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咸鱼道侣他重生了【完结】>第25章 想离开前道侣的第五天

  跟平时稍显严肃的师父不一样,眼前的辜珏眉眼柔和,唇畔还带着一抹笑意,瞬间将谢衿拉回昔年做道侣时的情深意长。

  谢衿:这算什么直面内心?

  “师父。”谢衿试图推开,却发现对方扣得极紧,根本无法撼动。

  被环抱在怀中,另一份体温迅速侵袭。

  谢衿不得不承认,尽管只是梦境,也因为身体上的亲近,让人很难完全保持冷静。

  画阑殿中极少见地燃着烛火。光影摇曳,把辜珏的面容刻画得格外深刻。

  他微垂着眼睑,两手扣住谢衿的十根手指,不让他推攮。然后低声道:“清思,为师很想你。”

  “想我?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么?”

  “但你从没跟我亲近过。”

  “怎么亲近?”

  “你说呢?”辜珏的嗓音是不同往常的低沉,如古老的钟鼓轻轻撞击耳膜。

  毕竟做过道侣,谢衿很熟悉他这种不怀好意的语气,心跳瞬间被鼓声砸得不稳。

  很想推开,却做不到,感觉到他愈发过份地贴近,谢衿忍不住开口请求:“师父,不要。”

  仿佛觉得极有意思,辜珏侧头贴近谢衿耳朵,“不要什么?你不喜欢为师么?”

  混着灼热吐息,他说完这句话,就将唇贴上谢衿的脖颈。

  酥痒的感觉浸入心脏,又沿着四肢百骸流遍全身。

  呼吸都似被点燃。

  谢衿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境,却无法挣脱对方的禁锢,只能闭上眼睛。失去视觉,那些旖旎的触感反而被放到最大。

  细致的吻从脖颈开始,慢慢移到唇上,柔软得仿佛要融化彼此。

  好一会后,谢衿才意识到辜珏已经放开了自己的双手。

  谢衿:!

  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明明才下定决心,要跟辜珏保持纯洁的师徒关系,一转头就做这样的梦?

  谢衿在心中深深叹息,横下心,狠狠咬上紧紧相贴的唇。

  辜珏吃痛,骤然分开。

  他睁圆了眼睛,指尖抚上自己的唇,神情受伤地看着谢衿,“清思,你为何这样。”

  哎,辜珏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男人,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谢衿狠下心肠,翻身从窗口穿出,往远离画阑殿的方向跑去,许久不见辜珏跟来,谢衿才松出口气,停下脚步。

  不过,刚才并非一无所获。他碰到辜珏腰时,摸到右侧挂了一块冰凉的东西。

  那是什么?

  谢衿正琢磨着,周遭景物突然飞速变幻。夜幕突然被掀开,灿烂的旭日从东方快速升至中天。置身之处也变成一片宽阔的广场。

  地面铺着莹润的汉白玉,上雕百兽花纹,气势恢宏。

  这是烟霞峰乾元殿前的广场。

  昔年正是在这个地方,谢衿渡劫失败,九道天雷加身,身死道消。

  莫非,要让自己再试天雷加身时的碎骨断筋之痛?

  谢衿很怕,但觉得比跟辜珏待在画阑殿好承受些。

  殿门哗啦打开,几个眉目威严的修士从殿中大步流星地走出。是掌门燕不渡和霓裳仙子,以及几个大峰的峰主。

  众人立于殿前的高台上。

  燕不渡厉声道:“把他带上来。”

  要带谁?

  谢衿好奇地看着,就见辜珏跟两个弟子一起走了出来。

  确切地说,是他被两个弟子绑了出来。

  不再是那个清雅绝尘的瑶玉祖师。他身上只有里衣,双手被手腕粗的铁链反绑在身后。发冠也不见,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沾染了尘土的脸颊旁。

  只有一双墨玉般剔透的眼眸,在抬起视线看到谢衿时,蓦然荡开波澜。

  燕不渡厉声道:“瑶玉收云隐弟子为徒,现在还要与之结为道侣,不听劝告,触犯门规,当处鞭刑。”

  收云隐弟子为徒,现在还要与之结为道侣。辜珏要跟自己结为道侣?

  尽管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只是梦境。谢衿还是瞬间从记忆中找到一百年前那场稍显冷清的合籍大典。

  ——瑶玉祖师收散修为徒,现在竟然还要与之结为道侣,实乃苍梧不幸啊!

  整个苍梧山都在反对,两个人还是坚持,喜服加身,在乾元殿前牵手跪拜天地。

  那时候,谢衿还真的以为这辈子不会跟他分开了。

  燕不渡宣布辜珏的罪证后,一名大峰峰主走到辜珏跟前。

  他手一扬,掌心灵光流动后现出一条长鞭。长鞭有三指粗,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这是要打他么?

