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用湿巾擦擦腿间干涸的血迹,香取遥有些艰难的套上皱巴巴的制服,拿着终端朝着躺在地上惨遭蹂/躏的条野拍了张照。

  “……删了它。”从头到尾都没吭声的条野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开口。

  “哎,原来不是哑巴啊。”香取遥促狭的说着,晃了晃终端,“要是拿这事报复我,就把照片印刷了在整个国内上空飘洒~啊,或许您也可以选择直接把我杀了。”

  “杀你?”条野冷笑,语气充满了讥诮。

  “对条野先生来说,杀掉我确实不划算,要是因此被通缉的话,日子就过得没那么舒心了。毕竟,是想要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行着恶事满足自己愉悦癖好的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香取遥故作遗憾的收起终端,“药效还有一个小时,这段时间就请您乖乖待在这里吧。”说着,还好心的在他身上披了件披风,脚步踉跄的离开了图书馆。

  并不意外的,伤口感染发高烧了,听到他的呼唤而来的楠雄有些头疼的看着躺在宿舍床上半死不活,烧得满脸通红的香取遥。

  “麻烦你了哦,小楠。”香取遥赔着笑。

  楠雄叹息一声,将他的身体状况回溯到昨天,很快就看到一只活蹦乱跳的香取遥。“你可不是这种自讨苦吃的人。”

  “有些苦总是要吃一下的,这也叫体验生活。”香取遥揉着自己的脸颊,“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受,这种痛度我是拒绝的。”

  “用我的超能力很快就能将这事解决。”楠雄有点看不下去了。“之前从那只妖怪要的药剂竟然是用在这里么,呀咧呀咧,太乱来了吧。”

  “毕竟白泽是个很优秀的妖医嘛,反正都是免费。”长久食用对方做出的丹药来补充需要的大量能量,也和那只总是四处乱跑的妖怪打上了交道。

  香取遥掏出了药瓶,往嘴里塞了几颗,说道:“如果小楠出手的话会被发现的,这件事吸引太多人的注目,和你低调的人生格言不符吧。”

  “你是有对策了?”

  “没有!”香取遥理直气

  壮的叉腰,楠雄汗颜。脑力派的阴谋诡计对香取遥的脑子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他都懒得去揣测,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我可以找帮手!”香取遥握拳,准备拉更多的人下水。

  一个小时后,香取遥抱着云雀的腰哭得稀里哗啦。“恭弥哥哥,好过分哦,那个叫什么绿王的家伙竟然算计我!他一定是看上了我的小钱钱!快打死他!”

  云雀穿着居家和服坐在庭院的走廊,任由着香取遥雷声大雨点小的抱着他控诉。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几只小黄鸟,没有群聚折腾他的神经,还能惬意的给自己倒杯茶,继续欣赏主动归家的猫崽的撒娇。

  被欺负了找长辈告状怎么能说是算计呢,那叫信赖,叫可爱。

  云雀看着怀里叫累了干脆趴在他膝盖上吃着切盘水果的香取遥,揉了揉他的脑袋,恩,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比水流么?”云雀叫出了绿王的名字,“藏头藏尾的肉食动物,值得咬杀。”

  云雀财团把jungle搞崩了,摧毁了对方的算计,这半年来他也没放过这个王权者,对于云雀而言绿王算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对方王权者的身份并不能让他免于被彭格列云守盯上。

  几次找到了对方的落脚点,可惜那个人太能跑了,只咬杀了几个他手底下弱一点的肉食动物,云雀也不着急,他有点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

  而此时的武侦社,是与平时无异的一天,稍微有点区别的,大概就是那个被大家认为被人绑票的太宰回来了。踩着绝对会迟到的点,哼着殉情歌戴着耳机摇摇晃晃的推开门,大喊一声:“各位!你们所信赖的太宰先生从地狱里光荣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欠奉,所有人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太宰面子有点过不去,摘下耳机游魂一般飘到了国木田身后:“国木田先生,你敬仰的搭档回来了哦,虽然一路很辛苦,见证了惨绝人寰的酷刑拷打,一想到我不在大家会很担心,忍耐着死亡的诱惑回来了哦。”

  国木田

  将一份签好的文件递给一名文员,旁边的直美在汇报行程:“今天下午三点有例行的军警召开的大会,佐佐木先生刚才打电话询问上次委托的事情进展……”

  国木田操作着电脑键盘,头不回的说:“恩,已经写进计划表了,佐佐木先生的委托已经解决,就这么告诉他。”

  太宰嘴角下抿,又凑到了正在发回馈信息的谷崎身边,看了眼他的屏幕说:“哎呀,这不是那个很难缠的客户吗?委托金给得少,要求又多,是麻烦的甲方大人呢。”

  谷崎应付着对方琐碎的问题,随手拿起一边的马克杯,喝了个寂寞。喊道:“不好意思,谁能给我倒杯咖啡,我这边腾不出手。”

  “就交给我吧,兄长大人~认真工作的兄长大人比往常更有魅力呢~”直美拿着咖啡壶走过来,抬起他的下巴说,“要亲自喂您喝么?”

  谷崎干笑:“不不不,这里还有人呢,等一下不要直接拿壶口对着我嘴里倒——直美啊咕噜噜!”

