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抱拳谢过天月教教主后带着一行人下山。一来怕这喜怒无常又将男人视作仇敌的教主半路反悔,二来也不想武当派和天月教沾染上什么关系,以免日后麻烦不断。

  陈慕瑶望着前方下山的背影,自己一人在原地傻乐着,如此俊秀的侠客,当小弟好像有些委屈了,便唤着一旁的弟子让她们跟随其后,不能被他发现。

  她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行头,拿着梳子梳着胸前的秀发,一再嘱咐她们不要跟丢了,不然她们也就不要回来了,更要切记一定不能让他发现。

  护法觉察到教主要有大动作,便上前毛遂自荐道:“教主,需要我们动手吗?”

  陈慕瑶看着镜中躬身在自己身后的护法,用梳子敲着桌面,朝里面的人翻着白眼,“整天都是打打杀杀,能不能有点女子的样子,咱们又不是土匪。”

  说起土匪,这冷清得像个无间地狱的房间还不如山匪窝里来得热闹,她环顾四周空空荡荡,没有一点烟火气息,叹着气道:“我房间栽种几盆花草,院子也要有,让杂役间的侍从来栽种吧。”

  “教主,”护法满脸诧异,向来她都是不屑这些花草树木的,更何况历代教主也憎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她居然还让男人踏进前院,“按照教中规矩,男人是不许进前院的,更不要说进教主的房间。”

  “我既然是教主,那便我说了算,还不快去!”

  教中弟子都疑惑不解,教主从树上摔下来后整个人都转变了,不知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还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居然一下子变得通情达理起来,这样的转变还真让人无所适从。

  陈慕瑶更换行装后便顺着弟子留下的线索前去找张翠山,本以为他会直接回武当,那样和他套近乎的几乎就会大大减少,可没想到半路他和武当弟子分开行动了。手下弟子前来禀报他一人骑着马往另外一个山头跑去。

  她们几人抄小道抢先一步来到张翠山所要经过的地方,既然他是只身一人,那便就顺利多了。

  陈慕瑶脑中已经不自觉导演出一场大戏,让手下弟子半途追杀自己,她也好借机装柔软女子让张翠山救她,上演一场超经典的英雄救美小剧场,也好以此为借口跟着他一路前行。

  还没等她教弟子们该如何表演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透过树丛往前方看去,那是一群骑着马的中年男子,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样子拦截在张翠山的面前。

  张翠山勒住马缰绳,马儿高昂一声扬起前蹄,不等他开口,面前那群人便朝他吼道:“张翠山,你被众人敬重为武当七侠,居然也干这等卑劣之事,先伤我派掌门,随即又杀了我派弟子,我们正想上武当讨个说法,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各位英雄好汉,在下绝不是卑劣之徒,更何况我与崆峒派无冤无仇,又为何要伤你们。”张翠山极力解释着,“我今日才刚下山,又怎么会抵达崆峒山?”

  “大师兄,甭跟他啰嗦,他杀了人又怎么会认,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点也不给张翠山解释的时间,几人骑着马朝他奔过去。在他们所在之地是一片水洼处,被马蹄飞溅踏起的水珠腾空在半空中,像是在下一场大雨。

  他们手中的刀齐刷刷向张翠山砍去,但被他一个弯腰躲了过去,随即左侧的大刀想砍向他的胳膊但被张翠山用脚踢开了,另一侧的人用那晃人眼睛的刀背刺向他的胸口,只见张翠山空手接白刃稳住了刺向胸口的刀,旋转身体踏着马背落在地面。

  骑在马背上的崆峒派弟子也不甘示弱,从马背上纷纷落马朝他袭击,突然叮叮几声,他们手中的兵器被架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那是几枚银针,在银针上方还系上了红丝,红丝一侧穿过他们面前的大树被牢牢钉在上面。

  红丝微微动了几下,银针碰击着刀背发出悦耳的的响动声,刹那间几把大刀从中间断裂成几节掉落在水中。

  众人还没有从树林延伸出来的红丝缓过神来,就看到前方红丝尽头飘然出现一个衣着一袭红衫的女子踏着纤细的几根红丝飘来,微风将她的红裙轻微吹起,像极了天外飞仙。

  虽不如神仙姐姐那般仙气飘飘,可也有着一股特有的神秘美感,她踏着红丝旋转跃下平稳落在张翠山的身旁。

  原本想导一场英雄救美的大戏,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反着上演了一处美救英雄的戏码,这般出场该让张翠山记忆犹新了吧。

  陈慕瑶偷瞄了一眼身旁之人,可他脸上好似没什么动静,陈慕瑶嘟着嘴挠着后脑勺,这人长得这般清秀可人,难不成是个书呆子?

