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红楼]人生赢家的快乐>第93章 登基

  皇帝在床上躺着进气多出气少,强压着太医将结果说与他听。太医的诊断是...发簪伤及肺腑,再加上中毒较深,以后只怕是身体虚弱,需要长期卧床休息。

  当然,太医的原话是“好好将养还是有机会恢复健康的。”但谁也没拿这句话当回事,不过是太医为了避免罪责往轻了说罢了。

  皇帝自知无望后也不再挣扎,下旨令太女择日登基。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水泽能坐稳江山。

  但是...皇帝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他还需要做一件事。水泽决不能再次怀孕,作为女皇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念在上皇尚在,水泽便吩咐礼部流程从简,不必太过张扬。

  圣旨一下,即使没有正式登基,他也已经是皇帝。他把册封皇夫的圣旨压着等大典之后再发,将年号等琐碎的东西提前颁布圣旨发出去。

  建武末年,金凤元年,太女即皇帝位。

  为表明对皇夫的尊重以及信任,在登基当天礼部官员去天坛、先农坛敬告天地,贾赦和水泽二人穿着红色的龙袍到太庙告知祖先。

  两人乘坐着御辇端坐着目视前方,整个过程庄严肃穆,没有半分嬉笑打闹之声。为了表示对祖先的敬重,他们在太庙门前下轿徒步进入。

  礼部尚书看着前方并排行走的两人想要阻拦,被身旁的兵部尚书拽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满,有些鄙夷贾赦一个出身世家的状元竟然这般没有规矩。

  水泽看着祖宗牌位前的蒲团,看向一旁的礼部主事,示意他再取一个。身旁的太监小声提醒:“陛下,吉时要到了。”

  水泽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等取来蒲团之后才和贾赦一起下拜。两人一起点燃线香,在礼部主事的祷告声中肃立。

  太庙祷告后无异常,这场祭祀就算圆满完成。

  两人相携回到皇宫正殿,那里已经摆放着两张并排的龙椅。礼部尚书整个人都要气厥过去,心中怒骂贾赦乱臣贼子,完全忘记自己以前是如何夸赞他的。

  身穿衮冕礼服在御座上坐定,水泽突然开口,示意太监宣读圣旨。

  百官有些奇怪,按照流程已经该朝拜了。但看到上面的两个“皇帝”,整个人都有些麻木,都不拿规矩当规矩。

  当听到女皇册封贾赦为皇夫,与他同为二圣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这对百官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挑战,这样一来朝中竟有三位“皇帝”。

  若是三家和睦相处还好,若是三家起纷争,上皇为父,女皇正统,皇夫有权。整个朝廷就是混乱不堪的状态。

  当场就有御史站出来,试图以硬气的话来论述“天无二日民无二主③”的道理。但贾赦示意一旁侍立的禁军拔剑,那御史涨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

  贾赦温和的笑着,“诸位有何意见尽管说,我在这儿等着。”

  台下当即有性子烈的御史忍不住,跳起来说:“朝有二主乃不详之兆,愿女皇陛下三思!臣愿以死相谏!”

  在身旁的禁军一把抓住要往前冲的御史,他发现挣脱不开更是悲愤。破口大骂禁军入殿胁迫君主安危,是贾赦狼子野心的证明。

  水泽有些好笑,沉着声音说:“是朕允许禁军入殿的,这也是为了诸位的安全着想。圣旨已下,诸位在等什么?”

  官员们捏着鼻子三跪九叩,只觉得这一天过得真是刺激。他们本想皇夫不得干政,女皇无能做个吉祥物就罢了,但没想到两人竟然这般硬气。

  有了女皇的圣旨皇夫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参与政事,他们想暗中架空女皇的想法落空了。但他们并不甘心被一个女人压着,总有机会能把女主掀翻。

  第一次早朝就在这样古怪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官员们心思各异,回想当初皇夫做事的风格就急着给自己扫尾。

  上皇不临朝,天下已经是二圣的天下,他们这些老臣再不夹紧尾巴做事定要大祸临头。当初周清一事即可看出皇夫的强硬,阁老之子也硬是被斩首。

  更别提当初有看刑的百姓们传言,那周清被砍头时面色苍白,疲惫萎靡。他们在周家的探子当初可是传来消息,周阁老给周清安排了百十个婢女,每日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他们可不信皇夫当初同意将行刑时间推后时没有考虑到这个情况,可谓是真正的杀人诛心,临死前也不让人好过。

  此时贾赦与水泽正一同接见在外工作的官员,他们借着新皇登基一事拜见新皇帝,顺便完成述职。

  林海的官位并不高,属于可见可不见的类型。但吏部考虑到他妻子是皇夫的妹妹,便也将他加上了。

  时隔多年两人再次相见也有些感慨,林海在任上的表现也可圈可点。林海走后,水泽想起江南盐政正要派心腹过去,如今恰好有了合适的人选。

  “恩侯,咱们之前刚说过盐政那边要人守着,不如就派林海过去?于公于私他都是个好人选。”水泽看向贾赦。

  贾赦并没有多余的想法,但觉得只派一个未免有些不保险,很容易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说不得原书里贾敏和林家子的死就有盐商的手笔。

  “再加一个人吧,江南盐商猖獗,他一人孤立无援怕是会出事。”

