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起我!他竟然看不起我!球球伤心。

  郁作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看懂一个灵识未开的小东西说话,打圈在它脑袋上顺着毛。

  他横了一眼白翼,撕开符咒的禁锢,剥出一只圆滚滚的黑球:“去,给他展示一下,你的小东西祸心的能力。”

  “唧。”小魔气嫌弃看了一眼白翼,不情愿哒哒跑过去,一口咬在他都胳膊。

  “他能成什么气候。”白翼不怕死的挑衅,丝毫不把它看在眼里。

  小魔气很生气,咬的更重了。

  龙王怕出事:“这……”

  “龙王放心,我自有分寸。”郁作清保证道。

  说出的话就要负责,脾气这么冲就该治治,毫无证据可言就说他们是骗子,就单论眼睛这块,就应该好好看看大夫。

  白傲感觉手上不轻不重的咬着,甩甩手,那种魔气落向空中,重重摔下:“祸心?难道它还能读取我的记忆不成!”

  “哎。”郁作清见他一语道中:“就是这样,接下来可要小心了。”

  “我才不……”白翼心中骤痛,整个人向后仰去哐当摔在桌角,捂着胸口紧抓,头上的龙鳞隐约出没,嘴里无声嘶吼,连一句完成的话都无法说出。

  “大哥,你怎么了?”白傲再不待见他的大哥,要是真因为自己找的人害了大哥,他可就成了罪人。

  郁作清道:“你大哥曾经入了魔?”

  面色苍白身体痉挛,心口疼痛喉咙不能出声,被魔心占据全身,意志与之抗衡,等两方在体内冰火碰撞,直到有一方位于上风。

  白傲说出曾经的往事:“是,大哥他自傲,受不了挫折,自己一个人研究功法走火入魔,当时父王只能用链条锁着,避免他跑出来伤人,其实他之前不是这个性子,自那之后就爱骂人,将自己裹起来,对外来之人也是这般含沙射影。”

  “仙人,你可否让这东西停下,我大哥受不住的。”白傲看着满脸幽色的父王,忧心忡忡:“那个,小仙人,能不能放过大哥,他也是无心的,你自然是至高无上、能力超群。”

  他对着小魔球说道,希望他能放过大哥。

  小魔球唧唧叫了两声,踩在白翼的肚子上猛跳两下,对方口中吐出一摊混着血肉的黑血,眼睛逐渐清明,他擦着嘴巴上的恶血,沉寂在刚才那股无力的恐惧间,力气在一瞬间被冲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东西一便又一便剜着他的灵力,丁点不剩。

  “这下总长记性了吧。”郁作清替他克服跌落神坛的恐惧,以后修行路中免不了受挫,要是继续下去,他可不想在魔族看见有个鲛人族白翼在魔界地盘上内斗。

  “多谢……”白翼尴尬不知该说什么,躺在地上爬起来拱手道谢,那道污血吐出来后,一直闭塞的经脉一瞬间涌入不少灵力,等他熟练运用,修为又会晋升一大截。

  他脸红撇开头,被一旁的小妖扶起来,重新坐在位置上,终于闭上嘴。

  白翼只是看不惯那些总来骗人道士,他们父王见到哪些人就会宴请,骗了他们不少值钱的灵器,最后轻飘飘人走了,他们只能为那些人收拾残局,有时候妖塔暴动,顾将军要日夜守在塔外好几日不得休眠,可怕他们坑惨了。

  这人只靠着一团看不清实力的黑气告诉他们这是罪魁祸首,他怎么看都看不出它是妖塔的灵妖。

  无人再不相信这两位突然而来的外人。

  龙王原本忧沉的神色带了点希冀,用公筷替他们夹了几块海里特产的鲍鱼生蚝。

  景鹤不食五谷,浅浅饮酌几杯酒,反而照料一旁吃的正欢的郁作清,替他张罗嘴上,用帕子擦去嘴角的饭渣。

  龙王瞧出了什么,不再献殷勤,与其他人默默吃完这顿饭。

  郁作清撵弃不了人间的饭食,明明滋味好吃,哪些人却为了保持体内灵力纯洁,硬生生憋着吃了十几年一个味的丹药,真是不懂享受。

  他抱着一条鱼就啃,整只手都是油,景鹤也不嫌弃,换了张帕子替他擦干净。

  等这场无声的宴会结束,龙王特意将两人留下。

  他旁边那位仙人面冷,对这位倒是护的紧,龙王再三抉择,还是与这位看起来好说话的仙人道:“仙人这要留下小住几日,寻物不急,也道住好吃好。”

  郁作清可是极其了解相欣怿,他所谓的一帆风顺若是有一怀出了问题,亲自上阵也要把东西揪出来:“不必寻,妖塔震碎这么大的动静,那位怎能不知,只等他再次上门,不过还是要麻烦龙王使个小把戏,困他与西海。”

  龙王见他上了心:“仙人请说,自当竭尽全力。”

  好面子就有破绽,郁作清不建议再坑他一把:“严加把守,发现可疑的人就关进妖塔,等他自爆身份,随后将相欣怿偷鸡摸狗盗取秘宝的事情公之于众,他就算不想交出来,也要把东西归还于鲛人族。”

  不知道经历裸身遇囚之事,能不能洗掉他满脑子的害人之法。

  龙王应允下来,叫几个婢女领他们去客房歇息,就等那人上钩。

  龙宫内,大大小小的房间都定下了捕网,出现可疑人员都丢进妖塔内,龙宫外,守卫一波换着一波,日夜监守。

  郁作清知道这事急不得,与景鹤天天下棋消磨时间,你落一子我叫跟一步,分明斗心勾角打不过对方,却还要缠着他下棋。

  他阖眼打哈气,靠卧在床榻上,轻易下了一枚黑子:“师傅,鱼儿也快上钩了,魔族与西海千里之路,他这会应该已经到龙宫外,只是不知道他怎么还不进来。”

  景鹤悄悄将那枚黑子放在另一个位置上,下了一枚白子:“快了,等到找到龙宫墙外的狗洞。”

  “也是,守卫轮班,连只小虾米都进不来,他在外这么久也情有可原。”郁作清拿起一子,疑惑道:“唉师傅,我刚刚那黑子是下在这里的吗?”

  他记得不是这啊?

  景鹤道:“是,你记错了。”

  按小徒弟那样,他的白子早就闻住黑子的后路,不攻而破,这盘棋又要重新下。

  难不成他是困懵了,郁作清丝毫没有怀疑是景鹤给他下黑手,偷偷拨开白子占在它的位置,闭眼假装他什么也没有干。

  景鹤由着他作弊,手上的丝线突然被一道魔气扯断:“上钩了,还真钻进了狗洞。”

  “那自然,只有那一条路可走。”郁作清盯着窗棂外游过的守卫,细细盯着守卫的八只脚,有些想吃:“鱿鱼,煸炒鱿鱼丝也不错。”

  那只鱿鱼守卫觉得爪子冰凉,怀抱自己搓了搓。

  相欣怿原本不打算西行,但他在妖塔设的阵被人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