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七五同人)开封小酒馆>第87章 牢狱

  展昭提着那香气四溢的食盒一路走进了大理寺关押犯人的地方。他还没下台阶, 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一阵阵叫好声。几个狱卒在桌旁连声恳求着:“白爷,教教我们几个怎么掷这骰子吧!”

  “好啊,”白玉堂漫不经心的轻轻一笑, 把那骰子在手掌中转来转去, 待他手掌一收, 那骰子却消失不见了, 他掌中换成了几枚沉甸甸的大钱:“去给我打两壶酒吧——我告诉你,不要图省事, 在路旁给我买四五十文呛鼻子的劣酒,你就到曲院街南遇仙正店,打两角七十二文的银瓶酒来,我还能将就着喝上一喝。你想知道的这掷骰子的秘诀也就有着落了。”

  那差役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收着钱就往外走, 却一抬头碰上了展昭,他连忙行礼道:“展爷, 您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

  展昭对他笑了笑:“我来看看我这白兄弟,看样子他过得不错。”

  “是啊,谁敢难为他白五爷呢。”那差役恭恭敬敬的说道:“展爷您自己进去吧,兄弟们正喝酒呢。”

  “正好。”展昭举起手中黑漆漆的食盒:“我给你们带了下酒的菜, 你打了酒就快些回来一起吃吧。”

  那差役一闻食盒中飘出的缕缕香气, 脸上立马乐开了花。他连声谢了展昭几句,拔腿往外头跑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展昭一回头,却见白玉堂斜倚在墙边, 手里拿着骰子抛来抛去, 面色发冷的盯着他看。展昭刚走下两级台阶,白玉堂却一伸手拦住了他:“展大人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展昭见白玉堂看他的眼色不善, 只能道:“我受知风嘱托,来看看你。”话一出口,他马上后悔了,本以为白玉堂怎么也要在讥讽他几句,谁知白玉堂却理也没理他,转身就朝阶下走去。他慢悠悠走进了一件收拾打扫的还算整齐的牢房中,对外面那几个差役喊道:“你们都在做什么?开封府的人来了,把门给我锁上!”

  那几人讪讪的站起身来对展昭行了行礼,一个人走过去抓起那锁,却觉得锁也不是,不锁也不是。展昭面带微笑的走过去把食盒往桌上一放,一层层打开,谭知风刚烤好的填满馅料的酿鱼香味飘的满屋都是,那几人好奇的瞪大眼睛凑到桌前,问展昭道:“展爷,这是哪家酒楼的手艺?”

  展昭笑了笑:“这可是真正的美味,哪家酒楼也吃不到的,我特地带来犒劳犒劳你们几个。”

  那几人慌忙将盘子端出摆在桌上,展昭却把食盒的最后一层收了起来,对他们说道:“你们慢用,我去和他说几句话。”

  他抬手往白玉堂那儿指了指,另外几人心思都在面前的酿鱼上,纷纷应和道:“好啊,好啊,我们绝不为难您。”便围着桌子坐下尝起鲜来。展昭拎着最后一层食盒进了牢房,对白玉堂道:“其实,我是想来看看你在这儿住的舒不舒坦,这酿鱼是知风特地给你做的,你趁着热快点吃吧。”

  白玉堂侧侧脸往展昭这边瞟了一眼,展昭把食盒拉开,只见那酿鱼烤的焦香酥脆,却因为肥美丰腴的羊肉烤出来的油脂滋润,闪着金黄的发亮的光泽,一瞧上前就又柔嫩又鲜美。

  白玉堂这才转过身来,从食盒里慢慢拿起竹箸,对展昭道:“我住的倒是舒畅,可我心里不怎么舒畅,好在知风还惦念着我,知道给我这身在囹圄的哥哥送点美味来。”

  正说着,那出门打酒的差役回来了,白玉堂忙伸出头去喊道:“快点,把银瓶酒给我拿来。”

  展昭走出牢房接过差役手中的酒给白玉堂那酒壶里斟满了,两个人面对面坐在牢房一角,展昭就这么安安静静看着白玉堂把那酿鱼用竹箸一戳,露出了里面的炒的油亮的碎碎的羊肉和米饭,白玉堂眼睛一亮,嘴角露出微笑:“知风有心了。”

  说着,他把酒壶递给了展昭:“看在你来看我,还给我送来酿鱼的份上,这银瓶美酒也给你尝尝吧。”

