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六界第一白月光读档重来了【完结】>第31章 断梦 “你的真心,一文不值。”

  云如皎猛地一颤, 他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直到尝到甜腥味道,似是才回了神。

  他怔怔地望向顾枕夜,许久许久。

  方才又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也许是因为他从前与顾枕夜的爱意太过炽烈深刻。

  他如今竟是半点如何与顾枕夜坠入爱河的记忆也回想不起来。

  或许……那根本就是他自己渴求忘记的。

  他不知道上一世的顾枕夜, 在面对着自己的时候——

  是否也曾将爱意这般直白地表达。

  可是他心底对顾枕夜所存下的疑窦种子, 早已生根发芽。

  好似只差一个微弱的契机,他便能捕捉到顾枕夜的一切不对味儿了。

  顾枕夜直视着他的目光,眼眸深邃的似乎要将他吞没一般。

  只是又用着坚定到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我知晓。”

  “可是为什么?”云如皎依旧执拗地不相信。

  除非他确定眼前人, 便是他从前见过的那个人。

  “我与云霁月生的一模一样。”

  “救你的是他, 不是我。”

  “我的性子更是,固执、纠结, 甚至总在疑神疑鬼。”

  “所以……为什么是我?”

  而不是他?

  云如皎从不曾自信过。

  或许更是从前被顾枕夜一遍又一遍的拒绝,叫他愈发得卑微起来。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那个真正值得被爱之人。

  他总觉得所有人的爱意都有着渴求,一如他们想要亲手杀死自己的时候。

  顾枕夜见他脸上那当真不解又掺杂着迷惘的神色,心下如刀绞一般的疼着。

  是他把他的皎皎变成这副模样的,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始作俑者。

  若非不是他选择了那般极端的法子,妄图将云如皎永永远远地推离自己的身侧。

  云如皎又如何会变成这样的畏首畏尾的模样?

  他的皎皎啊, 应是那夜空中最明亮皎洁的月亮。

  而不是这泥淖中映出的残照虚影。

  他恨极了这一切。

  更看着云霁月不顺眼起来。

  如果不是云霁月。

  他的皎皎怎会如此?

  却生生忘了。

  如果没有云霁月,便更不会有他所挚爱的这个云如皎。

  顾枕夜奋力地克制住自己语调中的颤抖。

  他上前去, 想要擒住云如皎的双手。

  可终是只虚虚地握住了云如皎的一片衣袖。

  “你与他不同, 我从来都是分得清的。你在我的心底,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我不在意是谁人救的我, 我只知道我自第一眼起,见到的便是你, 认定就唯有你。”

  “你的性子最为良善温柔,你心底那般好, 从不曾想要见到旁人难过。”

  “皎皎, 你是这世间最好之人。”顾枕夜的眸光坚定的不容置喙。

  说起云如皎时, 他的眼睛亮如星点。

  是那般真挚又热烈的爱意缱绻。

  云如皎垂着头,眼眸中的光亮明暗不清。

  叫人并不知晓他如今的念想。

  他恍惚间失了神。

  却并不记得这些话语,顾枕夜曾经对自己说过。

  竟是连半分的熟悉感也不曾有。

  就好像……

  是顾枕夜对着这个重生归来的自己所言的。

  既是见云如皎不言语,顾枕夜便又说道:“皎皎,不论旁人如何看你,在我心中你永远是不一样的,是最特别的那个。你莫要妄自菲薄,这世间总是你最好的。”

  云如皎听着这些个剖白的话语,却是骤然间轻笑出了声。

  他倏地抬眸,抿着唇望向顾枕夜,又道:“你认识我不过数日,这世间之人你见过不过沧海一粟。到底是怎般的花言巧语、油嘴滑舌,你方才能同我说出这般话来?你倒不如自己多听听,你说的话语,可能有几分令人信服?”

  若他不是重来过一次之人。

  若他只是那个被新创造出来的云如皎。

  想来听得顾枕夜对他这般的推心置腹,应是感动的吧。

  可他是那个历经过绝境的云如皎。

  如果他信了,他才又是这世间最蠢钝之人了。

  “妖王陛下对多少人说过这般的话语了?”云如皎别过头去,却又装着是用指尖掩盖笑意的模样。

  他眼底所受之伤却是深深掩埋着,又道:“若我当真信了,便也会是那芸芸被丢弃之人中的一位吧。”

  他忽而想起了那一日在妖宫所见之事。

  那时候的喜字红衣,刺痛了他的双目。

  即便是心中抽丝剥茧理清思路,只觉得那是顾枕夜当时为了推离自己所设下的局。

  可他到底是如何卑微祈求的,自己如今仍是记忆深刻。

  他将所有的怨怼都在这一句话间发泄了出来。

  冷漠的语调如同利刃,险些要将顾枕夜凌迟。

  顾枕夜忍下心底的不堪与难过。

  那是他欠云如皎的,他得一样一样的都还上。

  一瞬间的眼眸中的痛苦流转,还是出卖了他强装出来的不甚在意。

  云如皎只迟疑了一瞬,便又将心底的疑窦压下。

  顾枕夜佯做若无其事地说道:“皎皎,你不信我也好,说我油嘴滑舌也罢,我总会有一日让你知道我的真心。”

  云如皎忽而便嗤笑了起来。

  真心?

