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七五同人)开封小酒馆>第116章 寒食节

  “咦?知风, 你拿的这是什么?!”一大清早,灼灼打扮停当走下楼来,却见谭知风和裳裳一人拿着一串柳条串起的飞燕形状的栩栩如生的精巧的小饼往外走着, 她不禁好奇的问道:“今天是寒食节, 白大哥不是要带我们出去玩儿吗?你们怎么还有空在这里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呀?”

  “寒食节?你就知道出去玩, 你可知道这寒食节的来历?”猗猗在一旁嘲讽她道:“不要以为你穿的花枝招展的出去就能得到什么人的青睐, 人家一和你聊起天来,知道你脑子里空空如也, 还不马上转身就走了?”

  “你这个讨厌的绿衣怪!”灼灼气的七窍生烟:“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知道寒食节是怎么回事?!寒食、寒食不就是这一天大家都不准生火做饭,所以要提前准备一些可以直接吃的食物吗?我只是纳闷,知风手里拿的那一串燕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呀,叫做’子推燕‘,”灼灼猗猗在屋里争吵时, 白玉堂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只见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缎绣氅衣, 里面衬着淡青色的衬袍,清晨的阳光一照,更显得他面白如玉,神采焕然。

  灼灼一瞧只有白玉堂一个人来了, 马上高兴的提着裙子跑了过去, 围着他问个不停:“白大哥,子推燕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挂在门口?”

  猗猗不屑的哼了一声,嘟囔道:“这蠢姑娘花期到了,谭知风你得好好看着她点, 别让她出了门见着个相貌端正的就往上扑……”

  “什么?!”谭知风的反应完全出乎了猗猗的意料, 他不安的拉着猗猗的袖子问道:“你、你说灼灼花期到了,花期到了她会怎么样呢?”

  猗猗纳闷的看了一眼谭知风:“你干嘛这么紧张, 你又不是没见过她这种样子,无非就是比她平时更不可理喻一点罢了。只是你要小心着些,这个时候,她很容易就傻乎乎的被什么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男人骗走了。”

  “是啊。”谭知风自言自语道:“灼灼每年都有花期,她好像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刚说出这句话,几个场景就涌上了谭知风的心头,在这些场景中,灼灼不是穿着半透明的长裙在阳台上放声高歌,就是端着酒杯拉着宾客在舞池里跳个不停,谭知风心里一惊,赶紧闭上了嘴,然而接下来他又想起了那晚徐玕对他说过的话:“……你的花期和别的花不同,一般是在夏天。开的时间也非常短暂。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但……”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拉起谭知风的手望着他,低声对他道:“若你想试一试,这可能是个很好的机会。”

  谭知风当时愣住了,没有来得及问徐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从那之后,这几句话总是在他耳旁回荡。他非常想弄个明白,但他该找谁去问呢?他看了一眼身旁衣袂飘飘,世外高人一样的猗猗,然后又瞧了瞧亲热的拉着白玉堂问东问西的灼灼,再一低头,裳裳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知风哥哥,你刚才说什么?花期?我……我也有花期吗?”

  谭知风顿时觉得头晕脑胀,他拉着裳裳的手把自己那自己那一串胖嘟嘟的小燕子交给了他:“走,和我一起把这个挂出去吧。”

  裳裳听话的点头,忘了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谭知风也因此松了口气。白玉堂还在耐心的对灼灼解释这“子推燕”的来历:“……介子推不肯做官,和他母亲两人隐居在绵山里,晋文公重耳为了让他下山,便命人在山下放火,结果待火势熄灭之后,人们才发现介子推和他的母亲两人抱着山上的一棵树烧死了……”

  “这个晋文公怎么这么坏?”灼灼听了后义愤填膺的道:“人家不想做官就不做,哪里还有放火烧山逼人家出来的道理?最后一个大功臣就这么被他烧死了,难道他一点都不内疚吗!”

  “一点没错,”白玉堂也道:“人各有志,后人总是说介子推太傻,可他只是做他自己想做的,却因此被重耳活活烧死,这不是爱才,这是害才吧?!”

  “裳裳……”谭知风刚想让裳裳坐上自己肩头,好把那一串“子推燕”挂在屋檐下,徐玕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旁,他抬手把谭知风拉了起来,对他们道:“我来吧。”

  谭知风将那一串柳条打个结递给徐玕,徐玕踮起脚,将那草环挂在了屋檐下的突出一小块的铁片上。那里本来是用来挂今天是否开业的木牌的。“今天寒食节。”谭知风说道:“昨日我已经卖了很多点心,今天就不用开门了,咱们跟白大哥一起出去好好玩玩。”

  徐玕看着谭知风充满期待的模样,忍不住嘴角轻扬,点了点头。他们来到酒馆中,灼灼已经把早饭端了上来。然后,她一样一样的介绍着:“这个,是青精饭,用什么木的枝叶,捣出汁水来,然后用这汁水浸泡上好的粳米一两个时辰……将粳米蒸好晒干,等到饭粒变成碧绿色就可以收起来了。”