  谢衿的心被提到空中,紧紧盯着大峰主手中油亮的鞭子。

  鞭子高高扬起,狠狠抽在辜珏背上。

  他身形轻微一晃,雪白的烟霞道服上瞬间绽开刺目血痕。

  谢衿的心也跟着被狠狠抽了一鞭,这种感觉似乎比天雷加身还难以忍受。

  眼看第二鞭就要落下,谢衿毫不迟疑,足下轻点,如灵燕般掠上高台,拉起辜珏,带他往离开乾元殿的方向跑去。

  后面传来燕不渡以及大峰峰主的惊呼,谢衿不管不顾带着辜珏往前逃跑,不知怎么的逃进了藏经阁。

  藏经阁中满是书架,一排一排整齐地摆布。

  谢衿藏进一个角落,背靠书架向后从缝隙中看了一眼,“他们应该不会来了。”

  “嗯。他们不会来这里的。”

  谢衿替他解开铁链,抬头见辜珏站在面前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他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发丝凌乱,衣裳染血,阳光被书籍筛过,在他沾染了泥土和血迹的脸颊上铺开一线。

  “清思,你到底喜不喜欢为师?”

  谢衿没想到他又提这件事,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你救我,还说自己不喜欢我么?”

  “师父,我——”

  谢衿支吾着不愿说出那个答案,但辜珏就是要问:“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为师?”

  “我——”

  看他言语闪烁,辜珏眼眸稍黯,垂下眼睑不再开口。这个受伤的眼神,瞬间让谢衿感受到什么叫心痛。

  刚刚还在后面嘶嚷追赶的燕不渡和大峰峰主,此刻全部消失不见。藏经阁中安静无声,细小的灰尘在块状的阳光下悠然浮动。

  这只是梦,放肆一点好像也无所谓。

  辜珏微垂着视线,鸦羽般的长睫在安静的空气中细细颤动。

  谢衿伸手抚上他白玉般的面颊,指尖落到下颚后轻轻挑起,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他,“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

  永和城,青瓦灰墙的屋中,一盏烛火照亮方寸之地。

  辜珏坐在老旧的木桌前,五官浸在黯淡光线中,铺了明暗起伏的青灰色阴影,仿佛是各种复杂情绪郁结的云霾。

  身旁铺着棉花褥子的床上,谢清思正在安睡。

  尽管梦貘有入梦之能,但只要带回现实,处理起来也并不困难,但他心中还是很忐忑。

  谢清思能不能成功找到梦貘,把它带出来?

  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他出身云隐,一直修行,生活安稳如水,应该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才对。

  想到这里,辜珏心中稍定,继续耐心等待。

  起初还算平静,片刻后床上的谢清思蹙起了眉梢。

  辜珏凑近查看,见他紧握双拳,神情看起来极尽忍耐。

  如此模样,他定是在梦境中遇到了生命危险。

  辜珏不禁紧张,开口唤他,“谢清思。”

  但此时,若不能逼出梦貘,谢清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醒来的。

  久久忍耐后,他张嘴用牙咬向自己下唇,在淡红薄唇上印了一道浅浅的牙印,随后用又细又软的声音喊了一声,“师父。”

  师父?

  辜珏觉得,自己这个师父虽然对他不够好,但不至于谋害他性命。

  但师父就是谋害了他的性命,一声之后,他又喊。连续数声,辜珏都让这一声声“师父”搅乱了心绪。

  许久之后,谢清思终于再次陷入安睡。

  因为梦境中的激烈求生,他额角布满了细小汗珠,密长的睫毛盖住眼睑,神情松弛下来后,面容间浮着一抹细雪飘落山峦般的温柔。

  辜珏终于从刚刚的凌乱中抽离出来。屋外,巨石般沉重的夜幕下,凛冽的风穿梭在这座死寂的小城中。

  正想出去透透气,突然听到身后床上传来低低的一句,“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

  站在藏经阁书架漏过的光影中,谢衿勾起辜珏的下颚,见到他眼里闪动着细碎光线,宛若星辰。

  难怪会有梦貘,因为所有人都会想要沉溺在美梦中,不愿醒来。

  此刻,谢衿也感觉到难以自持。毕竟,上辈子自己就是因为太喜欢他,才会忘了那些天道规矩。

  “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在梦境中。”

  辜珏握住贴在脸颊上的手,“很好,我喜欢这样的梦。”

