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OK。”艾尔·格林诺威将指尖按在左眼的下眼睑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旋即微微用力。
会议室内一瞬间静极。
艾尔·格林诺威的心中冒出了不详的预感，之前审讯室中麦卡锡夫人癫狂而绝望的模样又一次浮上心头。
她快走两步, 将托盘放在会议桌上, 转头进了卫生间。
她瞪着卫生间里的镜子。
原本被眼睑遮挡住的眼白部位, 一个血色的斑点赫然在上。
***
将那个闯入他们世界的小博士扔出去, 还顺手帮他抹去了那个恶魔印记, 贝利亚拥住康斯坦丁, 嘴唇亲了亲他的耳廓, 道：“我们继续？”
“嗯……”康斯坦丁故意拉长了声音, 然后摇头, “不继续。”
贝利亚眼中的失望显而易见。
“干脆点。”康斯坦丁歪头撞了一下贝利亚的头，“我们直奔正题。”
“那……”
“拿冲浪板去。”康斯坦丁扯掉领带，他不喜欢将领带系得板板正正, 之前要不是为了乔尼·犹他的人设，他早就松松这领带了。
贝利亚刚才说想要趁他们去夏威夷旅游之前跟他一起将冲浪学会了, 正好梦里可以调整时间和海浪的强度，是个学冲浪的好地方。康斯坦丁本来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的, 但看在贝利亚的份上, 他决定试试。
贝利亚：“……哦。”
与此同时, 哥谭警局某会议室中，在见到艾尔·格林诺威眼中的血色斑点后, 德里克·摩根刚安慰对方两句“眼球小血管破裂, 等两天就好”, 这边斯潘塞·瑞德就将他刚才做梦的经历说给了众人。
“瑞德。”BAU长老级组员杰森·吉迪恩沉声开口，“不要混淆了梦境和现实。”
“没错, 瑞德，我以为你是个无神论者。”组长亚伦·霍奇纳跟着道。
“Baby kid。”德里克·摩根一把抓住斯潘塞·瑞德，大手揉着他棕色的头发，“这里没有兔子洞，我已经查看过了。”
就连眼中带上了标记的艾尔·格林诺威在短暂的慌乱后都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瑞德想太多，不要让心理暗示放大身体的某些症状，要注意调节心态。
斯潘塞·瑞德：“……那艾尔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血色斑点啊，跟所有受害人一样的血色斑点啊。
艾尔·格林诺威摸了摸左眼，她刚才是被吓了一跳，但多年的唯物主义科学世界观不是假的，吓一下不至于立刻坍塌。她想了想，道：“我去检查一下身体，如果是普通的眼球小血管破裂就算了。如果真的是因为药物作用，正好可以研究一下，说不定能够根据药物来锁定犯罪嫌疑人。如果犯罪嫌疑人的下一个目标是我，我可以当诱饵将他/她钓出来。”
慌乱不过三秒钟，行事干脆利落的女探员就想出利用她现状的用法一二三了。
碎三观是个过程，显然，没有经历过跟斯潘塞·瑞德相同奇幻经历的其他侧写师们并不会被斯潘塞·瑞德的三言两语所打动，即使他是他们信任的重要同伴。
斯潘塞·瑞德被自己信服的长辈和同事这么一说，也有些怀疑自己是神经过敏了，毕竟他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证明那个梦境不是他臆想出来的东西，鉴于他眼中并没有跟艾尔·格林诺威一样的血色斑点。
梦里有，现实没有，是他因为这个案子过于离奇所以想太多了？
醒醒啊，斯潘塞·瑞德，你难道忘记上一个案子有多少媒体信誓旦旦说是吸血鬼作案，结果到最后就是一个吸血鬼狂热爱好者的模仿作案。
迟疑了片刻，斯潘塞·瑞德抬手看了一下腕表，还未到中午。
他下了决心。
“我再去现场查看一下。”
“瑞德，我跟你一起。”德里克·摩根主动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斯潘塞·瑞德抓起那杯艾尔特意给他准备的黑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冲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哇哦，我们的男孩真是干劲十足呢。”
德里克·摩根不禁感慨道。
***
斯潘塞·瑞德打车来到上东区小麦卡锡先生所在的那栋公寓楼，因为发生过凶案，这栋公寓暂时被警方的警戒线封了起来。在斯潘塞·瑞德准备用备用钥匙打开公寓大门的时候，他听到了门板后传来一声响动。
里面有人！
不会是麦卡锡夫人和小麦卡锡先生，难道是回到凶案现场的犯罪嫌疑人？！
斯潘塞·瑞德猛地转动钥匙，然后抬脚对着房门就是一脚，脚底板与公寓大门的剧烈碰撞让斯潘塞·瑞德瞬间皱起了脸，疼的。
见惯了摩根踹门，熟练轻松又写意，以为自己也能够轻松做到的斯潘塞·瑞德吃了一个教训。
但是，BAU的小博士还是非常坚强的。
他没有停下自己冲进公寓中的脚步，一把拔出了别在腰前的配-枪，大喊道：“FBI！”
枪口所向，空无一人。
斯潘塞·瑞德抿紧嘴唇，双手举枪，他认真回想着FBI学院的教导，以着他的记忆力，他甚至能够完美复述出当时教官的每一个单词和说话时的表情，但同样的动作摆在他身上就处处透着僵硬，直让攀附在天花板上的少年嘴角轻抽，忍不住怀疑对方FBI的身份。
这是配-枪FBI？
仿佛在逗他。
能够凭智商和一切纸面上的完美考核让FBI处处开绿灯，斯潘塞·瑞德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FBI了。