  “吓,原来你还有帮手,居然还是个女人,张翠山,你这张五侠倒也挺有气魄。”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句嘲讽之言,张翠山性子刚烈记性,上前就回击着:“你们若诋毁我,我可以任你们说,但若诋毁武当七侠,我张翠山必定不会放过。”

  “你伤我师父,杀我徒众,这笔账我们今日就来好好算算,看来武当也不过如此,你们……”

  “看你们都是江湖中人,好像还是名门正派,嘴怎么这么碎呢,”陈慕瑶打断着咄咄逼人的话语,面前的崆峒派的弟子恶狠狠瞪着她,可她完全不理会,“你们好歹也在江湖中有些威望,难道也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乱诬陷他人吗?随便一人长得像的就胡乱认作张五侠,那岂不是人人都要自危了,不如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我们冤枉他?”其中一人不屑哼哧几声,“证据?我派一行人都是被判官笔所伤,张翠山,江湖中只有你才拥有着判官笔,当如何解释?”

  张翠山眉头紧皱,前些日子他的判官笔莫名不翼而飞,还连夜伤了几名武当弟子,此事确实有蹊跷,但据被伤及的弟子们说确实看到的是他打伤了几人逃窜跑了。

  曾经他为救他四哥被毒针所伤,尽管当下立即服用了解药,可这种毒针一旦渗入心脉毒素将很难被清理,一旦中毒后会如同练功走火入魔的样子,不论是谁都不曾记得,别说伤及他人,有时都会伤到自己。

  他此次下山也是为了去寻失踪的判官笔,中途遇上了武当弟子请他前去天月教救人,两人这才赶赴山上,可就在这段时间里,崆峒派的弟子被人屠杀,连他们的掌门也被人偷袭,所有人都伤于判官笔,加之有人曾看到一个很像张翠山的背影,也便由此确认是他所为。

  他抱拳上前,“各位崆峒派前辈,此事绝非在下所为,这件事我定当会查个水落石出还自己一个清白,也给你们崆峒派一个交代。”

  几番说辞下来他们的杀心似乎有些动摇,陈慕瑶再吹吹耳旁风以五日为期限,定会找出真正的凶手,他们这才就此作罢,但五日时间一到,若是没有找到,他们便上武当找张三丰要人,到时让他在众人面前自裁谢罪。

  语罢,几人骑着马飞奔离去,留下还在荡起涟漪的水洼和面色不太好的张翠山。

  张翠山愣住半刻后,这才想起刚才是眼前这位姑娘救了他,便抱拳道:“刚才多谢姑娘相救,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日后一定会相报今日救命之恩。”

  陈慕瑶来到他跟前,侧头看着他,此人好生眼熟,又感觉莫名的亲切,好像认识了几辈子一样,嬉笑道:“我叫陈慕瑶,可以唤我慕瑶,既然你想报恩,那这个恩情我便留着,日后可不许耍赖反悔。”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这句话也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既然许下五日之约,张翠山也不再耽搁寻找真相的时辰,可他眼前一抹黑,实在不知该到何处去寻那盗走判官笔的杀人凶手,也实在想不通为何要假借他的名义来杀人。

  陈慕瑶跟着他一起走在小道上,日期是她许下的,自然也能有办法破解。

  “有事呼叫系统,听到请回答。”

  电流声穿过耳蜗,系统:在,亲有什么疑惑可以在心中默念,不用语音输出,我能听到。

  陈慕瑶:请调监控,那个偷盗判官笔的人究竟是何人?

  系统:要不要我把答案告诉你?亲,这可是开卷题,书都给你了,还找不到可就是智商问题了,之前不是给你加了智商的嘛。

  陈慕瑶:好好说话,信不信我一银针击爆你的狗头,睁眼说瞎话,书在哪里?

  系统:哪里伤的就去哪里找,他中毒一事只有武当派知道,谁能假借他的名义去偷呢?

  陈慕瑶用手敲着脑袋,拉着张翠山往崆峒派方向走去,张翠山不明所以在后面问着:“慕瑶姑娘,请松开在下的手,你这是要拉我去何处?”

  “我决定跟着你一起找到真凶,刚才想到一个地方,既然冒充你的人伤了崆峒派,那总要搞清楚为什么这么多派别单单只伤这一个门派吧。”

  张翠山恍然大悟,笑着道:“姑娘一语点醒梦中人,”随即他沉下笑容来,“只是这一趟说不定会有危险,姑娘不必跟着我。”

  陈慕瑶不仅没有松开他的衣袖,反而直接拉起他的手往前拉着去,“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了,反正有我在,他们休想欺负你。”

  张翠山停下脚步将她拉住,“姑娘,我们萍水相逢,为何要这般帮我?”

  “因为你将来会是我的小弟,大哥岂有不管小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