  展昭笑着把酒壶接了过来,往外瞧了瞧,只见那四五个差役都在边喝酒边吃酿鱼划拳猜掌忙的不亦乐乎,他喝了口酒,看着那酿鱼说道:“其实,知风的心意,还不止如此呢。”

  白玉堂闻言一愣,他也顺着展昭方才的视线看去,只见这还不到一会让功夫,桌边那几人已经满面发红,站着的摇摇晃晃,坐着的也语无伦次,有一名差役甚至丢了手中的酒盅,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白玉堂惊异的望着他们那满桌佳肴,然后猛地回头对展昭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展昭又举起酒壶喝了一口,笑了笑,说道:“我和知风商量好的,我要带你走啊。”

  白玉堂啪的把手中竹箸往盘中一丢,皱眉问道:“你……你不觉得是我杀了赵祈元?”

  “我不在乎是不是你杀了他。”展昭毫不犹豫的说道:“但我相信你没有。”

  白玉堂低着头半晌不语,他的脸颊上却泛起了两片微红,他又朝那些差役的方向看了一眼,重新捡起竹箸,一点一点的品尝着酿鱼里的馅料,展昭在一旁安静的坐着看他把那一条鱼吃得干干净净,方才说道:“好,多吃一点,待会儿好赶路。”

  “去哪儿?”白玉堂忍不住抬头问道:“难道要离开开封?”

  这时,外面已经没有了一点声响,展昭拉着白玉堂站了起来。这里毕竟是牢房,周围灰色的墙壁泛着湿气,栏杆外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狭小的空间里又昏暗,又憋闷。两个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白玉堂才收起酒壶,轻轻一拉展昭的袖子,对他说:“走吧。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好了。”

  展昭英俊的脸上笑容绽放,他走出牢房,和白玉堂一人换上一件差役的衣服,两人并肩踏上台阶往外走去。

  ……

  “知风,你这样纯粹是浪费纸张,我不知道你写来画去有什么意义,你不是要去找陈青吗,你倒是赶紧去啊,待会儿可能展昭和白玉堂他们就回来了……”灼灼看着坐在那儿对着一张纸托腮思考的谭知风,急的团团转:“我说你到底想明白了没有?”

  徐玕从后面慢慢走过来,坐在了谭知风的对面,灼灼马上安静下来,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你和我一起去见陈青吧……”谭知风有点烦躁的把面前那一沓纸往旁边一推,站起来对徐玕说道。说完后他不死心的把最上面的一张纸拉过来,指着对徐玕说道:“咱们到底该从哪儿说起,你瞧瞧——陈青,父亲,陈余万;母亲,未知。他的母亲前几年忽然离开了他,到底是哪一年?这个很关键。还有他母亲写给他的两封信,第一封信我们内容不知,时间也未知,但是第二封信让他快点离开开封,这其中的缘故……”

  徐玕扫了一眼那几张纸,把它们展平叠起,往坐在柜台后的猗猗面前一递:“好好收着。”

  “等等,我还没有把事情彻底弄清楚……”谭知风还没说完,徐玕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到那里问问陈青便是。”

  “那我们也要知道从哪里问起呀,这真是千头万绪,他的母亲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谭知风走出暖烘烘的屋子,忽然发觉外面的风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冷了,他舒展了一下身体:“要不,就从这个开始问吧。”

  徐玕淡淡一笑:“随你。”说着,两人一走到了陈青门前。他们还没敲门,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陈青看见徐玕跟在谭知风身后,神色多少有些黯淡,这会儿太阳落山大半个时辰了,但他屋里仍然黑漆漆的,连一盏灯都没有点。谭知风进屋后摸索着帮他把灯点上,见他桌上砚台早已干裂,各处也布满灰尘,衣袍书籍散落榻上,凌乱不堪,不禁担忧的对陈青说道:“待会儿,我让灼灼和猗猗来帮你收拾一下?”

  陈青颓然往桌旁一坐,道:“知风,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爹如今关在牢里,我娘下落不明,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整理屋子……我……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

  “你娘是如何把这些两封信给你的?”谭知风刚想开口劝慰几句,忽然听见徐玕在他身后沉声问道。

  “这……这很重要吗?”陈青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徐玕和谭知风。

  谭知风一下子也觉得心里一亮,原本,他也想到过这个问题,但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可实际上,他何尝不是隐约有了一个答案呢?

  “重要,陈青,快点告诉我,你娘是怎么给你送信的呀?”谭知风也上前一步,俯身看着陈青问道。

  陈青盯着谭知风看了一会儿,又犹豫了半晌,最后方才支支吾吾的道:“你们……你们真想知道吗?那、那你们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