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特务科,长官办公室里一片愁云惨淡,安吾小心的瞄了一眼种田长官光溜溜的脑门,上面是一个红色的巴掌印。那个巴掌印就像是白纸上的污渍一样,让他很在意。

  种田长官面色发苦,顺手揉了一些自己发光的脑壳,嘶了一声。安吾连忙担忧的询问:“您没事吧?”

  没事么?事情挺大的。种田长官嘴里发苦,“深月的身手还是不减当年啊。”

  “辻村?”

  “是她妈妈。”

  安吾懂了。他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让母女两都用一个名字呢。绫辻行人的现任监视官辻村深月的母亲,是特务科的上任局长,五年前被卷入了囹圄岛居民十七人屠杀事件之中而丧命。

  那是一场恶性杀人案件,岛上的居民合伙杀游客牟图不义之财,恰好绫辻偶然造访,不仅解决了案件,还让合伙杀人的十七位居民一同陷入意外死亡。死亡人数之多,也让绫辻正式被政府盯上,成为被判定为特级危险异能者的导火线。

  然而事实真相是辻村局长以让绫辻活下去为条件,让对方配合自己假死才造成这次事件的发生。因为仇家过多不得不假死脱身的这位局长,如今就隐居在这栋特务科基地的地下图书馆里,作为特务科的幕后之首继续率领他们。

  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安吾和种田是知情人之二。种田长官看着面前摊开的报告书,唉声叹气。“也难怪深月那么生气,我们特务科……这回亏大了。”

  安吾推了下镜片,不予置评。绫辻行人在上个星期做了一场异能测试,测试的目标为牢里的死刑犯,拥有违背因果律、让凶手避不可避的特殊异能力的绫辻,他那次测试的接过为犯人存活。

  以往都是以各种‘合理意外’死去的被确认罪行的罪犯,这一次却逃脱了死之审判,而是接受了另一种形式的判刑方式。恩,怎么说呢,作为一名拥有道德和外在严重洁癖、被抓之后也死咬着不肯开口的恶性犯人,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社死。

  待的牢房里下水道管突然爆炸,被排泄物淹没的那位犯人发出了非常凄厉的惨叫声,而且这一幕还被他自认为的宿敌——亲手将他抓进牢房的刑警看得清清楚楚,目前那位犯人正被人严加看守者,听说不止一次因为精神崩溃而想自尽被看守员拦下,甚至将接受再冷酷的刑讯都不曾松口的秘密全部托盘而出,只为了求得一死。

  绫辻被监管的理由是因为他的异能力太过于特殊,上面人忌惮又割舍不下对方超高的推理能力和作为对付王权者失控时好用的牌而秘密圈养起来。在多次测试过后,测试目标不是社死就是重伤,把握在让目标遭受精神绝地打击或身体最大限度伤害的尺寸上,未曾有过一例死亡出现。

  因此关于绫辻未来是否还要继续接受政府的管制,内务省的官员出现了分歧,这些尚且不论,让这二人格外难受是因为……绫辻的异能发生改变的原因。

  出自于一名原本属于特务科的人员之手,原本……如今人家已经是猎犬的人了。

  “坂口,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种田长叹口气,语气虚弱。

  安吾抽了抽嘴角,“我觉得可行性不大。”

  “总得挣扎一下吧,不然不好对我们的辻村局长大人交代。”种田单手捂着脸,“她一直念叨着难怪自从香取遥进入猎犬之后,福地大人不止一次带着酒和下酒菜去她的墓碑前一边喝一边大笑,本以为人终于傻了,没想到是炫耀来着。”

  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不仅丢了个能够改变异能条件的特殊异能力者,还把杀人侦探也给‘带跑了’,杀人侦探不仅是内务省的底牌,也是特务科的底牌啊。

  绫辻行人已经兴致勃勃的准备脱离特务科自己开一家面向社会的侦探事务所了,在如今的情况下内务省和特务科都没有立场再限制对方的自由,而绫辻本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手里掌握着他们诸多的黑料貌似还偷偷和青王达成了某种合作协议协议,他们不敢不放人。

  “总之你找机会接近香

  取遥,确认一下对方对特务科的感官。”

  “……猎犬不可能放人的。”那可是以暴力镇压出名的凶犬,显然早就知道香取遥的价值,哪可能放人。安吾也没有一口咬死,“我尽力。”

  “恩,好歹我们也算是老东家。”种田刷的摊开纸扇遮住鼻口,舔着脸说着厚脸皮的话,不过当官的,脸皮不厚怎么行呢。“就算不能要回来,打好关系,有层交情在,以后请对方出力也有点希望嘛。要知道,我们名单上不可控的,关押在第七机关的危险异能者可不只有绫辻行人一个。”

  香取遥不知道特务科有意和他接触,出自于妖怪之手的辟谷丹非常好用,香取遥一天吃五颗,用了异能都不带饿的,自然不需要额外进普通的食物。

  这件事情自然瞒不过条野。条野没有直接询问,而是过了足足三天,等香取遥放松警惕时,指着他拿在手里的糖盒问:“这是什么?”

