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迷修昏睡了一整天,直到五月十五号才醒来。

  新婚之夜实在太过火,雷狮憋了大半年终于吃到安迷修,难得算总账,还给他下了药。虽说那天晚上在药效的作用下,安迷修没有受罪,但是雷狮那种疯狂依旧让他承受不住,累的够呛。安迷修简直要怀疑到底是谁中了药,不然雷狮怎么这么大劲头。

  过于放纵的后果就是整整一天一夜不省人事,当然,只是对安迷修而言。他向来对光线变化敏感,天一亮就慢慢转醒,再加上十几年来的生物钟作用,早上七点他一直都能准时起床。这一次身体彻底罢工,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休息,于是安迷修十四号一直没醒,要不是体温正常,雷狮都要怀疑他生病了。安迷修一直在睡,雷狮倒是精神抖擞,憋了大半年终于解放,神清气爽,快活到不行。

  昏睡不醒的时候雷狮还给安迷修喂了一点水,因为小家伙的嘴巴实在太干,再不管就要干裂出血。他用勺子盛水,送到安迷修嘴边,小心翼翼让那些水流渗入唇瓣,否则安迷修很可能呛到。他很好奇少年醒过来后会作何反应,如何面对自己,于是全天守在床边,什么也不做,就安安心心等安迷修睡醒。

  于是十五号中午睁开眼时,安迷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脸餍足的雷狮。那人就坐在床边,甚至还装模作样手里举着本书,显然是久候多时。

  “你醒了?再不起来我都把这本书背下来了。”

  “嗯…”

  要不是那书被拿倒了,安迷修没准还真信。这人肯定是盯着自己看了很久,见自己有苏醒的趋势才那本书做个样子。安迷修本来想开口怼他两句,可是一出声就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到不行,喉咙也痛的厉害。新婚之夜那天晚上雷狮实在是过分,压着他一直欺负,所有姿势都走了一遍,还强迫他认错求饶。

  最关键的是认错求饶了也没用,安迷修还是被吃了个干净。回忆充斥脑海,安迷修又开始脸颊发热,一想到那晚自己什么话都说了,他就觉得羞耻不堪,随后就开始生气,那点愤愤不平的怒火就发到了雷狮身上,本来这人就是罪魁祸首。

  “不知道给我来点水吗?因为谁才成这样的?”他瞪着雷狮,哑着嗓子要水喝,还抬腿想踹那人。可是别说腿,安迷修随便动一个地方,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浑身酸疼不已,像被卡车碾压又重组了一样。药效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劲头一过,后患无穷。他一动,发现皮肤也敏感的厉害,摩擦着被子都不舒服。

  都怪雷狮。

  “给你水,用吸管喝,慢一点。”雷狮把杯子递过去,将吸管送入安迷修口中,看着他喝完一整杯水。“我都说了要和你算总账,我以为你都有准备了。”

  的确是有准备,准备逃婚,在五重保险下还是没跑成被吃了。安迷修翻了个白眼,努力转过身背对雷狮,不想再看他一眼。这人一脸幸灾乐祸,看着就欠揍,关键自己现在还没力气,打不过他,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在下不想理你。”

  安迷修裹着被子一拱一拱往里侧挪动,过程中还不断吸气,想必是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又疼了。雷狮到底还是心疼他,心里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从抽屉里取了药打算查看一下安迷修的伤势。他跟着脱鞋上床,掀开安迷修的被子。

  “喂,你干嘛?”冷风灌进被窝的瞬间,安迷修整个人都警觉起来。他下意识想护住自己的身体,可是缺乏遮蔽物,只得依旧保持背对雷狮的姿势,不肯转过身去。

  少年后颈上有深深浅浅的痕迹,有些结了痂,还有的因摩擦又开始渗血。雷狮用指腹轻轻蹭过那些痕迹,明显感觉安迷修又绷紧了身体。这是他从后面把安迷修压在墙上和被褥里时咬下的,占有欲上头,宣示主权。指尖顺着脊椎骨向下,滑到腰窝处,两侧全是青青紫紫的指痕,是自己握住他的腰,防止安迷修逃跑时留下的。当时没注意,现在看来,下手还真挺重。

  再往下是有些红肿的臀瓣和布满掐痕的大腿根,怎么留下的不言而喻。一想起那天晚上安迷修带着哭腔挂在身上,呜呜咽咽认错,最后还叫了自己先生,雷狮差点又动了念头。可是小家伙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怜,整个人委屈巴巴的,雷狮到底还是下不去手,甚至开始心疼愧疚。他从床边拿来外用伤药,活血化瘀的精油,还有消肿用的软膏。

  “你别…真的不行!”

