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原时也将他绑了,然后叫里梅来,吩咐道:“这小子以下犯上,给我叉出去。”
里梅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着,但还是将小五捆了关进房间。
两个小时后,筱原时也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前去查看。
“疼。”小五侧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身上好疼。”
“别给我来苦肉计,没用。”
他确实有点心疼,但这次不会妥协了,因为就是他一直放纵溺爱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
孩子果然不能宠着。
筱原时也上前,打量着对方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红痕,“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对方神情坦荡,“不知道。”
他差点开骂:“你知不知道流氓两个字怎么写?”
“流氓?哪有?我就是想让你教我接吻而已,我的目的很单纯,是你自己把这件事想的那么龌龊的,这怎么能怪我?”
这小子口才一直不错,颠倒黑白的水平一流。
说教也不听,体罚也没用,又固执又混账。
“疼,伤口好疼……”小五将身子蜷缩起来,甚至开始颤抖,“要疼死了……”
*
他把小五打了一顿,气倒是出了,结果还得他亲自来处理小五身上的伤口。
小五被绑着手脚,倒是老实了许多,但仍旧是黏糖一样粘在他怀里,推也推不动。
“你能不能别往我身上压?”筱原时也恨不得将药棉塞进他嘴里,“给我滚下去。”
“为什么?”小五面带幽怨,“别的男人能跟你做这些,我凭什么就不行?”
“你给我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你是我养大的,咱们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而接吻是情侣才能做的事。”
“那就当情侣好了。”对方懒洋洋的翻个身,躺在他胳膊上,“我对恋爱没兴趣,不过如果谈恋爱才能跟你做那些事,我没意见。”
“……”
“我可以喜欢你。”对方用脸颊轻蹭着他的手心,软绵绵的像小猫撒娇,“我可以像喜欢甜食一样喜欢你……”
这大概是真心话,但筱原时也觉得尴尬的要命。
太幼稚了,就像幼儿园小男孩泡妞时说的话:“跟我交往吧,我把我的玩具都给你玩。”
于是他冷笑,“呵,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居然能跟甜食媲美,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啊。”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他就算没有男人,也不至于沦落到跟小屁孩恋爱。
“喂,我都说了好几次喜欢你了,听见了没?”
“听见了。”筱原时也点头,“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
对方仿佛自尊心受到了损伤:“为什么不?”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一直在照顾你,一直在为你付出,但你为我付出了什么?就为我赚了那么一点子钱,就想笼络我的心?”
这话有点伤人,但他无视对方的恼火表情,继续说着:“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仅肤浅而且爱慕虚荣,我不仅喜欢美色,我还喜欢钱,但你什么都没有,你根本没有能为我付出的东西,凭什么让我跟你谈恋爱?”
小五破天荒的没生气,而是陷入沉思,最后恍然大悟:“等等,我知道我该为你付出什么了。”
“什么?”
“我可以付出我的□□。”
筱原时也一愣,然后生无可恋的捂住额头。
这小子是没有自尊心吗?
对方煞有介事的说着:“你说得没错,我现在确实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给你我的□□了。”
他记得,小五最开始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爱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无意义的东西”。
那时候的想法如此极端,现在却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筱原时也正想着,对方却已经扣住他的手,横跨到他身上坐着,又伸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他骇然:“你怎么解开的绳子?”
“□□而已,拿去。”对方轻捏着他的下颌,在他耳边轻吐气息,“我一个人就可以代替你外面那些臭男人……”
话没说完,筱原时也又将他扔了出去,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力道。
“来人。”筱原时也整理好衣裳,朝门外喊着,“把这货给我捆了扔进下水道。”
*
把小五彻底关禁闭后,筱原时也到外面去乘凉,在庙门前碰见了里梅。
里梅的生活十分枯燥乏味,他每天除了准备餐点,就是站在庙前发呆。每晚他都独自站在寺庙的大门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寺庙前的那条小路。
“里梅啊,你每天到底在这儿在等什么?”
“等宿傩大人回来,以前我也是这样等他的。”
像里梅这么忠心的属下,宿傩居然会扔在这儿不要,实在浪费。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每天晚上在这儿等实在有点过分了。”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里梅直勾勾的看着他,“你跟小五才叫过分吧,你们两个最近在搞什么?”
