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丧动静很大地把通讯器关了,塞通讯器进口袋的时候半天没塞进去,最后仓促地握在手里,背到身后,接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对周拙呲牙笑。

  周拙摘下护目镜,视线顺着他的手臂看到通讯器,复又扫回他笨蛋的脸。

  南丧清清嗓子,迎上去接过了他的外套,小声道:“你手好凉啊。”

  周拙用冰冷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脸颊,南丧立刻跳开,说:“周拙你坏蛋!”

  周拙很淡地笑了笑,显得眼下乌青更甚,南丧猜想他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了,挂好衣服以后说:“要不要上床?”

  接着他在周拙脸上看见了「耐人寻味」这四个字,联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观看的学习资料,耳朵红着说:“哎呀你好色,我是说你要不要休息。”

  周拙显然是没有想过自己这么色的。

  他认为比起南丧,自己还算好。

  周拙走近一点,南丧就倒退一步,一直到小腿肚磕住茶几,才停下来。

  南丧感觉口袋里的通讯器有点发烫。

  不会……周拙要用他的那个,对他进行升级版的这样那样吧。

  有点害怕。

  又有点期待。

  接着,他看见周拙的手掌探进他颈窝,在锁骨上留下酥麻的触感,冒红的耳尖被周拙冰凉的指尖擦过,南丧狠狠一抖,连带着腺体都开始没有节奏地跳跃。

  半干的头发从周拙指缝里穿过,南丧浅浅垂下眸子,被不容拒绝的力气搂过后腰,扑进蔓延的强大Alpha信息素之中。

  南丧靠在周拙胸膛上,掐了掐手心,然后用手环住周拙的腰,很小幅度地某个位置上蹭了蹭周拙。

  本来还想等等周拙的反应,却先感觉到自己口袋微微一重。

  周拙的手伸进去,从里面找到了他的通讯器。

  他没有打开,只是放在南丧眼前晃了晃,南丧立刻要夺回来,但通讯器一下被周拙举的很高。

  明显是故意使坏。

  “周拙!”南丧有点急了,伸长了手拿,还附带着小幅度的跳跃,在他跳起的空隙里,周拙单手抱着他,将他托了起来。

  身体重心转移,南丧立刻搂住了周拙的脖子,用腿环住周拙。

  周拙再往上抱了抱,他就完全环住了周拙的腰。

  南丧抢到了自己的通讯器,但也感觉到屁股下面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

  “……”南丧往后仰了仰,咬唇道,“你干嘛偷我的手机?”

  黑红的眸子将他局促的表情看了个彻底,南丧觉得周拙虽然不能说话了,但是这双眼睛简直比会说话还让人紧张。

  他合下眼皮,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腹部,感受着周拙给他最直观的冲击,情热从耳尖蔓延到了脸颊,像捣碎了的桃花汁,绯红欲滴。

  周拙连带着他的手一起握住了通讯器,目光一寸寸将南丧的手指剥开,垂眸将他的通讯器开了机。

  没看完的学习资料立刻自动播放。

  南丧皱着张脸,心想要不还是把这个锅推给阮北吧。

  声音从音响中漏出来,在两人之间低吟。

  分明开了很小声了,怎么……怎么还这么……

  周拙动了动手,将画面与南丧共享,南丧立刻坚定目光不往那边扫。但见周拙认真研究了几分钟以后也忍不住将视线挪过去。

  诶?怎么好像不是刚才那段了。

  怎么开始从后面来了!

  南丧试探地问周拙:“你会这么对我吗?”

  周拙用眼尾扫他,没有说话,继续扭头看起了学习资料。

  南丧其实并不觉得这份学习资料的内容有什么不好的,某种程度上,他还是学习到了。

  只是……被周拙发现他看别人的裸体,倒是有点尴尬。

  影片越往后播放,南丧就感觉周拙的气息越沉重,空气中盛满了Alpha信息素。而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令南丧心躁血热。

  画面停止,漫长的学习到此结束。

  南丧拿回通讯器,在手里握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放进口袋里。

  周拙改用双手抱着他,南丧难耐得很,夹了夹周拙,和他碰着鼻尖,和他在鼻息之间小声说:“去床上……”

  他被周拙抱着,快步走进了房间。

  还没真的倒下,周拙就压住了南丧的手掌,穿过他的手心和五指,和他交扣。

  南丧仰起脖子,和周拙接吻,受伤了没被周拙压着的那只手搂过周拙的脖子,摩挲着他的喉结,趁周拙咬着他嘴角时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我……”南丧勾着他的腰,“我想……”

  被周拙扔掉的遮挡让夜风抚上了南丧的皮肤,他蜷着双腿,焦急地望着周拙。

  周拙的手碰着他,让他选择。

  前面,还是后面。

  南丧喘着气,说:“都,都……”

  但显然周拙不肯让他如意,一会儿前面一会儿后面,南丧哼唧几句,求饶道:“前……前面……”

  春风吹了几度,来来回回地盘桓在屋檐上,最后从窗口冒出几丝凉薄,撒在了窗棂上。

  南丧抖了抖腿,靠在周拙身侧,身上有些犯懒地伏在周拙肩头,餍足地眯上眼睛。

  周拙擦掉他身上的东西要起身时,南丧发出拒绝的「嗯」声,他用额头摩挲周拙的下巴,和他私语:“周拙,你没有刮胡子。”

  “嗯……”

  南丧的指尖往下滑,勾住了周拙军装的腰带。

  几度又春风。

  -

  周拙在南丧家里睡了很足的一觉,清晨时南丧起来,将他震动的通讯器放到外间。

  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南丧趴在窗口吹着风,想起昨晚周拙在自己耳边的低喘,有点儿满足地埋下了头。

  身后的通讯器又一次震动,南丧看了眼名字,是阮北的,就替周拙接了。

  “小北,是我。”南丧说,“周拙还在休息。”

  阮北兴奋地说:“他在你家睡啊!”

