什么鸦啊!!?」简直就是莫名奇妙。

  「我高兴。」称为欧斯的少年冷冷用鼻孔哼气。

  「这小子知道?我记得是说男人没错吧!」原先第一次见面对人都没有特别好恶的路飞由于欧斯第一句话就严重侵犯到他的主权而有些微愠,在态度上就可以明显感觉出他心情不好。

  索隆自然感觉到了,但更令他在意的是从那间破屋出来到这里,居然没有这座城特有的雾气,空气清晰地令人咋舌。

  然而那股趋之不散的沉闷却依旧存在,且比起浓雾更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哼哼,你自己知道还要问我?」殴斯冷哼,语末不断出现不屑的哼声,「我已经23岁了,小鬼。」

  「原来是发育 不良。」讲话一向直白的路飞此时也不客气地直接说出他的看法,「索隆,我们走。」

  「走去哪?」看着背后白色一面,彷佛无形的将他们挡在这里。索隆眉间一皱,隐隐感到不对劲。

  「你会带他去死,小鬼。」口出惊人,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欧斯又是冷冷一笑,坐在十字架上玩弄猫尾巴,「我说过了,你知道你要什么,所以你会让他死。」

  「什么意思?」

  「每个来这里的人结局都差不多,不是化作欲望本身,就是死在欲望之下。」欧斯冷道,露出与外表不符的嘲讽与苍凉之态。「也有不少人是活在欲望之中,譬如小鬼你看到的人鱼或是这个男人看到的酒保。」

  对于他得知他们的行踪路飞和索隆分别一凛,大有警戒的意味。

  「都是因为爱而囚禁在这座雾城。想要不带诅咒离开这里的恋人,只有解除了『毋虚之镜』的诅咒才有办法完身而退,那样东西就在那里。」欧斯指着他身后一栋被夜色染成墨黑的建筑。

  「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的话?」认为诅咒纯粹是无稽之谈的索隆凝声问道。

  「你也可以不信,我只是向每对来这里的情侣提出相同的警告。」欧斯又恢复到初见面时蛮不在乎的欠揍模样。路飞拉下帽檐,于阴影中露出饶富兴趣的笑容。

  「我们走吧,索隆。」

  「路飞?」

  看路飞默不作声,索隆先是瞥了迷雾笼罩、却没有蔓延过来的后方,而后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剑,与路飞并肩而行。

  「最后一件事。」欧斯的声音就像他们在屋中时所听闻到的一般,细弱地彷佛未曾出现过。「你懂得什么叫放手吗,小鬼?」

  路飞闻言一瞬停了脚步,却是轻得连索隆都没有察觉的细微。再一次压低草帽,路飞若无其事的昂步离开。

  看着不曾散去的浓雾与自身所处的地方,截然不同的空旷感,欧斯拿出一枚镜子,让他在月光下闪耀著月色的银光。

  而后露出一抹苦笑。

  「那些人啊…是自愿被囚禁在这里。」

  「能够拥有囚禁恋人的心的诅咒是多么吸引人…即使像那个喝醉酒的白痴一样让恋人离开这里,诅咒也不会消失…」

  “..Married a wife on Sunday. Brought her home on Monday...but,”

  “Sick was she on Thursday, and to bury his wife on Sun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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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失去自由的恋人被男人囚禁在镜中。

  即使失去了恋人的温度也无所谓,失去了拥抱与亲吻的机会也无所谓,只要恋人还在自己手中,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看透恋人的心,并紧紧的捉在手中,死也不能放手的诅咒。

  与之抵抗的恋人化做更深的浓雾,抗拒赤裸裸的探视。

  从此,镜子成为了囚禁的器皿,将恋人永远的囚禁在镜里,不能逃脱。

  ※注1:

  “... killed me. My father is eating me...”原文为

  My mother has killed me,

  My father is eating me,

  My brothers and sisters sit under the table

  Picking up my bones,

  And they bury them 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

  ——选自《鹅妈妈童谣》My Mother Has Killed Me

  ※注2:

  “..Married a wife on Sunday. Brought her home on Monday...but,”原文为

  Tom Tom, of Islington

  Married a wife on Sunday,

  Brought her on Monday,

  Brought a stick on Tuesday,

  Beat her well on Wednesday,

  Sick was she on Thursday,

  Dead was she on Friday,

  Glad was Tom on Saturday night,

  To bury his wife on Sunday.

  ——选自《鹅妈妈童谣》Tom Tom, of Islington (其实是Tom打死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