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其余人纷纷停了话,跟着望去。

  只见门口冲进来一个浑身带血的弟子,喊道:“不好了掌门……”然而尚未说完,身后已经进来两人,玄衣黑袍,高贵冷傲。

  柳清歌猛地拍桌暴起,喝道:“洛冰河!”

  齐清萋也唰地站起:“你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

  洛冰河冷冷扫视众人,嗤道:“一群蝼蚁,有何不敢?”

  此话一出,乘鸾瞬间出鞘,齐清萋也拔剑袭去,漠北君一步跨上挡在洛冰河身前,掌中冰霜缭绕,一群人于殿中斗起来。

  洛冰河目光直直钉向木清芳,一步步朝他走去。还有几丈距离时,岳清源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木清芳。“阁下这是何意?从我苍穹山派劫走一个尚未归还,这是又要劫走第二个了?”

  “掌门不必担心,用完了我就还给你。”

  木清芳堂堂一届峰主被他说得如一件器物一般,饶是温和如岳清源也沉了脸。“阁下未免太过放肆!”说着手持玄肃,连剑带鞘狠狠钉过去,势头如疾风过境,洛冰河横剑抵了会儿才泄完劲道。

  洛冰河冷冷牵起唇角,周身猛地爆出一团魔息,黑气席卷。

  岳清源持剑抵御,稳如泰山,木清芳却没这个能力,被震得几步后退,退到了尚清华身边。

  岳清源挟剑压上,两人缠斗起来。玄肃没有出鞘,但漏出的一丝灵力,还是让洛冰河嗅出了磅礴的味道。

  他志不在此,不欲缠斗。一掌打出震退岳清源。

  心魔划出裂隙,他瞬身闪至木清芳身前,一把制住便拉进裂隙,却被赶来的岳清源拉住了木清芳另一只胳膊。

  两人都不欲放手,也都不愿伤木清芳,便都没有太使力,堪堪僵持着。

  尚清华在一旁一副“不关我事,当我透明”的样子,但在漠北君冒着寒气的一眼扫过来时,还是瑟缩一下,拔出了一生统共就没拔出过几次的剑,划向了岳木二人连接处。

  岳清源被迫放手,木清芳被拉进了裂隙,漠北君瞬间闪至。尚清华看了看周围都一副要吃了他似的同僚,吓得一抖,也忙不迭跳进了裂隙。

  裂隙迅速合上,把齐清萋凌厉的一声“叛徒”挡在了外面,尚清华痛苦地心想:完了,娘家没了。看了眼身边冒着腾腾寒气的漠北君,心酸得泪流成河,以后只有一条大腿可以抱了。

  裂隙直通幻花阁外,漠北君自觉退下,尚清华立即几声“大王”奉上,顶着漠北君带着寒气的视线,紧跟着走了。

  洛冰河把木清芳请进去。

  木清芳立于大厅中央面色不善

  洛冰河刚才在苍穹山时姿态轻蔑,此时却神色尊敬,“木先生。”

  木清芳道:“阁下称呼我为木先生,这究竟是承认自己属苍穹山门下还是不承认?”

  洛冰河道:“承认与不承认,有干系吗?”

  “如果不承认,为何言语之间仍称呼沈师兄为师尊?如果承认,你理应唤我一声师叔,又为何打伤苍穹山弟子,将我挟持到此?”

  洛冰河道:“请木先生来,自是为了看看我师尊。”

  木清芳哂道:“沈师兄已在花月城众目睽睽之下自爆而亡,灵力尽散,如今只怕是连尸身都早已溃烂腐朽。木某自问没法子教人起死回生。”

  木清芳向来脾性温和,此时几番问答却连连逆着洛冰河。

  洛冰河冷冷道:“请木先生看看便是。”

  幻花阁内冷气逼人,两人前后踏入门槛,大门旋即紧闭。

  洛冰河将坐化台上垂下的纱帷系起。木清芳弯腰察看,却下一秒便弹直了腰,把纱帷放下,脸扭曲了下,他道:“你用什么方法保存他尸体的?”

  洛冰河轻描淡写,“木先生是千草峰峰主,怎么保存而不破坏肉身,你比我清楚。”

  顿了半晌,木清芳原先那拒绝配合的软钉子态度终是垮了下来,“你这样每日给沈师兄的尸身强行灌输灵力,除了勉强让他躯体不腐烂和耗费巨额灵力,没有任何作用。而且只要有一日停止,就将前功尽弃。恕我直言,沈师兄他已经……”

  洛冰河打断他,“千草峰医术冠绝天下,木先生又是一峰之主,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木清芳道:“没有办法。”

  如此顽固,洛冰河原本就不多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冷笑:“没有办法就想办法。在想到办法之前,苍穹山,木先生就不必回去了!”

  他猛一挥袖,幻花阁的大门砰地向两侧掀开,木清芳一怔,人已经被震了出去,立刻涌上来一群等候多时的身着鹅黄色校服的弟子将他押住,大门随即合拢。

  屋里只剩下他和沈清秋。

  一阵阴风来回,烛火摇曳,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