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想了想,突然想起那件事情来,“我想问一下,我可不可以负责打扫陆行鸟鸟棚?”他想用陆行鸟的粪便肥沃那片贫瘠的土地。只可惜奥尔什方摇了摇头,“陆行鸟的鸟棚有专人负责,也不会麻烦挚友亲自去打扫。”他顿了顿,“不过你这样跑来跑去会不会有些累?”毕竟从府邸到营地的距离可不短,光每次都靠着两条腿跑过来,着实是有些不太方便的。

“是有一点,不过还好。”光诚实地回答了,这些距离比起他每天走过的耕地距离,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好接受的。

奥尔什方想了想,“那你先睡吧,在那里肯定不好受,明天我们吃些好一点的,算是庆贺你的归来。喝点酒可以吧?”

光“嗯”了一声,“那就等明天早晨了。”奥尔什方伸手关掉了床头灯,各自道了晚安。可是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好,光扭过头,望着透进来的月光发呆,而奥尔什方侧过了身子,似乎是在数羊,又仿佛不是。外面似乎又下雪了,月光都是昏黄的一片,“奥尔什方。”光开了口。

“嗯?”

“没什么,晚安。”光叹了口气,侧着身子睡了过去。

光醒来的时候奥尔什方已经起床了,另一半床还未来得及收拾,估计是怕吵醒光。从窗子里向外看,阳光很好,天气晴朗,光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椅子上搭着一套衣服,是奥尔什方留下来的。把被子收拾好,男人突然不着急回去了似的,他站在床边,看着远处的骑兵们在训练,嘶吼声惊起了树梢上歇息的鸟儿,丢下一滩积雪。

他四处摸了摸,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双剑被没收了,没了趁手的工具,光讪讪笑了笑,那行吧,就安心做一个园艺工,既来之,则安之。

光下了楼,巨龙首营地里建筑风格类似,男人只能凭着记忆去找到昨天的指挥部,推开门,奥尔什方坐在椅子上,正在和身侧的人交谈着什么。看见光过来,奥尔什方有些激动,他三言两语交代完事情,冲男人招了招手。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他有些神神秘秘的,光的胃口全被他吊起来了,“挚友你先吃早餐,吃完之后我再继续。”蓝发的精灵边说着,边把一包东西递过来——是一个黑面包。“这里吃饭时间很短,我担心你没有吃,特地留了一个等你。”他讲着,又递了一杯热茶过来,“你先吃,挚友连吃东西都充满着美感。”奥尔什方坐在一旁称赞着,又拿过几份文件,趁着光吃饭的空当浏览一下。

黑面包的口感有些粗糙,意外地结实,他不得不用力地咀嚼着。光抬眼望了奥尔什方一眼,他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喝了一口热可可,眉头蹙起来。他蹙起眉很好看,一幅危言危行的模样,奥尔什方似乎察觉到了光的眼神,抬起头来,目光交汇在一起。

光莫名有些脸热,赶忙低下头去啃着干面包,他似乎被噎到了,面红耳赤地去喝茶,又被茶烫到似的,咳嗽了起来。奥尔什方走过来,拍了拍光的背,递过自己的杯子,光接过喝了一口,对于奥尔什方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感觉受之有愧,他似乎在犹豫着怎么同男人开口讲自己异端者的身份。光囫囵吞下一整个面包,奥尔什方也将热茶续上,“吃饱了吗?抱歉,我本来想与你共进早餐的……”

光艰难地将黑面包吞下去,噎得眼泪都出来了,“没事,等你回家我们一起吃……”他一边说着一边吞下一大口热茶,说实话,这里的环境似乎比乌尔达哈还要恶劣,饭菜种类也少,主要是……太冷了。他的目光再一次不自觉地转移到奥尔什方的身上,他穿着厚厚的锁子甲,看起来很笨重的样子,男人的手脚都配上了厚厚的盔甲,奥尔什方哈着热气搓动着双手,他手上还背着厚重的盾牌,上面印着一只独角兽——大概是他们家族的标志吧。男人口中哈出的热气变成了白雾,这里环境的确是恶劣、可他却这样的热情又稳重,真是和环境不相符合的一个男人啊,光这样想着,喝下最后一杯带些苦味的热可可。

奥尔什方站起身,递给了男人一件自己的厚大衣,“你身上这些,可能还不够。”光一边穿衣服一边跟着他向门外走着。

男人带着他走到鸟棚里,有一匹颜色不同的鸟儿,它黑色的羽毛让人想起黑曜石,柔顺而散发着柔和的光亮。这匹陆行鸟似乎与奥尔什方很熟,它亲昵地蹭着奥尔什方的手,男人摘下皮革手套,他的手指纤长,骨节有力,手背因为长期的征战变得有些粗糙,指节也留下了一层薄薄的茧子。蓝发精灵有些兴奋地将光招呼过来,男人也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背。光之前也有过一只陆行鸟,很普通的黄色陆行鸟、却是他之前唯一的伙伴。后来政变时这匹陆行鸟被留在了乌尔达哈,结果怎样他也不知道了,唯一可知的便是这匹陆行鸟不会再因为哨声而出现了。

“怎么了?”奥尔什方看了一眼出神的光,问了一句。

“这匹陆行鸟和你很熟吧。”光回过神来,看着喂陆行鸟野菜的奥尔什方,开了口。

“嗯,是我从小训练的。”奥尔什方笑起来,“挚友,你要试试吗?我打赌你会被它的肉体所惊呆!”他突然又亢奋起来,冲着光挥了挥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