轻而易举地在斯潘塞·瑞德紧张兮兮的搜查中脱身的杰森·二代罗宾·陶德灵巧地窜上这栋公寓楼的天台，恍若自语一般道：“什么？那还真是一个FBI？还是个SSA？提、小红，你都没看到那个斯潘塞·瑞德将配-枪别到了哪里，你能想象吗，前腰！这是在故意告诉别人自己带枪了吗？看到他，我觉得我现在就能去报考FBI……”
虽然主管蝙蝠洞的情报后勤，但提姆·德雷克在杰森·陶德走马上任后也跟着一起出道，给自己取了一个“红罗宾”的外号，跟着阿尔弗雷德一起镇守蝙蝠洞。不过，提姆并没有放松自己武技方面的训练。不奢望能有杰森的武力值，最起码得有个三分之二的实力。杰森还在长身体，他需要充足睡眠，不能每晚都熬夜巡逻，替班轮换是很有必要的。
用康斯坦丁先生的话就是：一个罗宾也是养，两个罗宾也是带，轮班不好吗，为什么只能留一个？
提姆积极响应：康斯坦丁先生说得对啊。
只可惜在各项技能点上，提姆的观察力和情报收集能力是最强的，但在武技上，他在蝙蝠一家的范围内只能算是过得去，暂时还没有夜巡资格。至于达米安，年龄这一短板直接堵住了他的路。
蝙蝠侠现在算是有两个罗宾，一个号志灯配色罗宾，一个黑红配色的红罗宾，每个单拎出来，蝙蝠侠还算是放心，但只要他们凑在一起搞事，蝙蝠侠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见到不平事就热血上头恨不能将对方打到半身不遂好让对方后半辈子在忏悔中渡过的杰森，一个对着杰森只会说“是是是”和“好好好”的提姆，蝙蝠侠担心他一个没看住，他们两个就一起上了天。
对此，提姆表示，这是来自于蝙蝠侠的偏见，即使蝙蝠侠是他和杰森都认可的父亲和导师，他也不认。
比如现在——
“FBI下属BAU小组中的高级特别探员都是侧写师，擅长根据人的微表情、语言、动作、衣着来进行侧写，杰森，你要小心。”
瞧，他都提醒杰森小心谨慎了。
他们是强强联合，才不是互相带飘。
提姆坐在蝙蝠洞中敲敲打打，他熟门熟路地黑进了哥谭某普通级别精神疗养院的安保系统中。他们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警方和坚信科学的FBI探员，杰森之前的感觉和这个案件本身的异常之处都让提姆相信杰森的判断，这是一起超自然案件。
他们比警方更相信麦卡锡夫人的证词，也比精神疗养院那边更关注麦卡锡夫人的状况。
结果，这么一看，提姆的表情顿时就严肃起来，急声道：“杰伊，麦卡锡夫人那边不对劲。”
从精神疗养院同步窃取的监控视频上，躺在病床上的黑皮肤女人正在痛苦地挣动着手脚，乍看上去像是在跟空气做斗争，诡异又可笑，但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就能够知道，这不是在演戏，她正在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提姆当机立断，直接道：“我拉动麦卡锡夫人房间的警报了。”
如果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是一个与梦境有关的恶魔，那么，让受害人从噩梦中醒来或许是一个暂时摆脱恶魔追杀的好机会。
“别这么干。”杰森开口阻止，“你直接拉动整个精神病院的火警。院方如果只看到麦卡锡夫人的异常，他们第一时间绝对是一管镇定剂下去。”
这一管镇定剂下去，就算是将麦卡锡夫人整个人交到梦之恶魔玛拉手上了。
“没错没错，杰伊你说得对。”提姆恍然，他在操作台上飞快动作，直接拉响了那个精神疗养院的火警警报。
刺耳的鸣笛声响彻整个精神疗养院，不少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各处查看，生怕这里发生什么问题。而在提姆的目光紧盯下，监控视频中的麦卡锡夫人猛地坐起了身体，双眼大睁。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脚近乎抽搐地颤抖着。
她暂时从看不到的毒手下挣脱出来了。
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忽然抬手掩面，崩溃地大哭起来。
“麦卡锡夫人？”医护人员听到响动，她打开病房门，试图安抚麦卡锡夫人崩溃的情绪，口中道：“医院并没有什么失火，您可以放心，我们……”
“我要跟我的儿子通话！”
“麦卡锡夫人……”
“我要跟我的儿子通话！”
“……好的，请跟我这边来。”
麦卡锡夫人出院了。
对于杰森而言，麦卡锡夫人出院是一件好事，他晚上不必琢磨着怎样夜探精神病院了。还未成年就这点不好，无论是假装FBI还是掷钱富二代都没人会相信。
驱魔总共分几步？
杰森少年和提姆少年搬空了便利店的食用盐，征用了之前布鲁斯·韦恩从梵蒂冈弄来的圣十字架和圣水，往号志灯色罗宾制服里塞了一本他内心其实嗤之以鼻的《圣经》，踏上了夜巡的征途。
布鲁斯·蝙蝠侠·韦恩：这两个小崽子仿佛当他是个瞎子。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说服其他人不成反被压制的小博士#
瑞德：真的跟超自然力量有关，信我……你们说的也很有道理……我是没证据，但是……
BAU：要相信科学啊baby k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