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凶兽的模样,羊身人面,有角有尾,利牙凶恶,它的腋下,长着一只极大的眼球。

  饕餮?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上次只是扒衣服便宜相欣怿了,怪不得他跑到天穹宗山下示威,这手早就伸长这么久了。

  郁作清摸了摸自己的脸,胳膊和身子,也没有摸出黄金。

  怎么,让他入魔能让魔族如虎添翼,值得他们如此锲而不舍嘛。

  一阵脚步从后面传出,景鹤担忧看着郁作清,再看清他没有受伤才敛平表情:“那魔气成了气候,多亏你帮我牵制它的一半。”

  郁作清看见他心情都好了不少:“那当然,我可是郁作清,有我出手没有完不成的事情。”

  弟子历练(六)

  他恢复之前傻兮兮的样子,反倒先关心起景鹤:“师傅有没有受伤。”

  “没有,那些鬼影未能近身。”景鹤又补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幻境为了使他分心,从他那边走来,一举一动都能看见郁作清的动作。

  他分神片刻总能想到那个倒地的小孩,凄惨悲壮,恻隐之心令他对眼前这个人生出别样情愫。

  心疼之余,想要伸出手抱抱他。

  “我没事啊师傅。你看这!”

  郁作清指着那幅巨大的壁画,萤火微光看清大致轮廓,一只饕餮盘旋在画中,眼神凶恶盯着画外之人,它半侧身躺着,血盆大口微张,十六州在它口中如蝼蚁般渺小。

  “早有预料。”景鹤并不例外。

  早年听说相欣怿修为倒退,荒川与他共打一架伤了根基,受了重创,丹田再也无法凝聚魔气,他便广招能人异士,善用人才搅混水,闹得魔族一日不消停。

  至少一半人明面上支持他在未出现魔尊血脉继承者之前,代理魔尊掌管魔界。

  郁作清还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幻境千变万化,周围的石壁竟然开始朝里移动,留给他们的空隙越来越窄小,脚下的平底在震动里碎成一小块掉进地下的空洞,仔细听还能听见明显的吞咽声。

  这鬼东西是打不过就要吃了,郁作清往后退,脚下的石头已经碎成渣沫。

  “作清,要不要抱抱。”景鹤周围还算安全,他所在地上稳如泰山,丝毫不晃。

  合着这鬼东西还是看人下菜。

  郁作清踮脚跳在景鹤背上,手搂住他的胳膊:“自然要抱。”

  “这鬼东西设下心魔,差点被他骗过去了,师傅,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回来,所以前些日子跑来在山下溜一圈。”

  他把疑惑一一说道:“师傅,你说,我是不是去哪里都能遇见关于魔族的事情,好像有人在刻意让我入魔。”

  他之前也只是淡淡怀疑,没将它讲出来。

  “那些人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像我深处哪里,哪里就会有东西知道我下一步行踪,所遇到的人都对我有莫名奇妙的厌恶,口中所言污秽难听,不算贬低编织的网罩,全都蒙在我的全身,严丝合缝,甚至连我的嘴都要堵上,师傅,你说好不好笑。”

  “不好笑。”景鹤托着他的屁股颠了两下。

  他找着回去的路,注意力全在背后的人身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些人既然有心思就不会贸然出手,别怕,且拿个弟子历练第一开心开心。”

  郁作清一下子想开了:“第一肯定要拿到,到时候气死那群讨厌我的小弟子,既讨厌我,还要看我名字位列榜首,我自然活得比他们好多了。”

  躲不掉就不躲了,有景鹤在,那些人就算再来百八十也不足多虑,想开之后,他的那块心结解开了,修为竟然有所突破,那道瓶颈期所存的灵力一路往上,在丹田周围跑到小人身体。

  筑基期!

  灵力探过体内,旧伤都好了不少。

  被蒙上的尘珠在这时耀眼无比,多少人参悟不透无法晋升,在郁作清这里,日夜都有灵力自动汇聚,只要丹田可以吸收多少灵力,他就能拥有多大的修为,说出去怕是要引得灵修界震荡。

  得天独厚,天地的宠儿,他在灵修界与魔族则一发展,都能成为其中的顶尖人物,怎能不遭人嫉妒。

  塔外,在郁作清头顶上方突然形成一团雷云,不知道该不该劈下来,闪过几丝电光,墨黑色的乌云在其中翻腾着银龙,雨顷刻落在汹涌的水面,雷奔电掣,浓重的危险逐渐靠近。

  顾将军看着水面上的雷云,塔内嘶吼安静下来,也被这股天雷吓得瑟瑟发抖:“真是不省事,这种时候下什么雨,去一百人护好主城。”

  “是。”士兵训练有序,很快由另一个小将军领着队回到主城。

  “怎么还不出来。”顾将军守的腿都麻了。

  郁作清只要靠水流动的声音给景鹤指路就行,不过一会,他们就从那只眼睛里走了出来。

  之前眼睛泛着如恶狼一样凶恶的眼光,现在就只有两颗石头的瞳孔,泛不出任何光泽。

  郁作清问道:“师傅,妖塔里的东西呢。”

  “叫小家伙吃了。”景鹤捏着小魔气的尾巴。

  那道黄符包裹的小魔气胖了不少,坠着尾巴在空气中游着,唧唧叫着。

  景鹤一放开他,它就游过来黏在郁作清手中不肯离去,趴在手上,用肚皮蹭着郁作清的手心,发出呼噜噜舒服的声音。

  见有东西要和它们争宠,在神识中看见这一幕的春花与秋月闹腾的要出来。

  一麒麟一虎抱着郁作清的两条腿,冲着那只还未有神识的魔气尖叫呲着乳牙。

  “……”景鹤看着两个灵兽一团魔气,默默走开了。

  小孩子脾气的争宠,他才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