  “对啊……”南丧说着说着,脑袋里又美滋滋地回味了一番。

  阮北在那头听的啧啧啧,直说:“行了行了,别晒了,我有正事找周拙,你去叫醒他。”

  “可是他好久没有休息了,你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吧。”南丧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听一下吗?”

  阮北:“不是什么机密,只是接下来恐怕要麻烦了。”

  他叹了口气,“之前望城外的维阙部队只是一小批人,在和你交手救走颜势阅以后,就暂时没有出现了。

  但这两天总有人在城外徘徊,昨晚派去无尽领域的侦察兵也传来消息,维阙的大部队正在向望城前进。”

  这是一件大事。

  南丧收起脸上笑容,正经道:“我去把周拙叫起来。”

  他挂断电话,悄声走进房间。

  周拙睡的很熟,连他走进来了都没有发现。他蹲下身,用手抚摸周拙皱着的眉头,却怎么也梳不开似的。

  “周拙,真的太累了。”他喃喃道,“可是你又要出发了。”

  刚来望城时,阮北说周拙是望城里少有的有信仰的人,南丧那时不懂,偏偏周拙那么坚毅武决,让人觉得他好像不惧怕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

  没有恐惧又怎么会有信仰。

  现在南丧明白,周拙的信仰就如同这望城一样,叫希望。

  他相信人类是普罗米修斯的火种,就算熬干了他的心血,也要守住这座城。

  周拙动了动眸,压着乌青眼圈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睁开眼。

  “你醒了……”南丧凑过去,弯了弯眼睛,“太阳晒屁股了哦。”

  周拙轻笑,抬手揉着他下颌,一时间忘了自己不能说话,张唇发出几声喑哑,又因为声音太难听,皱眉闭上了唇。

  “没事,哑巴新郎我的爱。”

  周拙:“?”

  南丧扑到他身上,隔着他被子一把抱住:“周拙比我起的晚咯!!”

  他自顾自的乐,把周拙也弄笑了。

  周拙摸着他披散下来的长发,在床边寻了会儿,南丧爬上来给他通讯器:“是不是要这个。”

  “嗯……”周拙拿过,单手搂着他从床上坐起来,浏览了这几个小时的讯息,脸色逐渐凝重,南丧仰头,问:“你是不是在看维阙部队的事。”

  周拙望他,偏了偏头。

  南丧读懂他的意思,说:“刚才小北来电话,告诉我的。”

  他揪住周拙的衣领,“你带我一起好吗,我想跟你一起去。”

  周拙避开他的眼神,显然不是很愿意。

  “你难道要我在家里坐着等你吗……”南丧说,“我又能打又不会被丧尸咬,还有比我更好的助手了吗?”

  他说的是实情,如今军方确实没有一个人比南丧更适合战斗。

  但周拙仍旧不愿。

  南丧坐起来,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听说你要出门,带上这个吧。”

  周拙被他逗笑,把他圈进怀里抱着,用通讯器和他说:“在我身边吧”

  -

  南丧得到了一套军方装备,是周拙的。

  宽大的黑色外套,左胸处绣着周拙的名字:Zhuo,内里贴身的作战服材料柔软紧密,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战术裤两侧均有腿袋,分别可以放置镭射枪和军刀,南丧摸了摸,腰后还有存放手枪子弹的弹药袋。

  南丧戴上护目镜,感觉自己还挺有模有样的。

  他跟在周拙身边,做了周拙的贴身保镖。

  颜势阅离开后,列塔尖的会议不再如同往常吵闹,南丧还在会议桌上见到了暂时接管魔方研究所的夏维颐。

  戚瑞辞坐在中央,宣布了目前望城的修复进度以及医疗状况,南丧的角落里看着,只觉得戚瑞辞这个司政官当的也不容易,比初见他时,都瘦了一圈。

  戚瑞辞说完,又问了夏维颐,他就目前研究所各项研究进度做了汇报,众人听完,仍旧是叹息:“要是有血清就好了,眼前这些难题,也许就都不是难题……”

  “几年前辛辅博士曾经着手研究抗丧尸病毒的血清。虽然相关资料已经找不到了,但是当时一起研究的几个研究员还在,我们会努力按照他们给的讯息,往当初的方向继续研究下去。”夏维颐说,“请各位给我们时间。”

  南丧低头,脑海中不断闪过辛辅的声音,他说「血清」,「血清」。

  辛辅没有和他说过自己是如何研究血清的。因此他的记忆中没有血清的配方,或是和血清相关的资料数据。

  但辛辅允许他出来活动时,从不避讳他的存在,所以南丧隐约听说过血清的事。

  他从记忆宫殿里寻找所有有关血清的事,终于在某个时间节点,想起了辛辅和别人的交谈。

  “还是失败了,目前的配方只能短暂抑制丧尸病毒,还缺少重要的元素,我想去一趟无尽领域……

  不过,我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够了……虽然现在的成果并不如何,但也是这么久来唯一的进展了,我……保存起来……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但A1……如果能够让他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