  水泽点点头,翻看着吏部送来的卷宗,两人时不时探讨一番背景及可信度。最终敲定了出身寒门的五品兵部主事,将他调去江南。

  将兵部主事升任四品,两人一文一武就能配合起来,林海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而此时,随夫入京的贾敏正在安国公府探望贾母。她已经好久未见母亲了,就连通信也是极少的。

  在家中颇为受宠的贾敏难免为母亲着急,心中更是怀疑是否长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囚禁了母亲。

  却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

  贾敏提前递了帖子上门,贾母也颇为欣慰的接了帖子,并回信嘱咐贾敏不用太着急,她好好的。

  但在贾敏坐着轿子到了贾母所居院子的门口,惊恐的发现贾母正在院子里用头撞柱子。被身边的嬷嬷阻止后还用簪子扎在头上,满头的鲜血令人心悸。

  顾不上要搀扶自己的侍女,贾敏飞快的跑到贾母身边,无措的看着贾母。说不出话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在家做姑娘时母亲最是疼她,什么好东西都给她。还常说二哥日后能继承家产,要多给她一些压箱底的东西。

  虽说在她出嫁前夕母亲已经有些症候,情绪不太稳定,但却从不会对她发脾气。即使不满林家,却还是殷殷叮嘱她婚后事宜。

  此时乍一见到母亲这样类似发疯的情状,心中酸楚难言。又埋怨父亲和哥哥护不住母亲,连个像样的大夫都找不到。

  “姑奶奶回来了。”贾母身边的奶嬷嬷讷讷的向贾敏问好。

  今天老太太想着刚犯过病应当不会再犯,特意在这个时辰见姑奶奶。没成想还是被撞见了。

  贾敏哆嗦着手去扶贾母,却被贾母下意识挥开,不由捂着脸痛哭。

  等过了约一刻钟,贾母的头痛渐渐缓解,满身大汗的跪坐在地上。她有些不敢去看自己女儿的表情,垂着头发愣。

  贾敏也止住哭声,伸手扶起地上的母亲道:“外面凉,母亲快起来去里间烤烤火。今儿老爷进宫去了,我多待会儿再回去。”

  紧紧握着手将贾母送进里间,贾敏坐在外面炕上慢慢等着。她是知事的,尽管母亲瞒着她可她也能猜到这该是贾赦和女皇的报复。

  她甚至都不能为母亲报仇,林海还在朝中为官,她不能拖后腿。若是非想要讨个公道,恐怕最先面对的就是女皇的质问。毕竟,是母亲先对女皇下手的啊...

  宫中,上皇身边的太监求见。见着二人笑眯眯的行礼道:“咱家见过陛下皇夫,上皇请您过去有事相商。”

  “有说是什么事吗?”水泽有些疑惑,他还以为上皇不会想见到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人请他过去。

  “咱家不知,只是为上皇传话罢了。”

  水泽犹豫了一下,贾赦便说:“你去吧,万一父皇有要事吩咐呢?这些我先看着就好。”

  水泽朝贾赦笑了一下点点头就过去了,他刚登基位置不稳,还是需要做做样子的。况且...不少机密要事大多是口口相传,他不能错过这个。

  他听说上皇宣薛家薛靖入宫,给出的理由是喜欢他们家上供的缎子。且不说这理由是否可信,在这个比较敏感的时间段也足以说明问题。

  踏进殿门,不出意外的看见薛靖也在。水泽想起所谓的“紫薇舍人”和薛家遍布天下的商行,心中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殿中说了些什么,但在薛靖出宫后水泽下令封他为紫薇舍人。这下又引起百官议论,但因为这不过是七品小官,便只当是看在上皇和皇夫的面子上封的。

  贾赦看见水泽回来,两人对视一眼。让殿内伺候的都出去,水泽才不再掩饰面上的怒色与气愤。

  为水泽斟茶,贾赦道:“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慢慢说。”

  水泽看着眼前清亮的茶汤,感觉心中气顺了许多。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说道:“父皇他...让我对你下绝嗣药。”

  贾赦正在为自己倒茶的手抖了一下,他想不通为什么接二连三的都要用那些下作手段,还都是他认为向来光明磊落的人。

  水泽却误以为贾赦是心中气愤,连忙解释说:“我已经拒绝他了。”认真的看着贾赦道:“我永远不会对你出手。”

  “我从不会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从不会怀疑你会对我下手。我只是突然有些迷惑罢了,都是当世有声名有能力的人,为什么都要想到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贾赦有些感慨,他实在不明白权力的诱惑竟如此之大,以至于做出完全不符合他们本身性格的决定。

  水泽听出话外之意,也猜出贾代善叫贾赦过去应当就是在谈这些,只不过被下药的人换了而已。

  “当你原本得不到的东西突然放在眼前,甚至不需要多努力,只要伸出手就能得到时你会不会渴望?他们不过是以己度人,以及被利益迷花了眼而已。”

  贾赦听到水泽的话默默无语,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

  在他看来,责任和权力总是相伴而行的,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但这个封建社会,除非掌权人自己担起责任,否则权力只会让他为所欲为。

  因为这里的权力是真的能掌控他人生死,他每走一步都要承担他人的生命。他只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并不是漠视生命,自然对此敬谢不敏。

  过强的责任感与道德感每时每刻都在束缚着他,这也意味着一旦接受权力他就会为之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他是这样,水泽也是这样。他们一旦承担责任就会尽力做到最好,绝不愿轻易放弃。看着眼前的奏折,贾赦苦中作乐的想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把那些人放在一边不去理会,毕竟没有人能逼迫他们做自己不接受的事。他们都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