  听到这样稚气的话,谢衿不禁露出笑意。见他伏身靠近。谢衿没有抗拒,只顺从地闭上眼睛。

  等亲吻落下的时候,那无比熟悉的檀木香气,肢体交缠的亲密,将自己毫无芥蒂交给对方的感觉。

  无一不让人沉溺其中。

  谢衿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当真。

  他伸手环住辜珏的腰,手指触碰到一块冰凉圆滑的物体,摸索了两下,随即狠狠拽下。

  那是一块翠绿欲滴的翡翠坠子。

  挂件上刻着一个身披盔甲的将军,坐在一辆由三条巨龙驾驶的车上,手执长剑,目光凌厉地直视前方。

  玉乃门派弟子必备,辜珏在跟自己合籍后,从不佩戴任何玉坠。所以,梦中的辜珏戴着玉坠就极不合理。

  除非,那玉坠就是梦貘所化。

  谢衿摘下玉坠后便倏忽间退开两步,只把玉坠拿在指间把玩。修长白皙的手指衬着碧润的色泽,视觉效果极好。

  辜珏怀抱骤然一空,不禁怔住,抬头看到刚才那人神情间还尽是意乱情迷。此刻却已完全沉静下来,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他诧异地问:“清思,怎么了?”

  还没得到答案,周遭的一切已开始飞速旋转变幻。藏经阁和辜珏俊朗的脸同时如泥水般迅速融化。

  耳边乍然响起一道锐利刺耳的咆哮,宛如刀尖擦刮硬物般刺耳,玉坠之上,有强烈的刺痛从掌心一直传到胸口部位。

  谢衿心上剧痛。

  但他想到那个割去眼睑的老头,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妖兽治了。只紧紧攥着玉坠不放。

  在强烈的疼痛中,他意识渐渐模糊,终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

  梦貘被彻底识破,无法继续藏身这场梦境,化为一道黑雾,从谢衿眉心窜了出来。

  辜珏早已等待多时。掌心结印,焚光化为无数剑影,将黑雾困在其中。

  黑雾数次冲撞却无法脱困,伴随着一声尖叫,梦貘化出原型。

  它长相十分丑陋,颇像狐狸,却有四条细瘦的腿,身上没有毛,黑色的皮肤暴露在外,上面还布满灰褐色的癞斑,一对于身形极不相衬得尖耳朵立在脑袋两侧。

  谢清思还在榻上未醒,辜珏掐诀,白色灵光落下,将他连人带榻一起护住。

  焚光剑影缭乱,梦貘跳跃闪避,左右支拙,终于找到机会,它双腿一蹬灵巧地跃向窗口。

  殊不知窗口已布下囚龙索,金光流动,交织成一张网,将妖兽困在其中。

  梦貘发出刺耳尖叫,疯狂挣扎撕咬,却无法走脱。

  很快,它力气耗尽,只得放弃挣扎,躺在地上呼呼喘息。

  见辜珏走近,梦貘用细长的苍蓝色立瞳,紧紧盯着,“你就是一直在找我们九兽的瑶玉祖师辜珏?”

  它说话也是那般刺耳的尖利音色。

  “是。”

  “我知道你修为高深,自己此番难逃,但我还是要说出我心里埋藏数百年的话。”

  辜珏冷眼凝注。

  梦貘竖瞳凶狠,尖声道:“我们九兽没错!我们不该被关在渭水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辜珏淡淡道:“你们随意残害凡人,已是触犯天条。”

  “我们触犯天条,那愚蠢的凡人呢?尧帝让我们掌山川河泽,我们最初一心一意地守护他们,但你知道他们怎样对我们?十日同天时,獓因本想替人寻找水源,却反而被人剥皮拆骨。即便我能为人带去美梦,却因为长相丑陋,被他们嫌弃,驱逐。还有应龙,被人剜去双目……”

  因为极度地愤怒,梦貘的声音愈发尖锐刺耳。

  他厉声质问辜珏,“你说,到底是我们坏还是那些凡人坏?为什么我们做了错事要受刑,关进暗无天日的渭水天牢,这些凡人做了错事却照样安居乐业,绵延子嗣?”

  辜珏默了默,还是不带分毫情绪地开口:“这些不是我该管的事,我只管送你们回渭水。”

  “你高高在上,又如何知道他人疾苦,天下人称你瑶玉祖师?”梦貘冷笑,“呵呵,天地不仁,我想知道你修哪门子的道?平哪门子的苍生?算得上哪门子的祖师?”

  辜珏脸颊动了动,却没有开口,只扬手掐诀,囚龙索漫出道道金光,随即开始收紧。

  妖兽的身形在金光中逐渐变得模糊,但仍然在嘶喊,“我们没错!凡人才是最恶最脏的东西!”

  尖厉的声音还未完全散尽,那只满身癞子的妖兽已消失不见,只剩一粒苍蓝色的元丹,静静悬浮在空中。

  辜珏没有立刻去拿那粒元丹,反而一直凝注窗外。

  天边已泛起微渺的白色,黑夜即将结束,晨光就要来临。

  数千年前的神兽们究竟是不是十恶不赦辜珏已无心分辨。他只是替道侣谢衿弥补昔年犯下的错。他甚至不知道此时的弥补还什么意义。毕竟,谢衿已经在那场九天雷劫降下的飞升中离开了。

  人死还能复生么?