  “糖豆啊。”香取遥自以为不会被发现,还大咧咧的掏出一颗塞进嘴里,做出很甜很好吃的样子。

  “哦,给我来一颗。”

  香取遥眨巴着眼睛,看着条野朝他伸出的掌心向上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掌戴着白色的军用手套,四指弯了弯是索要的意思。他干巴巴的说:“小菊不是不喜欢吃糖吗?”

  “我天天陪你吃甜到发腻的甜点,说这话过脑子了没?”是毒舌的条野没错了。

  香取遥后退了一步,条野嘴角上翘了一厘米,用完美的笑脸说出犀利的话语:“你最近食量下降了很多,却没有不适,排除刻意减食的嫌疑,身上和嘴里一直有这种‘糖果’的香气……有意思,就算是我的鼻子和舌头也只能分辨出几十种珍贵的药草,更多的是无法辨别。”

  他歪了歪头,笑得更加的愉悦:“乖乖交代比较好哦。”

  香取遥不惜发动了异能,面色如常的说:“我新出现了一种异能,以后都不会饿肚子啦。”

  “撒谎。”条野眼皮都没动一下的拆穿了。

  “投资的实

  验室终于出结果啦~”

  “呵呵。”

  “是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哪儿认识的?”

  “……”香取遥扁着嘴角,气鼓鼓的瞪着条野,“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不擅长撒谎,你就不能当不知道这件事么?”

  “不能,拿几颗给我,我去化验。”

  香取遥将盒子里最后几颗倒进嘴里,条野咬着牙抓住他的下颌,手指伸进他嘴里想把东西掏出来,可辟谷丹入口即化,口腔里干干净净的,香取遥还含着他的手指不放,舔得干干净净才吐出来。

  “呸,奇怪的味道。”因为条野戴着军用手套的关系,就觉得怪怪的。他拍了拍肚皮,“都没啦,你放弃吧!”

  条野不想放弃,开始打感情牌:“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吃,你当自己三岁吗?万一对你的身体有害怎么办?有潜伏性的毒性怎么办?”他微微垂着头,让香取遥能够看清他脸上的担忧和关心。

  香取遥老早就不吃这一套了,都被这张脸骗过那么多次,哪可能傻乎乎上当。“不会的,我确定这东西对我无害。”

  条野不说话只是揉了揉他的头,转而说他要做饼干就进了酒店房间附带的厨房里忙活。做饭的男人总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看他袖子卷到手肘,结实漂亮的肌肉线条在揉面团时绷紧的曲线,香取遥哈赖子都掉下来了。

  窝在条野的怀里,背靠着最爱的胸肌和腹肌,吃着对方亲手做的外形可爱味道绝佳的饼干,鼻尖索饶着条野的气味,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一样,像是躺在棉花糖里一样轻飘飘的。

  在闲聊之中,条野随口来了句:“你那个糖豆多少钱买的?”

  “不用钱!”被美/色/诱惑的小金兔嘴角挂着荡漾的笑容,“白泽先生真是个好……人……”他瞪圆了眼睛,脑子里响起了警报,“你诈我!”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条野记住了白泽这个名字,嘴角挂着冷笑:“就算不用化验都能知道那些药丸的制造材料珍贵又难得

  无缘无故怎么会送你这个东西……从你的语气听起来,你和对方并不熟,只见过一面吧。”

  代号为无明之王,条野的侦察和审讯能力绝非浪得虚名,香取遥不是犯人他不能动刑,也不能用过激的手段,尤其对方还克制他的五感。然而,依靠他对香取遥的性格分析和了解,也能够撬开他的嘴。

  “你怎么能这样,我又不是犯人!”香取遥对他这种行为有些生气,“我是绝对不会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这样军部的研究员也不会因为我的能量摄取问题焦头烂额,加班加到头秃。”

  条野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还有的吧,让我们的研究员分析它的成分做出同样的东西,来源更加可靠,也不用和不熟悉的人交易。香取遥,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这个社会里,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说不准对方下次会要求你用其他更有价值的东西交换。”

  乍一听有道理,但香取遥就觉得有点奇怪,这是他的直觉。“如果我不给你要怎么做?”

  “我自己找。”

  “你这是侵犯隐私!”

  “我们是情侣。”条野笑得格外温和,“就算你去起诉我,在司法层面上这种事情证据很难确切判定被采纳,我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