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二人远远谈不上姿势雅观。一目连跪在地毯上,借着沙发撑起上身,裤子褪到膝盖处,露出臀部和大腿。荒取来凡士林,正用手指在他身后的肉洞里进进出出开拓着。他自己也松开腰带解下裤链,不然下半身实在憋屈得难受。尤其是随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一目连发出了带着鼻音的黏腻哼声,腰部不由自主地摆动着;一个形状漂亮、浑圆丰满的屁股足够占用男人全部的运行内存。

  ——向导都会有这样显著的外部特征吗?

  荒认真回忆了一下,确信自己当年在讲到“向导与结合”这一课的时候睡过去了。又或者他根本没去学校。

  不过上床这种事依靠本能就够了。

  凡士林并不是用于扩张的最优选择,如果联邦考虑得足够充分,就应当给每个安全屋配备好足量的水性润滑剂和保险套,而不应该准备应急抑制剂这种反人道的东西。荒把膏体推进一目连紧窄的后穴里,旋转手指涂抹开,蠕动的腔道极力推阻妄图把异物排出体外,于是他挤入另一根手指,缓缓分张,小心地撑开那处;被玩弄欺负的穴口粉嫩泛着潮光,在赤裸的视线下可爱地收缩着。而这副身体的主人垮下了腰,难耐地挣扎了下,不知道是在逃避手指还是在逃避注视。

  然而无论在逃避什么,荒都不会让他得偿所愿。他将单手绕到一目连的腹下抚弄起靡软的前端,另一只手亦不放松后部的开拓,同时,荒压在他背上啄吻脊椎。刚刺青过的部位红肿了一片,他使鼻息在那里徘徊留恋,嗅着无法捉摸的信息素的气味——有时轻缓如月光浮水,有时又像红日出于荒凉的平原,类比似酒,从朗姆到龙舌兰。

  他最终没有吻下去,移开嘴唇继续向下啃咬。信息素固然可贵,但被纹身的肌肤实在不适于接触到水,更不要提唾液了。一目连颤着身体,乖顺地允许荒抿住皮肤种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真是个好向导。

  荒探进粘滑的甬道中,按摩柔软的肠壁。他满足于这具肉体展现出的性吸引力:成熟的、富饶的。柔软却坚韧,不够臣服。

  ——仅限床上的好向导。

  他有些郁卒地补充了个定语。荒想着,自己的爱抚技巧应该还不赖,在他手上的一目连并不像日常给人的印象那样单薄,即便并不修长,却非常匀称;健美不足,润泽有余。吐息甜美,呻吟婉转。说句下流的,他整个人都像是蜜桃的果肉,臀部尤甚。

  一目连见他埋在自己身体里的指节没了动作,忸怩了一会儿,还是回过头来小声地问:

  “怎么停了?”

  “我在想,狙击手恐怕也能闻见你发情的味道。”

  结合热也会让向导体内的激素水平同样飚高,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一目连在短时间内第二次变得像只发怒的猫,不满地瞪起他碧绿的眼睛。

  “一开始不是你要做的吗?”

  “是啊。所以你不怕他失去理智,冲上门来……”

  荒从一目连的身体里撤出了手指,让后者猝不及防慌张喘出了声。他毫不介意地用沾着凡士林和肠液的手比划了个相当有暗示意味的动作,对着一目连挑起眉毛。

  被他戏弄的人再度红了脸——或许他的面色就没有彻底恢复正常过。这一次,连耳朵的尖端也飞上了熟透的红。他抓住荒的手,清晰地说道:

  “让他去见上帝吧。”

  荒的理智率先去见了上帝。

  事实证明,不要在任何情况下低估哨兵的行动力,所谓“本能生物”就是本能优于一切,五感是这样,性欲当然也是。他当即将自己胯下肿胀的东西释放了出来,眼见着一目连慢慢睁圆了眼睛,畏缩了一下,咽动喉结。军营里士兵们常会做一些毫无意义又猥琐的比较,这根性器可从来没给拥有者丢脸过。

  黑暗哨兵荒,就连“细枝末节”都是完美的。完美到一秒前还豪气干云的一目连心猿意马,目光游离。

  荒扶着柱身,龟头顶上了开拓得柔软的穴口。一目连撑在沙发上半侧着脑袋,无所适从地张开嘴唇,一副想要“及时止损”的模样,抢在他开口前,荒猛地一挺腰,将自己的那样东西狠狠地楔进了小半根。不管他之前想要说的是什么话,现在都转为了一声急促的哭腔呻吟。

  他被撑大到极致,呻吟的尾音在颤抖中被堵回了喉咙,只剩下不出人声的喘气。荒忍耐了一会儿,突然进入温暖濡湿的裹覆中使得他大为快意,全部没入的龟头被内壁绞紧了,他生理性地感受到一阵冲动、又勉强抑制下去。在最脆弱并且血管丰富的敏感之处,两人紧密相贴,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全部呼吸与脉动。

  没有继续强行深入,荒慢慢地动起腰,在这个位置浅浅地抽插起来。一目连夹得太紧,似乎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于是荒伸手爱抚他的身体,同时用嵌入他体内的性器尝试寻找前列腺的所在之处。一目连对这些温柔取悦的做法敏锐地给出了反应,尽管有些并非出自本人的意愿。荒抚摸上他赤裸的胸脯,原先不起眼的两粒乳珠蹭过掌纹,立刻变得硬挺,饱满的像是某种小颗多汁的果实;一旦按揉上他后腰的两个可爱凹陷时,他又会怕痒的如同触发了机关一样,隐约哭哼着小幅度挣扎两下。最妙的是当阴茎在软穴内拓展侵入范围时,顶撞到囊袋根部的某个地方,一目连会无法抑制自己地喘息出声。