  一切都是遵从本心罢了。

  辜珏心中弥漫着淡淡的悲哀。既为神兽们悲哀,也为人悲哀,更为自己悲哀。

  天色渐亮,清晨的阳光穿透披离翠叶,向这座小城中洒下淡薄的金色。

  没有梦貘,百姓们开始苏醒,很快听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兴奋交谈的声音。

  “太好了!我们终于醒了。”

  “我们是不是已经睡了好久好久?”

  “你看,园子的果子都已经成熟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是谁救了我们?”

  “我还记得睡着前,宋家的老头割了自己的眼睑,说要去苍梧山找仙人。”

  “那就是宋家老头找了苍梧山的仙人来救了大家?”

  “不然还有谁能救我们,一定是这样!”

  “感谢仙人,感谢宋家的老头。”

  外面,百姓们开始当街跪地,拼命磕头,向上苍表达感激。

  开门、洒扫、走路,市井声音一点点蔓延,让永安城重新活了过来。

  辜珏的内心充斥着几分索然,转头看向屋内,突然意识到谢清思似乎醒得有些慢。

  他修为不低,按说不该这么久都醒不过来。

  走近查看。见小弟子安静地阖着眼,眉心蹙成一个小巧凹陷,长睫盖住细长的眼位。

  想起他在睡梦中的那句,“我真的挺喜欢你的。”辜珏心脏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必不可能是对自己说的。

  毕竟一直以来,谢清思对自己这个师傅都十分敬重。

  辜珏又等候片刻。

  谢清思终于睁开眼睛,眼神却极为涣散,似乎还未完全脱离梦境。他眉梢紧紧蹙起,将自己蜷成一团,捂着胸口,“好痛。”

  “怎么了?”

  “胸口好痛。”似在极痛中,他声音都微微颤抖。

  辜珏伸手搭他脉搏,发现体内灵力混乱,竟是在梦中受了伤。

  永安城的百姓都已醒来,这个地方不方便继续待下去、

  辜珏召唤焚光,把人揽进怀中,飞身向烟霞而去。

  天际划过一线流光,眨眼间,百姓已看不到那道素白的身影。

  时值上午的剑法课,众弟子正在行风堂的演练场中练习剑法。今日天气阴沉,天空中密布着乌云。

  周琰已经三天没见到谢师兄了。

  他甚至找遍整个烟霞峰,都不见人影。

  谢师兄平日里也无什么要事,怎么能这样旷课?

  他心觉万分不妥,定要禀告师叔才行。

  正想着,恰巧就看到师叔的焚光划破天空,从远处疾驰而来。

  他轻灵地飘起,停在空中,准备等等师叔到达跟前,就禀报此事。

  毕竟,师叔也是很难遇到的。

  还未靠近,先注意到师叔怀里有人。

  周琰心明眼亮。原来,谢师兄旷课确实是有要事在身。

  等师叔从身旁倏忽经过并淡声提醒他“让开”时,周琰看清了,师叔怀里的果然是谢师兄。

  “师叔慢走。”

  看着师叔匆匆离开的身影,周琰心中只觉得十分欣慰。

  辜珏回到画阑殿,将人放在外院偏厅的小榻上。

  谢清思难受得蜷成一团,用力咬着唇,却还是不时泄露出低声呜咽。

  辜珏握住他手腕,渡去灵力,终于让伤势稍有缓解。

  痛极之后,他整个人都显得绵软无力,连呻/吟都细弱,“好难受。”

  他抬眼看过来,眼角蔓延着绯红,低垂的睫如雨后浅云,染了一点极缥缈水意。像极了夜深人静时,那个散修眼角攒动的细泪。

  外面,雷声从远处滚来,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生。辜珏伸手用拇指揩过他眼角,指尖沁了微凉。

  谢清思的眼神空濛,仿佛还在梦中。见他嘴唇一直在动,辜珏俯身稍稍凑近。

  安静中听到,他用微哑的嗓音喊了一句,“凌风。”

  辜珏听到他叫自己,“凌风。”

  辜珏,字凌风,道号瑶玉。

  没人会叫他的字,也没人敢叫他的字,除了那个人。但那个人已经走了一百年。

  这一刻,辜珏再听到有人这样叫自己。回忆交织梦境,宛如夜色下的细语呢喃。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辜珏心中巨震,怔怔地愣在原地。

  怀里的人突然睁眼看来,眼里拢着薄雾,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下一秒,他轻轻阖上眼睛,抬手勾住辜珏的脖颈。

  辜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