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都是弟子的不对,是弟子愚昧不懂师尊的苦心!泪水很快糊了整张脸,肩膀也剧烈抽动起来。他怕自己失控,赶紧跑出去,却仍注意着没有发出声响。

  他摊坐在竹舍后面,抹着泪。

  一天下来体力透支,太累了,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听到声响已是第二日,天还朦胧未亮。

  他警觉地直起身。

  有人道:“师弟,刚才看过,清秋如何?”

  话语透着紧张。

  是掌门的声音,掌门回来了。

  “性命保住了,五日内便可醒来。”声音低落,“我昨日来看过后,回去就查遍了所有的古籍文献,然而都并无记载,只有一两本略略提到,也只说“无可解”确实无可解。羞愧的是,我自己也才疏学浅无法配出解药。”

  看来是木师叔。

  掌门道:“不,错不在你,是魔族歹毒,也怪我偏偏这个时候离山!”

  “怎能怪掌门师兄,仙剑大会乃是修真界大事,需有掌门在场,若不是我愚钝没有发现魔族入侵,也不会让沈师兄独自抗下此次祸乱!”

  “唉,不要讲了,木师弟一夜没睡,早些休息吧,清秋还得靠你。”

  “掌门师兄也是一夜没合眼,急急回山,此时还有些时间,师兄也去休息吧。”

  “不了,山上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处理,师弟快些回去吧。”

  洛冰河等了会,猜测掌门和木师叔都走了才出来。虽然暂时还无法全部解毒,但师尊性命无忧且五日内便会醒来!他激动地热泪盈眶。师尊这么久没吃东西,醒来一定会又虚弱又饿的,他得做些粥才行!

  为了确保师尊一醒来就能吃到热腾腾的粥,他每隔一个时辰就重做一道。

  

  、魔侵(5)

  两日过去了,期间柳师叔来过一趟,让大师兄看到师尊醒了就去叫他。

  为了避免矛盾,他守着师尊这几日,看到大师兄来了就躲起来,日子也算安宁。

  今日大师兄端着盘子例常又来了,洛冰河赶紧躲着。却听大师兄进去后,盘子一摔喊道:“师尊你可算醒了!”

  洛冰河一震,眼睛瞬间睁大。

  明矾兴奋地又嚎了一声:“师尊你可算醒了!”扑上床头呜呜哭起来,眼角忽瞥见门口站着一人,回头呵斥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转头对沈清秋道:“不知道这小子犯了什么病,非要杵在这里,像根棍子似的,不知道师尊看了你就心烦吗?撵他也不走。”

  沈清秋一摆手:“……无妨。随他。”

  明矾道:“柳师叔说您醒了就告诉他,我这就去叫柳师叔、木师叔和掌门去!”说完一咕噜往门外冲去。

  洛冰河让开路,见他走远了,仍没有离开,只定定望着屋内。沈清秋躺在床上,被子滑下去了些,整个人透着股虚弱。

  慢慢坐直了,“可是有话要说?那便进来。”

  洛冰河依言走进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沈清秋床前,抬起头,目光炽热且愧疚:“请师尊原谅弟子以往的愚昧无知。弟子原先以为,师尊并不十分关心自己。直到第三场比试之后,我才明白师尊往日的苦心。”

  他认真道,“从今往后,弟子一定尽心尽责服侍师尊,唯师尊命是从。”

  沈清秋默然片刻,道:“你明白就好。你先起来吧。”

  洛冰河慢慢站起身,却没离去,姿态略有忸怩,脸颊渐飘飞红。

  沈清秋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洛冰河道:“师尊睡了许多天,刚刚醒来,不知是否有胃口?”

  沈清秋顿了下,“很有,你端上来吧。”

  洛冰河立刻跑去厨房,这几日每隔一时辰就重做的粥总算是派上用场了。细瓷的碗上还冒着腾腾热气,里面雪白的粥米,细碎的葱花,鲜美的肉沫,恰到好处的姜丝儿,看着就鲜美可口。

  他扶着沈清秋从床上坐起,又拿来软枕垫在后面,调整了几次角度直到舒适了才让他靠上,然后小心地递上粥碗,殷勤地就差亲手把粥米喂到沈清秋嘴里了。

  沈清秋接过碗吃了几口,吃的很慢,像是在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