  真心便是在日后,将他害得那般遍体鳞伤。

  顾枕夜分明有那么多的选择。

  可却还是选了那个最损人不利己的一个。

  非得要将他二人整的两败俱伤才好?

  这就是顾枕夜的真心吧。

  云如皎兀自摇了摇头,又道:“我虽不是什么大智之人,可也不会蠢到被你再……被你骗的。”

  他背过身去,指尖有些用力地在掌心留下了痕迹。

  顾枕夜虽是难过与懊悔同织,可却没有气馁。

  他如今所受的磋磨,远不如当日云如皎在他面前的难堪。

  他没有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只是继而又说道:“皎皎,我……再也不会害你了。”

  云如皎看着顾枕夜,听着他说着这般奇奇怪怪的话语,不禁又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若是离我远些,莫要再来沾染我的生活,方才是最不害我的一遭。”

  他害怕再重蹈覆辙一次了。

  只是顾枕夜这话中的“再”字。

  却是耐人寻味的紧。

  顾枕夜想要伸手去触碰半分云如皎的衣袖、发丝,可未曾被察觉到,便又忙抽了回来。

  那是他的珍宝,是他不敢再轻易触碰的珍宝。

  他是多么的爱啊。

  可是理智却强迫他只能表达爱意,不可碰触所爱。

  他希望云如皎知道。

  可又总想着他能替云如皎了结了此事,堂堂正正地告诉云如皎他就是从前的那个顾枕夜。

  真真正正地用自己真实的身份站在云如皎的身侧。

  顾枕夜使劲儿挤出个偌大的笑意来,又是说道:“皎皎,很晚了,你快些睡吧。不然明日精神不好,被你兄长所察觉该怎么办。”

  云如皎被他的话语一惊,顾枕夜竟是看清了这一切。

  但他唯有选择先默不作声,没有再言语一句话。

  转身将自己撂在了床榻之上。

  顾枕夜又是自窗边离去。

  黑猫如同一道隐匿在暗夜之中的影子,顿时消失不见。

  云如皎抬眸又是透过窗纸,望向朦胧间所见的梧桐树影之上。

  顾枕夜到底知道了什么?

  又是如何在这短短几日中,察觉到端倪的?

  他满腔的疑惑愈演愈烈。

  可似是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困意,上下眼皮互相磕着。

  终归没有忍住,沉沉地睡去。

  自云如皎呼吸逐渐平稳后,顾枕夜却又化作人形。

  他倚在云如皎的窗边,将窗户微微推开一条缝隙。

  他的指尖萦绕着的颜色,彰示着是他让云如皎昏睡了过去。

  他就这般静悄悄地看着云如皎,一如往日里的夜深之时。

  云如皎醒来之时并不算晚,不过辰时三刻。

  可他甫一转醒,穿衣下榻,便自窗外瞧见云霁月行色匆匆,面上更带了怒容。

  他揉了揉眼睛,带着几分茫然唤住了云霁月,问道:“哥,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云霁月转过来瞧着他的目光中,又是携了几分审视,沉声道:“皎皎,你不知晓?”

  明晃晃地却是质问的语调。

  云如皎一顿,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什么?何事……我应知晓的吗?”

  可他却莫名其妙倏地想到了顾枕夜在云霁月之后半个时辰才归来,可是顾枕夜做了何事吗?

  云霁月见得云如皎这般反应,也知是自己言过了。

  他顿时换上些许容和的模样,又道:“无事,皎皎既是不知,便也不打紧的。我去处置一番便可,你在家中等我回来吧。”

  只是面上的愁容与愤恨,并不能在那一瞬间化解。

  云如皎抿了抿唇,还是装着乖巧地颔首道:“好,我等你。”

  只是瞧见云霁月出了门,行至远方,便又抬眼对着梧桐树上的顾枕夜说道:“我知你在此处,只是你昨夜……到底做了什么?”

  顾枕夜的黑猫化形在落地的瞬间便化作了人样。

  一袭黑衣衬得他的身形愈发挺拔,凤眸微微眯起,又挑了眉漫不经心般地说道:“我将他的药田一把火点了。”

  “什么药田?”云如皎顿时一怔,又忙不迭地问道,“为何点了?”

