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恒被吊在半空,不停的滴血,而江烁则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两人都没有一点动静。

  白开立刻跑到秦一恒身下,瞄准了横梁下的麻绳,砰砰两枪,绳索断了,秦一恒的身体坠下,被白开接住。

  白开立刻去探鼻息,虽然微弱,但人还活着。

  秦一恒突然微微睁开了眼睛,看见白开,又努力扭头仿佛在搜寻什么。

  白开立刻说:“一恒,你没事吧?幸亏你提前打了招呼!快告诉我,凶手是谁?我这就去把他逮捕归案!”

  秦一恒终于看见一旁的江烁,只见江烁双目紧闭,嘴角和下巴上都是血,连前襟都沾满血污。

  “是江烁?”白开顺着秦一恒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正是江烁。

  “不、不是江烁……”秦一恒眼中含泪,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人又晕厥过去。

  “一恒!”

  【03】

  江烁与秦一恒两人被送医。

  由于高昂的医药费,在医生说了他没有生命危险后,江烁就被接回了大杂院。

  回到大杂院后,又过了几天,已经是年三十的下午。

  江烁醒了。

  “你终于醒了!”不言师父偷偷抹了一把泪。

  “我……”江烁环顾房间,“我这是在哪?你是谁?”

  “江烁,你……你不会又失忆了吧?”不言师父发觉江烁的状态不太对。

  “江烁?”江烁听到这个名字,思考了一会,说,“我不叫江烁,我是——六指。”

  【04】

  秦一恒住院期间也一直在昏迷,中途短暂的醒了两次,可是每次醒的时间都太短。

  直到大年三十的下午,秦一恒从昏睡的状态醒了过来,这次他没有重新昏过去。

  他一醒来,就看见在床头陪床的秦義。

  秦義的白头发好像又多了许多。

  “父亲……”

  【05】

  “六指?”不言师父眼泪也没了,吸了一口烟,又去摸了摸江烁的额头,“江烁,你不会是生病,把脑子搞坏了吧?”

  “我就是六指。”江烁开口,眼神里是冷冷的寒光。

  “江烁,你知道六指是谁吗?”不言师父有些无语,说,“那可是大人物!要你真是六指,哪会在我们大杂院待了一年也没人寻你?”

  “不言师父,”江烁坐在床上,目光依然冷冷的,他看向不言师父,这样冰冷的目光,不言师父从来没有在江烁脸上看过,“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希望我恢复记忆,你想要的是一个没有过去的江烁,是一个只能留在大杂院陪你的江烁。而不是一个能记起过去记忆的江烁,一个有了记忆就会离开的江烁。”

  不言师父脸色很差,他站起身,敲了敲烟杆,走到门口,背着江烁,说:“江烁啊……不管你是江烁也好,六指也罢,不管你记不记得你的过去,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我对你只有一个希望……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言师父说完走出了房门,顺手带上了门,免得外头的风雪吹了进来。

  房间的地上摆着一个火盆,火盆里的炭火烧得很旺——这是大杂院的人都舍不得的燃炭方式,炭火很旺,房间里暖融融的。

  【06】

  秦一恒被接回了家。

  明明是熟悉的地方,明明也没有离开几天,但他总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餐厅的只有秦義,秦一恒和秦一持三人,餐桌上摆了几道菜品。

  “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简简单单吃顿年夜饭。”秦義指着桌面上说,“我给家里下人都放了假,这几道菜都是我做的。你们俩个好多年没吃过我给你们做的菜了吧?”

  秦一恒看着桌面上的菜,说:“从母亲走后,这是您第一次下厨。”

  秦一持见氛围有些不太对,立刻说:“父亲厨艺一绝,当年母亲看中父亲,大概也是因为父亲做菜太好吃了吧!”

  秦義哈哈笑了两声,说:“快吃吧,等会菜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