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响起一片哄笑声。洛冰河眉头皱得更深,还是道:“脚蹬本就是用来踩的,若是大师兄让我擦的目的是锻炼我,那我会听命的。”说完不待大师兄回话已经转身拿来抹布开始擦脚蹬。

  明帆等人在一旁说说笑笑抱胸看热闹,忽然陈达从白石阶梯上跑下来,叫道:“师尊来啦!师尊来啦!”

  明矾等人迅速站直,洛冰河也停下动作,齐望着阶梯。

  苍穹山派通天梯高耸入云,沈清秋一袭素白长衫、轻袍缓带自云端慢慢走下,左腰悬剑,右手执扇,气质修雅,眉目清冷,细软的长发随微风飘摇间宛如谪仙踏云。

  沈清秋走下最后一级白石阶梯,明帆洛冰河等人弯腰恭敬道:“师尊。”

  沈清秋点点头,缓步走入马车。

  洛冰河突然被推了下,只见大师兄不满道:“还愣什么?要上路了师尊要带的东西都放好了吗?”

  洛冰河猛的回神,惊道:“还差一样!”拔腿就去拿。

  他双手端着白玉棋盘,这是师尊每次出行必带的东西。他又害怕又崇敬的走向马车,把东西搬上去时,紧张的手一直在抖。

  忽然一柄折扇探出,挑起帘子,洛冰河一抬头正对上师尊的眼睛。

  见师尊神色复杂的打量自己,微微一愣,恭敬地反应道:“师尊。”

  沈清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唔”了一声,收回折扇,放下帘子。

  明帆飞身上马骑到队伍前面,检查了下,道:“好了,准备。”众弟子一一上马,洛冰河闻言快步走到栓马匹的地方,却见没有空出来的马了。

  正尴尬的不知所措,大师兄得意洋洋的声音在一阵窃笑中传来:“实在是马匹紧缺,只好委屈师弟你一回了。而且师弟根基差,刚好也趁此机会锻炼锻炼。”

  苍穹山派作为修真界第一大派,资源富裕,怎会差一匹马。

  明矾道:“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满吗?”

  洛冰河平稳地说了两个字:“不敢。”

  这时,一阵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传来,宁婴婴到了,“师兄,你们在说什么呀?”

  一阵微风吹过,马车车帘微动。

  宁婴婴看到洛冰河没马,兴冲冲招手道:“阿洛,马不够吗?你来和我共乘吧!”

  明帆的脸顿时黑了。

  洛冰河知道大师兄喜欢宁婴婴师姐,若是答应了恐怕以后的日子就更麻烦了,正头疼如何婉拒,马车中传来温润却威严的声音:“婴婴别胡闹,男女授受不亲,和师弟再亲也要有个限度。明矾。为何磨蹭了这许久,还不出发?”

  明帆大喜,立刻催动队伍出发。

  队伍迅速动起来,明帆一马当先骑在最前,意气风发地领路。马车行进间,车帘摇摆。

  洛冰河疲惫地跑在队伍最后,走一阵跑一阵。他实在是没力气了,一晚没睡忙到现在,一个人把所有的东西从清静峰搬下通天长梯并整理收拾好,累得全身又酸又痛,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时不时还有马匹绕着他,故意激起一阵尘土,弄得他一头一脸。

  宁婴婴劝阻他们,根本毫无用处,她急的策马靠近马车,对车里道:“师尊!你看看师兄他们!”

  马车里不咸不淡道:“他们怎么了”

  宁婴婴声带委屈,不依道:“他们这样欺负人,您也不说说他们。在这样下去……师尊您教的徒弟,都成什么啦!”

  马车里“哦”了一声,“洛冰河,你过来。”

  洛冰河面色平淡,应了声“是”,便走上前去。

  明帆等人幸灾乐祸,以为师尊是要把洛冰河逮近教训,却见师尊用折扇挑起了帘子,朝洛冰河抬了抬下巴,目光瞥向车厢内。虽没说话,但这个动作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

  宁婴婴高兴道:“阿洛,快上车呀,师尊让你和他同乘呢!”

  明帆等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还是师尊吗?师尊怎么会允许洛冰河跟他同坐一起?!要不是深知师尊得道多年,简直都要怀疑师尊被邪魔附体了!

  洛冰河也是整个愣住了。可他反应快,没迟疑多久,便答道:“多谢师尊。”登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宽敞又舒适,车壁和车顶上都刻有精致的雕纹,清新雅致。

  洛冰河老老实实,正襟危坐在马车的角落,想起自己满是灰尘的衣服,手脚立刻规规矩矩不敢动,怕自己还打着补丁的衣服把马车弄脏了。

  正紧张着,忽然听到一声清浅的笑声,忍不住看了过去。

  老实说,说洛冰河不惊讶,那是假的。虽说自己一直对师尊尊敬有加,但师尊对他如何、看他如何,他一向心理还是有数的。先前以为叫自己上车,必然是有更厉害的在等着,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师尊理都懒得理他,自顾自打起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