  顾枕夜却是摆摆手道:“皎皎不必全然知悉,只是那药田中所种,皆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皎皎只需要知道,我从不会害你便好。”

  那药田之中所种的灵植,无一不是做断梦的药材。

  眼见着这辈子这些个灵植成熟的颇快,就到了能制药之时。

  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云霁月再给他的皎皎喂下那可怖的东西?

  顾枕夜了然,他必须要做个决断。

  这也是他在即刻能想起,最为妥善的法子了。

  只是气恼之意顿时席卷了云如皎的脑海,将他的理智逼迫到一隅。

  他只觉得那股子恨意重新又充斥了他的胸腔。

  他看着顾枕夜,胸膛上下剧烈地起伏了一番。

  一双银牙咬得咯吱作响,又是愤愤道:“你凭甚的管我?即便是云霁月所植并非什么好灵药,可这也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你凭甚的什么都不管,只依着你的性子来做许许多多我并不愿做的事情?”

  什么为他好。

  什么永远不会害他。

  顾枕夜从来都是这般。

  做一切事情都不同他商量,一直一直是瞒着他、背着他。

  云如皎只觉得他的气血上涌,面前人与那个人重叠。

  甜腥味道顿时充斥了他的口腔。

  他一口气未曾喘上来,却是一口血喷在了顾枕夜的面前。

  他的灵力紊乱,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一时间如同一股外力在他的周身乱窜。

  顾枕夜顿时杀了自己的心思都有了。

  可电光火石间,他只有先护住云如皎的心脉才是最重要的。

  他当即便制住云如皎仍在挣扎的身子,将自己的修为自云如皎的秉风与魂门穴[1]注入。

  感受着自己的妖力在云如皎的周身行了一圈后,见得云如皎的脸色渐好,他方才安了心。

  云如皎待身子恢复了,便当即将顾枕夜推了开来,冷道:“放过我好吗?”

  顾枕夜一滞,双手悬空怔怔的不知道该如何作动。

  久久方才垂头丧气地说道:“抱歉,皎皎,抱歉,是我错了。”

  他又一次、再一次让云如皎恼怒了。

  他又忘却了云如皎在往生涧上对他所言——

  他分明能告知云如皎自己的计划的,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一意孤行。

  他总以为云如皎不知道这一切,便是对其的保护。

  可他忘了……他的皎皎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是有血有肉的。

  深深的歉意溢满了他的胸腔。

  他不敢触碰面前那易碎的人,只有微弱的声音说道:“皎皎,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我听你的,我定然有什么事情,都同你商量着。”

  “不必了。”云如皎拉开了二人之间那曾有过暧昧距离,又道,“原是你从来都是这般之人,是我……识人不清。”

  他恍惚说着,又是颤动着唇角,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顾枕夜也许从未曾变过。

  只是自己的心境更改了吧。

  顾枕夜瞧着云如皎这般的决绝,顿时心下动乱。

  他只觉得如今若是真的听从云如皎的话语,离开这一时半刻。

  他便会与云如皎再无瓜葛了。

  所以即便是他知晓自己若是再说下去,云如皎兴许会难过。

  可他心慌了,没有旁的法子了:“皎皎,你兄长的药田中所种灵植虽有些是有益且普遍的,可却有许许多多是为了一个致命的药所种。那药名为断梦,它是……”

  顾枕夜的话未曾说完,便陡然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

  是云霁月回来了。

  云如皎自是看清楚了顾枕夜面容上霎时间的迟疑,兀自轻笑了一声。

  他只当这是顾枕夜又是有事要隐瞒他罢了,不过佯做无所谓般地耸了耸肩,又道:“没关系,断梦是什么我并不在意了。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你一厢情愿,我受不起这般浓烈的情愫,也望妖王陛下能收回去,劳烦了。”

  他起了身,却是还未曾反应过来便被顾枕夜拦腰搂住。

  未等他反应过来,应是被搁在了房间门口的摇椅之上。

  顾枕夜翻身重新上了梧桐树,在化为黑猫之前对他比了个嘘声的姿势,又道:“皎皎,云霁月回来了。小心些,断梦一事莫要让他知晓。”

  云如皎稳住了心神,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是否该全然尽信顾枕夜的话。

  可他瞧见一脸恼意进门的云霁月,到底还是偃旗息鼓。

  他轻轻的用袖口沾去了自己唇边余下的那点点血渍,又装作关心的模样上前去问道:“哥,虽是我不知你发生了何事,可……有我能帮上忙的?”

  云霁月微微瞥了他一眼,又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下他垂顺的发丝,语调平静中却藏着疑惑:“皎皎,你当真不知晓是何事吗?”