  又接连在乱步和贤治那里碰壁,太宰跑到正在写报告书的敦旁边,单手按着他的肩膀说:“敦,怎么回事?大家对我太冷淡了吧!”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敦悄声说:“乱步先生说您今天就会回来,还因为通宵宿醉而迟到……”

  “敦,不用那么认真回答他。像这种绷带浪费装置,没什么好同情的。”国木田这才有了反应,“既然都到地狱了,永远留在那里不好吗?反正活着也只是给人添麻烦。”

  “太宰先生,您昨晚喝醉酒入水被渔船打捞起来,今早上的投诉电话还是社长亲自接的。”春野说出了大家都不待见太宰的原因。社长在会社的威望很高,看着社长因为太宰的行为给投诉人道歉的背影,乱步的脸已经黑了小半天。

  扛把子的侦探不渝的心情犹如火上浇油一般,所以他们决定无视太宰,给他一个教训。

  “说吧,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国木田抱着双臂,严厉的问道。“如果不给出相应的情报,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要了。”

  “别啊,我可穷了,要是没工资会被房东赶出来的。”太宰难过的说道,看上去有点可怜兮兮。

  国木田早就习惯他的尿性,操起笔记本砸在他脑袋上:“房东你个头啊!你住的是员工宿舍好不好!”

  “啧,竟然不上当么?”太宰很失望,“说了呀,去了地狱。本来是想跟港口的芥川好好聊聊,挖出幕后悬赏者的情报,在路上突然被人袭击,套麻袋绑铁块扔进海里。说起来,国木田知道吗?原来真的有地狱啊!我还看到了洗衣婆,是个喜欢拍果照的精神老太太哦~”

  国木田骇然的呆立在地,太宰继续说道:“地狱还分成八大地狱和八寒地狱,就算是小偷小摸也要受好多年的刑罚啊!对了对了,还看到阎王,他们都叫他阎魔大王,像山一样庞大的身躯,留着络腮胡,意外的是个老好人呢,就算被部下骂也不敢反驳。”

  国木田猛地后退两步,频率很高的推着眼镜。“你、你一定是骗我的!”

  “没有骗人,是真的,还看到好多鬼,长着角的,哦对了,那里的动物会说话耶,狗啊鹦鹉什么的竟然是狱卒,还有一寸法师、妲己什么的……啧啧啧,传说竟然是真的,真是奇妙啊,难不成他们的故事是自己写的自传?”

  砰的一声,国木田睁着眼睛倒在地上,太宰蹲在他旁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竟然真的晕了。”

  “国木田先生听不得鬼怪什么的事情啦,这样欺负他不太好哦。”直美逗弄完自己的哥哥,没好气的说,“还剩下好多工作,太宰先生就别添乱了。”工作没做完,她就得跟着加班,心情不好也是自然的。

  “直美小姐不相信我的话吗?”太宰问。

  敦一脸无奈的说:“不相信是当然的吧,听起来就不太靠谱,比如拍果照的洗衣婆……”

  “如果真的有地狱,你也回不来吧,再说了,死亡不是你一直的追求吗?太假了吧~”一名干事摊手说道。

  太宰秒变脸,一脸严肃的说:“不,就因为没撒谎才拼死回来了,死了之后不能马上投胎,还得吃喝

  拉撒租房什么的,那地方的制度和科技水平就跟江户时代一样,留在那儿会当上几百年狱卒的吧。”

  看他还不放弃这个玩笑,敦也配合的说:“那还真是难受呢,听起来他们还想雇佣您吧?”

  “与其说是雇佣……”太宰眼神发直,“不如说一开始就被盯上了。”

  “那为什么您能回来呢?”敦已经不想继续这个玩笑了。

  “……别提这个了,会做噩梦的!一点都不想记起来!”太宰惨叫一声,好像是真的曾经受到过什么精神冲击,“太痛了!狼牙棒什么的,太痛了啊!”

  国木田在贤治的拍脸下终于转醒,觉得刚才丢了大脸的他,难受的戴上脱落的眼镜,咬牙道:“够了,还要继续这种无聊的话题到什么时候,你还没说你到底得到什么情报……”

  “他没撒谎。”乱步突然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只见乱步还维持着抱着零食袋的动作,零食却是落在了桌子上,撒了一地。乱步干巴巴的说,“原来如此,馋嘴也要挨罚吗?提出这些刑罚的,是魔鬼吗?!”

  “确实是鬼,比阎魔大王更可怕的恶鬼。”太宰心有余悸,觉得总算有人懂他了。他拍了拍手,唤回别人的注意力,“好了说回正题吧,关于我这次行动确实得到了一些难得的……”

  “啊啊啊——!!”十几道凄厉的惨叫合在了一起,除了太宰以外,就连乱步都双手抱着脑袋惨叫出声。

  “不——!为什么啊!不就是喜欢甜食吗竟然也要受刑吗?!”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虽然是犯人罪有应得,不不不我不会因为杀人被投入十八层地狱吧!”

  “不要啊——!死了也要工作什么的,太惨了吧!”

  太宰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办公室,摇了摇头叹了口长气,看起来可不像是伤脑筋的样子。

  此时大门啪的一声被推开,晶子一身狼狈的倚着门板,喘匀了气之后大声喊道:“紧急情况!镜花——镜花被抓走了!!”

  她看着还维持着呐喊表情的同僚们,头上缓缓打了个

  问号。

  ——不是!你们倒是给点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