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近怎么你都没有去找我,我可是在大杂院天天盼着你来啊!”江烁言辞恳切,声情并茂,“我可太想你了。”

  秦一恒对于江烁这种肉麻的表现却视而不见,一本正经地说:“你为什么不找元大小姐给你介绍个事做呢?她可是元大都督独生女,掌上明珠,只要她肯,想必能为你谋份不错的工作,何必非要去做这房屋买卖?”

  江烁一听,嗤之以鼻,说:“靠女人算什么男人!我——江烁,肯定能靠自己,在这常山州混出个名堂来的!”

  秦一恒听了,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江烁却没顾得等秦一恒说话,刚刚义薄云天的口气也怂了下来,说:“哎,秦二,你该不会是觉得给我的兼职报酬太高,后悔了,所以最近才没找我的吧?这个报酬好说的,便宜点也没问题。”

  秦一恒笑了笑,说:“这可是你说的。”

  江烁见秦一恒这么说,也笑起来:“秦二,你也太过分了吧!好歹也客气客气,拒绝两回意思意思吧!”

  秦一恒抿嘴微笑:“我这最近正好有个需要□□的客户,不知道……”

  “我愿意!”江烁脸上笑开了花。

  【03】

  两天后,常山州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常山州的雪景美是真的美,处处银妆素裹,一片白茫茫。但冷也是真的冷,街上行人都尽量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份素色更是衬托出常山州处处可见的鲜艳。今年常山州的女人们时兴穿着花色外套,配着各式大毛领,抹一张白脸,弯弯的漆黑眉毛,脸颊涂上粉扑扑的腮红,嘴唇再涂上鲜红色的口红,在白雪的映衬下,一个个都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江烁坐在秦一恒的车里,朝车外东张西望:“秦二,你看她们一个个的,都把嘴巴涂得那么红干什么!大老远的,我还没看清脸,就先看到大红嘴唇了。”

  秦一恒一边开车,一边瞄了一眼路边的行人,说:“从心理学上来说,红色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颜色,它鲜艳热烈吸引人眼球,但同时它也代表了危险和有毒。”

  江烁无语地看着秦一恒:“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问你。”

  秦一恒笑笑:“你可能没注意,今年有家卖化妆品的老板,请了常山州最红的歌女红玫做了他们的口红广告,又给常山州几个有名的女明星还有名媛送了他们的口红,搞得这种红色口红一下子就成了潮流。”

  “红玫?”江烁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来了精神,“就是那个常山州那个大歌舞厅莱斯登的头牌红玫?”

  “哟,你还知道这个名字,看来你也挺关注她的嘛。”秦一恒打趣。

  “我其实还好,主要是我们大杂院的那个胖丫头妞妞,动不动就念叨这个名字,说红玫是她的目标。”江烁说,“妞妞唱歌也很好听的,就是……有那么一点点胖。”

  秦一恒听了,笑起来:“对,也就比红玫胖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江烁也笑起来:“哎,小女孩嘛,也就做做白日梦,她高兴就行啦!”

  “你知道我今天带你去见的客户是谁吗?”秦一恒脸上的笑容减淡,目光还是关注着道路情况。

  “我哪知道。不是你自己不让我问的嘛!”江烁听了秦一恒的问题略微有些不满,但随即长大了嘴,“不会……不会这么巧,就是红玫吧!”

  秦一恒嘴角笑意加深。

  【04】

  独门独户的庭院,红砖墙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好看。

  开门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是红玫身边的丫头。小丫头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素着一张脸,扎了个油光发亮的麻花大辫子,辫子尾端用红绳绕了好几圈,黑发红绳,和丫头那张粉扑扑的脸倒也相衬。

  在讲究的客厅里,江烁第一次见到红玫本人,她披散着头发,穿着暖和的貂绒大衣,在壁炉前看报纸。

  江烁觉得这个红玫和画报上的那个红玫又像又不像。

  像是像在红玫依然画着精致的妆容,和画报上一样。她眉眼弯弯,眼睛格外好看,水汪汪的,哪怕外头还下着雪,冰天雪地的寒冷,也无法冻结她眼睛里的两汪清泉。还有她的红唇,鲜红夺目,娇艳欲滴,但却不过份突出,放在她脸上,那叫一个恰到好处。

  江烁觉得同样是红唇,红玫比他一路上看到的女人都要好看。

  不像则是不像在外形上,画报上的红玫,扭着腰,穿着薄薄的真丝连衣裙,身材曲线妖娆动人,头发是讲究的卷发,打了许多头油,服服帖帖、油亮油亮的。

  但眼前这个红玫,姿势放松,头发披散,似乎刚洗完头,头发还未干透,一缕一缕的散落肩背之处。

  “秦医生,你来了。”红玫开口,声音脆脆的,娇娇的,特别好听,她一边说,一边朝秦一恒伸出手去,她的手却和脸不太一样,明显粗糙许多。

  秦一恒进门之后摘了帽子围巾,但独独没有摘手套,此时便戴着手套轻轻握了握红玫的手指头。

  红玫见状嗤笑一声:“秦医生,你这习惯要是不改过来,怕是要单身一辈子的啰。”

  秦一恒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红玫并没有计较的意思,目光投向江烁:“这就是你同我说的,你的新助理,江……”她明显记不清江烁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