  雷狮按住安迷修的肩膀把他整个人反过来面对自己时,少年眼里露出明显的惊慌,想来一定是那晚折腾过度有些后怕了。安迷修想抬腿踢雷狮,可是一牵扯到腰部肌肉就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眼角还渗出了泪花,当真是很可怜。再折腾一次,安迷修感觉自己恐怕这个月都下不了床。就凭身上这痕迹,要消退起码两周。

  “别乱动我给你上药,婚都结了,我负全责。”

  雷狮说完这句话后安迷修瞪着眼睛狐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是在辨别话语中的真假。要不是看安迷修还疼着,就他这样无意识点火,雷狮非得再把他就地正法一次不可。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哄,让小家伙消了气,别再怕自己,否则等他好了之后还得逃跑。

  “就上药,我保证。”

  “在下不要你管!走开!”

  说完之后安迷修重新抢过被子盖好自己,而且这回还抱着枕头钻进去,把头也蒙上了。雷狮戳了戳被子,安迷修又往里拱,完全把他拒之被外,没得商量,还是赌气。来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威胁了。

  “不要我管也可以,我叫医生和侍女来。到时候看到你的人就多了去了,大家一看你身上这副样子,都会知道你被…”

  “闭嘴!不许说!”

  仅剩的一只枕头从被窝里飞出,正中雷狮的额头,经过反弹后还差点打翻雷狮手中的药。不过这次发泄之后,安迷修老老实实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乖乖躺好让雷狮给他上药。清凉的膏体抹在伤口处,有些蛰,雷狮对着伤口吹气,尽可能帮安迷修缓解疼痛。腰部的淤青处倒上了精油,雷狮反反复复用手掌按摩那部分皮肤,直到精油被彻底吸收,安迷修感觉疼痛确实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最后上的是消肿药,涂药的时候安迷修一个劲拧着被子,他过度紧张,十分害怕身体内部的疼痛。不过好在雷狮下手知道轻重,那天晚上也没让他受伤,只是有些过火才导致红肿。涂药过程中唯一的阻碍源于安迷修自己。

  “你能不能放松点?”

  “不能,在下忍不了内伤!”

  “你都夹的我手指动不了。”

  “…雷狮,你可以不说话吗。”

  “好吧,毕竟也是我弄的,我不说了。”

  接下来的一周安迷修都没下床,一直窝在被窝里,把雷狮前前后后使唤了个遍。喝水吃饭都没离开床,洗澡的时候也是雷狮放好水再把他抱过去,每天早晚给安迷修上药。这段时间雷狮总算体会到那些平日里伺候人的侍女有多么辛苦,以后一定给她们加薪水。

  但是话说回来,照顾安迷修他也乐意。毕竟这是自己的小骑士,自己的王后,他也不愿意让别人触碰安迷修,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允许。这个家伙,里里外外都属于自己。而安迷修,赌气一周也差不多消了气,看在雷狮忙前忙后的份上他也不再埋怨了。这位爷从小到大都没照顾过别人,自己也算破例,这么一想,心理平衡的多。

  于是国王与王后就重归于好了。安迷修还放话说自己是头一次,没经验,等以后折腾的多了,绝对要把雷狮给榨干。他相信量变产生质变,时间足够改变一切,不求多,一年的时间,绝对让雷狮吃不了兜着走。而某位昏君,也放话说等安迷修好了之后,继续和他算账,从此君王不早朝。

  不过说归说,日子还得过,雷狮不能真做昏君,安迷修也没功夫和他折腾。伤一好,安迷修就换上骑士服,重新跑去训练场带兵了。他太久没运动,早就期待的不行,甚至没和雷狮打招呼,周末大清早就跑的没影。

  等雷狮一觉醒来,身边的被窝都凉透了。他拿起枕边手机给安迷修打电话,也是忙音没人接。好在他有个最靠谱的弟弟卡米尔,发来消息问,大嫂是不是已经恢复了,刚才路过训练场看见安迷修在带兵训练。雷狮急急忙忙穿了衣服跑出去找人,他生怕一个不注意,安迷修骑马跑了。这事儿,不见得他干不出来。

  可别跑了啊,安迷修。

  雷狮用自己的最快速度赶往训练场,他轩轩看到安迷修坐在高头大马上,手持最新改良过的散弹枪,给其他士兵做示范。场上的靶子全部被打穿,即使是散弹,红心处也全部被打穿。

  “虽然现在有一部分人配有元力武器,但毕竟是少数,而且这些少数人里,相当一部分还是通过机缘巧合获得的武器,直接拿来用,并不一定真正适合自己。”安迷修将散弹枪在手里转了个圈,揣进武装带。“所以即使拥有元力武器,也要熟悉现代兵器的使用与装备。”

  少年英姿飒爽,脊背笔直,包裹在皮靴里的小腿劲瘦有力。这一年来安迷修长高不少,虽说比起雷狮还差一大截,仍能看出那具身体里充满力量与爆发力,以及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决心与希望。

  安迷修转过身,冲雷狮招了招手,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雷狮及时上前,稳稳当当将安迷修接入怀中,抱紧了自己的全世界。

  没有什么比永不完结的故事更有魅力了。

  拼搏与反抗的故事圆满收官,对他们而言,全新的婚后生活,才刚刚开始。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