  “是南烛木。”谭知风道:“也叫旱莲草。来,大家尝尝。”

  瓷白的碗里装着青绿色清香扑鼻的饭,桌上还摆着一碟碟谭知风前些日子腌好的酱菜和各种点心。虽然不能开火做饭,但这一顿早膳他们吃的真不可谓不丰盛。白玉堂面带笑容,拿起一个油绿如玉的糕团对谭知风道:“这是江南地方的青团。用艾叶和糯米做的,我要试试,知风你的手艺如何。”

  白玉堂轻轻咬了一口,唇齿间顿时充满了艾叶的淡淡香味。“嗯,软糯绵香,甜而不腻……不错不错。”

  谭知风笑道:“能得到白大哥你的赞赏,也不枉我昨天忙到大半夜了。来,你再试试这个吧……”

  “哎呀知风,”灼灼吃了一碗青精饭就开始催促道:“今天是要出门踏青的,我可不想把时间都花在吃东西上。昨天白大哥说,今早宫中会派车马去什么皇陵拜谒呢,走,咱们赶紧出去看看吧!”

  “好,你们慢慢吃,我去后面拿点东西,咱们马上就走。”谭知风说着,到后厨拿了个食盒走了出来。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那食盒上,谭知风道:“哦……这是……上次我对周彦敬说过要给他女儿带的莲花酥。他家的宅子就在郊外,待会儿咱们去踏青,顺便送到他家里去好了。”

  众人听到周彦敬的名字都沉默了一晌,裳裳和凌儿吃了几个青团,其余的人也差不多饱了,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碟,就关上门朝城外走去。

  虽然时辰还早,但正如白玉堂所说,御街已经用黑色木栏隔了起来,准备让宫中派出的前往奉先寺祭祀过世的嫔妃的车马通行。祭祀的车帐据说非常壮观,百姓们就如同冬至那日等待观看白象时那样围在两旁,想在出城之前一睹宫中车队的风采。

  徐玕让凌儿坐在自己肩头,一手拉着裳裳,一手拉着谭知风。谭知风往御街中望去,只见两排飘飘摇摇的绢纱宫灯开道,后面跟着一队掌扇,出宫祭祀的队伍缓缓朝这边来了。和冬至那时不同的是,这祭祀的车队盖着天青色的车幔,车身上镶着铜饰,珍珠的车帘轻轻摆动,在阳光下闪着润泽的光芒。白玉堂忍不住在谭知风身边感叹道:“若只看这仪仗,还真觉得当今是天下大治的太平盛世呢!”

  谭知风没有答话,但他知道白玉堂的意思。这几日展昭说过,边关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却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无论是朝堂中还是市井之间,大家都有一种感觉,暂时的平静又很快就要结束了。

  长长的车队还在行进着,可百姓们已经等不及了,从他们的谈论中,谭知风大概能听出,这一天最好玩的地方并不是开封城里,而是在城外。正如宫中祭祀的车队一样,大家沿着御街往城外走去,车队刚过,就看见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骑着驴儿,身穿妍丽的凉衫,头戴帷帽,披巾系在帽上也朝城门处走着,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灼灼忍不住问白玉堂道:“她们都是哪家的姑娘,怎么穿的这么大胆?”

  白玉堂笑道:“她们都是青楼女子,你待会儿瞧着,肯定有些纨绔子弟骑马跟在后头,到了城外,他们还会在这些女子面前纵马疾行,相互比试策马之术,虽则可笑,但有时候也算有些看头。”

  “那,那些大家小姐会不会也出来踏青啊?”灼灼继续问道。

  “那是自然,”白玉堂道:“不过富贵之家的女眷,一般都会坐在小轿之中,只是这一天,她们为了能赏尽春景,一般不会把帘子放下,所以出城的读书人和世家子弟之中,大概也有不少是为了一睹这些京城闺秀的芳容吧!”

  灼灼放眼望去,只见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子,哪一个都不如白玉堂相貌英俊,举止潇洒,她再四处一瞧,只见那些从身边走过的少女的目光都在白玉堂身上扫来扫去,不少女孩儿还朝她投来了羡慕的眼神。灼灼顿时心情大好,她挺了挺胸膛,正打算抬手挽着白玉堂的手臂,有人却在后面拉了她一下,把她从白玉堂身边拉开了。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谭知风正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打量着她。

  “知风,你这是干嘛?”灼灼不快的道:“我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和白大哥一起出来逛街的机会。”

  “我想问问你,”谭知风回头看了看,发现徐玕正带着凌儿和裳裳在一家卖纸扎的小人的铺子前停留着,他赶紧回过头来,对灼灼道:“猗猗说你花期到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