他佯装无事,“那个,嗯,我觉得,那孩子应该还处于青春期,偶尔春心萌动也是正常的,你不要太当回事……”
“时也,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了,那小子不怀好意。”
“你干嘛总是这么说?”筱原时也叹气,“你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但又拿不出任何证据来,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他隐约觉得里梅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他也没办法。
“那是因为……”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里梅倒是很想说,只是苦于束缚无法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拆穿那小子的虚伪假面才行。
*
里梅纠结了几日,不知该不该将五条悟的身份捅破。
他想尽办法想赶走五条悟,但五条悟一步不离开筱原时也,他根本无从下手。
童磨嘲笑他,“你还想赶他走啊?不会成功的哦,那孩子已经尝到甜头了。”
“什么甜头?”
“你没发现吗?他在一点点侵占时也,他大概会把时也给吃干抹净,最后会连骨头渣都不会剩的……啧,我好同情你们。”
里梅听不太懂这话,他只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想来想去,他决定偷偷给五条家写封信。
由于结了束缚没法说出真相,他只能在信里写了个地址:“米花町附近的雾积山。”
写完后,悄悄将信绑在信鸽的腿上,将其放飞。
两天之内五条家就会收到这封信,也许会吸引他们前来一探究竟。
将五条家的人吸引来很危险,但五条悟留在这儿更危险。
他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惜十分钟之后,五条悟就拎着那只鸽子出现。
“你的字写的可真难看。”五条悟嫌弃的阅读了那封信,然后手指一攥将其捏成了灰,“我警告过你不准透露我的位置。”
他低头,“是的。”
话音方落,对方已经掐住他的脖子,并将他摔在石墙上,撞出一个凹坑来。
“敢在我眼皮底下找死?”对方语气阴森森的,“那就说吧,你想怎么死?”
在筱原时也面前就那么细声细气的撒娇,私下里就这样心狠手辣。
里梅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在这儿,于是急中生智:“五条少爷,我给你个建议,你如果想让筱原时也妥协,不妨就装病。”
“啊?”对方听了这话,手上的力道果然松懈下来,“装哪种病?”
“上次你眼睛受伤,时也他寸步不离的照看你,你忘记了吗?”
“是啊……可他现在一直躲着我,你确定他还吃这一套?”
“当然,你如果掉几滴眼泪的话效果会更好,他很容易心软,这点你比我清楚。”
“这也不坏。”五条悟思忖着,反正这几天他不用去赌场学习谈生意,既然闲着无聊,那装病玩玩也没什么不好。
*
于是五条悟接下来的几天又开始装病,他声称自己眼睛的旧伤复发了,每天用绷带缠住躺在床上喊痛,让筱原时也没法再骂他。
里梅见他上当了,立即跑去找筱原时也告状:“小五他是在装病,相信我,他不怀好意。”
里梅以前经常说这话,但筱原时也从没相信过,总是说:“小五是咱们的同伴,你不能随便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
“我是说真的,那孩子不仅装病,而且一直在骗你。”
“骗我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你自己去看。”里梅语气诡谲,“你现在悄悄去小五的房间,不要惊动他,你就会看到真相的。”
什么真相?
*
筱原时也带着疑惑来到小五房间,按照里梅的嘱咐,凑近窗边悄悄窥视。
透过窗缝,他看见小五正翘着脚坐在床上吃点心,表情悠然自得,之前脸上的病态一扫而空。
MD,里梅说得对,果然是装的。
小屁孩,至于装的这么夸张吗?
他哭笑不得,正要离开,却又觉得不对。
小五的眼睛用绷缠了好几层,居然还能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能从一堆零食中准确挑出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然后把包装纸准确的投进远处的垃圾篓。
不仅不像瞎子,而且比正常人做的都好。
他正纳闷,就看见小五下床打开了电视机,蒙着眼睛开始打游戏。
筱原时也呆了,随即回过神来,悄无声息的从窗前离开。
他到厨房倒了杯咖啡,里梅阴仄仄问他:“你看见什么了?”
他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舌头被灼烫的麻木也浑然不觉。
如果蒙着眼睛也能看清物体,只有六眼能够做到。
六眼,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使用六眼。
“五条悟。”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随即指间用力,捏爆了手上的咖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