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竞不想跟他谈论这个,原本淡然的口吻增加了几抹冷漠,“大哥对我挺好的,他就是那种性格的人。”

? 彭放这一听哪里能信呢,压根没注意到他神态的变化,大腿一拍就激动道,“你看看你,这话说的多不走心自己还感觉不出来?你大哥那人,从来都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主儿,一言不合就抡拳呼腿的,”他说着说着又偏头想了想,“不过他心地很真,估计不善于表达吧,可我不一样,小竞,我说真的,以后你有啥不好跟你大哥讲的,多找我倾诉倾诉,我给你当忠实听众,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我绝对。。”

? “知道了二哥,”原竞见他一说起来就没完,心里直吐槽,这人怎么这么不会察言观色,“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 最后那八个字说得毫无血色,很是苍白。

? 彭放现在是真的明显感受到原竞不喜欢听自己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他觉得有一点儿难过,不过也不想表现出来,思考着这孩子看来真是压抑太久了,才会一下子遇到这么热情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 事实上,人原竞早在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他之所以不想继续听是因为和彭放倾诉不亚于对牛弹琴,在原竞看来,挺没意思的。他见彭放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一句话,知道他是还没找到新的话题,却又不想离开;察觉到自己不高兴了,却还在想办法弥补。

? 原竞在心里冷笑一声,面子上却十分“通情达理”的接话道,“大哥最近不太高兴,是因为他被爸爸安排去给别人当助理了,二哥,你了解这个情况吗,之前我在爸爸书房见过大哥的新上司的个人资料,是个商业精英,之前在一个很有前途的企业打拼了很多年,如今被爸爸直接挖过来了,”边说边看着彭放,眼神越来越深,“可是大哥很讨厌那个人。”

? “那是当然,”彭放见原竞主动开口,聊得还是他能插的上嘴的事情,一时间情绪又从低谷爬起来了,“那种人,表面上衣冠楚楚,跟谁都交好,实际上圆滑世故,如意算盘打得哗哗想,成天想着怎么把别人的钱捞到自己手上,你看看你大哥就知道了,表面上带着他学习,实际上是让他去当保姆的,这换作谁谁受得了。。”

? 明明是大哥自己先给别人惹麻烦,人家才只能带他先从基层做起,原竞在心里默念,很明显,彭放和他大哥就是一条线上的,这个人,究竟是真的没有脑子,还是只是情谊上必须维护自己好兄弟的立场?

? “看来二哥也不喜欢那个人,”原竞低笑了一下,脸色却冰冷,“可是二哥自己在事业上不也是和那位上司扮演着同样的角色吗?难道二哥平常在商场上不是左右逢源,对待合作方不是陪笑曲迎,还是说,二哥有自己独特的发家致富的秘籍?”

? “。。。”彭放被原竞说得一愣一愣的,这话几乎是在放明箭了,他不得不承认原竞说得是对的,可自己若是承认了,不就等于刚才那番话是在自取其辱吗,合着这孩子搁这儿挖坑等着他呢。。

? “我跟那人怎么会一样呢,”彭放打死不承认,他反驳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帮那人说话呢?”

? 原竞冷道,“我没有帮谁说话,我在实事求是。”

? “好一个实事求是,”彭放觉得这话刺得自己很不舒服,原竞这么说不就是在说自己胡搅蛮缠不明是非吗,他此时早忘了眼前这个是他心水半天的弟弟,只觉得被一个孩子怼得狼狈实在说不过去,

? “如果我没记错,咱俩都没真正见过那个人,我从你大哥的口中了解他,你从一份单薄的档案中认识他,我们都没有真正接触过,都是半斤八两,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认为的是实打实正确的,我为什么不能站在我的角度驳斥你呢?你我又何必在这种问题上五十步笑百步?”

? 原竞略带惊讶地望着他,他原本以为彭放就是个没主见,只会跟着原炀瞎起哄的嘴炮,加上他一开始对自己表现出的毫不掩饰的好感,他以为彭放只会含糊其辞地随声附和他,却没想到也会认真的跟自己讲道理。原竞心底翻滚起一个越来越深的漩涡,里面搅拌着他对眼前这个人的,支离破碎的认知。

? 这个人,跟大哥还不太一样,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二哥教训的是,”原竞恢复了最初的刻板的礼仪式微笑,“刚才是我莽撞了,我道歉,可我必须承认,我还是觉得你和大哥对那个上司的认识是不对的,野兽不能因为自己长了双爪牙,就以为全世界都跟它一样只会用嘴撕扯生肉,若是那样,夸父恐怕也得继续逐日了。”

? 彭放眼中浮起薄怒,“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孩子就差指名道姓骂自己禽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