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月亮都能想到景鹤这朵高岭之花,纯洁清雅的一面被推翻,只有对他的图谋不轨和蓄谋已久。

  天仙第一仙,不过如此,等天下人笑他识人不清喜魔成痴吧!

  郁作清自认扳回了一句,他掩盖自己越想越热的脸,埋进小白虎的肚皮降温。

  一夜无梦。

  早起练功,郁作清都可以避开景鹤,自己在后山打了一套功法,松骨益气,精炼动作,然后跑去搅乱后山的灵宠,烤了只仙鱼吃,还要分给小白虎,一人一兽好不惬意。

  郁作清的有意闪避景鹤也看在眼里,无事也不会去叨扰他。

  直到阅卷夫子举着那份篡改的试题跑到景鹤面前质问:“景仙君,你看这……”

  景鹤接过试卷,上面洋洋洒洒满是豪爽之言,不少题目都着重笔墨作为修改,答辩语言粗俗,描述过程露骨,不知道的还以为手上的是人间小禁书,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这是小徒的试题?”

  他天生记忆力优异他人,就算没去学堂也不该这般放肆。

  景鹤示意夫子莫气,给他倒上杯茶,将小徒弟写的试卷细看,只是当看见对于□□处理态度时眉心一跳,确实有些过于狠辣。

  “他写的没错,就是难听了点。”景鹤认同道。

  夫子没想到景鹤这般宠徒:“仙君,这直接篡改题目,您不管管?这性子也太过大胆,改题是小,小小年纪就手段了得,您不怕他逆反。”

  “夫子,安静。”景鹤打断他未尽之言:“慎言。”

  “题错了,改了有什么不对,魔界中人的弱点不同,纸上谈兵的假象只会害弟子误解,他没错,夫子还请收回那翻话。”

  “哎,你这。”夫子低头道歉,没想到景仙君与那小儿而言如此重要,这让他如何与三长老交待。

  “无事就走吧。”景鹤挥动一片云彩,用灵力拽着夫子将他送出主峰,随后加大的护山阵法,避免外人再次跨入此处。

  峰外,三长老见他被遣散出来,有些不耐,问道:“怎么,失败了?”

  夫子拱手道:“仙君只说了几句就不愿再听。”

  “顽固!”三长老吼了一句,摔碎腰间挂的玉佩泄愤:“他徒弟侮辱瑾儿,我还未找他算账,篡改试题答得一塌糊涂,护得倒是挺好,有本事护一辈子,等着,你就给他写满分。”

  夫子不解:“那这试题的问题,与他人不同该如何处理。”

  三长老诡异一笑,手上一只毒蝎爬出来,在他身上缓缓移动着:“你将郁作清重新设一个排名,与其他人隔开,就说是景仙君这么办的。”

  夫子恍然大悟,直呼妙:“长老是想让弟子怀疑景仙君用职权压迫保弟子。”

  三长老:“动动脑子,别什么都靠我,之前的玉府和李府搅乱浑水,好处全让景鹤占了,他倒是有了好名声,这次不许失败,他师傅的错就让郁作清来背。”

  三长老诡异的脸上泛出不正常异色,手指近乎变形的扭曲,又被他一根根掰了回去。

  “景鹤!”三长老此生最恨他,那接下来天穹宗,谁也别想好过。

  水落昭然(五)

  “三长老息怒,此事错在景仙君过于护徒,十有八九可成。”夫子拂去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不愧是元婴期的压迫,露出的丁点灵力都能让他感到危险。

  三长老鼻子轻哼鄙夷,在毒蝎背上拍拍。

  那只毒蝎跑到夫子的手背用尾巴刺进去,一滴毒液随之注入体内。

  夫子守着疼,顺从那只蝎子在它手上来回爬,毛骨悚然的感受被强压着。

  他倒吸口气,将头埋在胸口:“不负长老所托。”

  三长老交待道:“五日后,冥轩峰取解药,要是失败的话,就别来了。”

  三长老一踩白云随风而去,原地的夫子应了句是,直接瘫软在地上。

  妻儿还在三长老的手里,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是不干,他们哪还能活命。

  夫子一错再错,却别无选择,只好朝这条路走下去,黑色将迷雾遮罩,只剩这条危险万分的活路可走。

  暗处的毒物侵蚀神识间的金丹小人,他并未发现,自己站起来时半只眼睛透着暗红色阴暗,只刹那间不适感退散。

  破日高升,天灰蒙蒙亮,初晨照耀在天穷宗前,枫树抽着纸条,曜红颜色愈发偏暗。

  苍茫云野中几束阳光别具一格,偏爱在房梁刷上层釉色。

  学堂榜前已经来了不少弟子,三五成对,静等夫子张贴名单。

  一位细心的弟子发现竟然立起两个榜单,与随行的那位青衣男子问道:“历年只有一个榜,今年是出了什么新的方式吗。”

  “不知。”

  经这句话提醒,不少人也发现了这点,那个榜单的位置更是在学堂门前正中央,要是贴个什么在那个地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让让!”夫子声如洪钟,弟子纷纷退到两侧。

  两张榜单向上高抛后直接张贴到学堂前,在四角贴上屏障符保护榜单不受风雨侵害。

  众人发现,门前瞩目的榜单上还印着着那名弟子写满飘红的卷子。

  ”郁作清,郁作清是谁?”

  “卷子上简直一派胡言,还得了甲等。”

  有人不满,有人疑惑,在弟子间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