  云如皎是强压住自己心底的胆寒,在面容上挤出个关怀的笑意来。

  又是摇头说道:“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云霁月应了一声,又是替云如皎拨弄了几下垂下的发丝。

  他似是多信了云如皎几分,又道:“是哥哥误会你了,我家皎皎这般温良,如何会骗人。更何况,那件事……你怎会知晓呢?是我多虑了,抱歉,皎皎。只是皎皎——”

  “我希望你活着,好好地活着。”

  “不论发生何事,都要好好地活着。”

  云如皎一怔,是当真不明所以地望向云霁月。

  此话是为何意?

  云霁月……不是想让他成为自己的替身。

  替自己去死的吗?

  云霁月想他活着,可却将他推上了那般绝望的境地。

  可这般话语中,却让他听不出半分的谎言来。

  就像是真情实意地希望他能一直活下去。

  可是……如上辈子那样的活下去,会真的比死好吗?

  这个问题他两辈子了,却从未曾寻得过答案。

  好像面对着,他唯有的选择便是一顾的逃避罢了。

  他叹了口气,想要再装出那副纯真无邪的模样,却也是难上艰难。

  他唯有看着云霁月,放空了眼神,又是迷茫地问道:“哥,为何忽而这般说?”

  “没有。”云霁月却是摇摇头,又道,“我的药田被烧了个精光,虽不知是何人所为,但我也猜了个大概。皎皎,你知你从小身子骨便不好,那其中有许多是为你养身续命的药材。如今全都付之一炬,我不知还要多少年才能再培育出来。”

  云如皎抿着唇,眼皮微微掀起,可不敢正眼直视云霁月,更不敢抬眸望向顾枕夜的方向。

  若是从前的他,定然会将云霁月的话奉为圭臬。

  可如今他根本不知道信谁。

  也许烧了也好,那又是他改命的其中一环。

  这一环扣上了一环,结局或许最坏不过是个死。

  云如皎瞧着云霁月因为在药田中奋力抢救着那些灵植而落下的灰烬,已是将他一张本是素白的脸染得乌漆嘛黑。

  到底还是忍俊不禁道:“哥,你如今真像是个小花……狗。”

  他想说小花猫的,却是又忆起顾枕夜那个化形的小黑猫。

  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云霁月瞥了他一眼,似是想说些什么。

  但终归未曾多语,只用指尖抹了自己脸颊上的灰烬,全数又蹭在了云如皎的身上。

  “如今,是两只了。”云霁月一挑眉,偏着头的模样似是与云如皎记忆中完全重叠。

  那时候的哥哥便是打心底里宠着他、爱护他的。

  云如皎看着云霁月的笑意,蓦地也开怀地笑了起来。

  这应是他自重生一世后,第一次这般由心地笑出声。

  或许在这一瞬间,他可以忘记一切的苦痛与怨恨。

  至少重新做回那个真正快乐的云如皎。

  但是他心底还揣着许多事,还需得同顾枕夜问清楚。

  尤其是……何为断梦。

  云霁月没了药田,这几日的心思便全然在自己身上。

  他日日没个空闲,也不曾能觅得时机去寻顾枕夜问个清楚。

  这是他重来一回,第一次守着去同顾枕夜说话。

  可终是叫他找到机会,却是不见了顾枕夜踪迹。

  云如皎撑着下颌在窗前的书案上望着那棵梧桐树——

  春日里树上绿叶融融,却是没有再掩于其下的小黑猫。

  是他让顾枕夜离他远些的。

  可如今心中有疑问,一时间他竟希望顾枕夜能尽快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他记不得这时间顾枕夜发生了何事。

  只是也许那药田中所种,唯有顾枕夜才知真相了。

  直到半月后,顾枕夜方才又出现在他眼前。

  虽是不明显,可却依旧被他所察觉瘦削了许多。

  云如皎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你去何处了?”

  顾枕夜甫要嬉皮笑脸地哄上一句,可瞧见云如皎略有郑重的面容,还是正经说道:“妖界有事,需得我亲自处置一番。皎皎莫要担心,不算是甚的大事,已然没问题了。”

  不过就是妖界有人作乱,不满他这个新任妖王罢了。

  平叛不过时间问题,可他为了早日赶回云如皎的身侧,用了些非常手段罢了。

  云如皎沉吟片刻,说道:“无事便好……”

  他顿了顿,还是又问道:“断梦,到底是什么?”

  顾枕夜一怔,他以为云如皎不会再追问此事了。

  可到底他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心思,只道:“断梦便是——”

  他想要随意编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

  可他又忽而忆起了那日云如皎被他气到吐血的一幕,便是偃旗息鼓,霎时间不敢更不想再欺骗云如皎一点了。

  他沉默片刻,还是抿着唇对云如皎说出了真相:“断梦便是会将人变成不通情爱的行尸走肉。”

  云如皎顿时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1] 秉风、魂门:穴位,瞎写的,不要轻易尝试。

  谁家追妻,能给老婆气吐血啊!顾枕夜行,顾枕夜是真的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