  这位固执、孤独又不幸到惹人怜爱的向导低伏于身下,用他的柔嫩接纳坚硬。肉穴在交合中逐渐适应了不速之客的粗大,肠液湿湿淋淋地分泌流出,混合了凡士林与做爱时产生的白浆,进出中堆在穴口处,充血的艳红上挂着泛白的黏液,淫靡无比。荒满意地注视着不知餍足的小嘴将自己的性器贪婪地吞入,又用紧致的软肉咬合碾磨;攻进时有多么羞涩推拒,后撤时就有多么盛情挽留。

  荒拍了下这个挺翘的臀部,嗓音嘶哑地说:“你吸得太厉害了。”

  一目连也是毫无床笫情趣,气息缭乱地反驳道:“我没有……都是你……”

  话说一半就泄了气,他几乎跪不稳,双手在沙发上抓出了一道道指甲印。樱花色的头发披散在他双耳侧,纹身红肿又布满吻痕的雪白脊背暴露在视线中。荒在西线的战壕里把自己晒成了小麦色,现在他用结实的臂膀搂住这位即将完全属于自己的向导,让自己健康完美的身体支配他、掌控他,仿佛终于从虚无中握紧了坚实存在的幸福感。干涸炎热的沙漠图景里终然闯入一阵陌生的风,肉体契合时,哨兵与向导的精神也会缓缓对接。咸腥潮湿的海风气息叫荒想起来自己梦想的岛屿上的退休未来——光线充足的餐厅、摆满靠垫的长沙发、通往阳台的螺旋阶梯。这些场景过于冷色,他感觉不到温暖,如果加上一位名叫一目连的粉发结合向导,则不太浓烈也不太单薄,恰到好处地暖和了他的蓝图。

  荒握着一目连的腰,单手扶上沙发,维持着二人身体相连的状态换了个体位,变为坐姿的交媾。突然换至上方,一目连艰难地向身后寻求依凭,双腿吃不住力道,因为不识好歹的万有引力作用,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沉下,后穴愣是里面含着的东西尽根吞入,穿插在腹内,顶到了难以置信的深度。

  “胀……”

  一目连几乎失语,背向荒坐在他腿上,外裤从绷紧的脚尖垂落,臀肉挤着胯部,短促而沉重的呼吸组成了告饶的词汇。荒安抚他,缓缓揉着他平坦的小腹,想着自己深埋其中的阴茎能够到达的地方。另一只手给予他支撑,托着烙印有火烧伤痕的胳膊,供他像溺水者紧抱浮木一样纠缠上来。

  “放松。”

  有人形容荒的身手像豹这种生物,健美、优雅,毫不拖泥带水。在性爱中他也保持着自己的步调,轻缓地挺身,顶开湿滑绵密的狭窄腔道;又扶着柔软的细腰让一目连抬起屁股,用膨胀的伞部刮擦浸润汁液的沟壑。荒有些后悔开始前没有全脱干净,一些多余的体液从小穴里排出来,顺着大腿滑到沙发上和裤子里,满是沉沦肉欲的情交气味。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一目连的后穴终于变得熟透热情,记忆了肉棒的形状,每一次都能以最紧密状契合,进出抽插都带了涎涎的水声。他本人也好像终于有了快感,呻吟压抑在喉咙口,欲望胜过痛苦喘出使人意乱情迷的声调。

  ——是时候了。荒揽过他的膝盖,曲起来,将整个人抱着蜷在怀里,只留下尾椎末端以下的小口套在自己的性器上。这下一目连完全受制于他,依托着那一根,荒不再克制,更快更深地顶撞进去,从穴口插至花心,肠液浇灌,媚肉吸吮,甬道颤动着时而紧缩时而撑开。伴随肉体的起伏肏干,再端庄的人也无法维系矜持,一目连用荒不曾听过的、坦荡粘腻的声音叫床着,取悦了哨兵。因此荒用更具侵略性的进攻奖励他的诚实,干得他无法吐露完整的句子,迷乱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鼓胀的阴茎被紧致的肉穴箍套得难受,充血到了凶险的程度,一目连却能完全吃下溢出唾津。荒更为投入地舔舐他,啃咬他,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下伤痕,毫不介意地继续在他体内驰骋,冲击肏弄,肆意发泄哨兵初次经历结合时的旺盛精力。大开大合又是百下深插,一目连喊痛了嗓子,无力地低声呜咽着,荒换了快而浅的动作挤压他的前列腺,更多粘湿的白水打湿了两人的鼠蹊,那是一目连达到了高潮。

  荒吻了吻他的肩胛,低声问:“……我是不是应该拔出来?”

  一目连大口喘息着,一把抓着荒的胳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答:“……要完全结合,就射进来……射给我啊!”

  “耍你的。”荒用力地抱着他的身体,把两人相连的部分极紧地贴合,已经顾不上讲究绅士,仅凭本能和蛮力在处女地上开拓征服,朝最丰饶肥沃的地方喷洒上自己温热浓厚的精液。腔穴痉挛了,迎接着哨兵初次的射入,完成一生只有一次的结合。

  射精后,荒没有立刻拔出来。他放开了对一目连身体的束缚,揽着他、让他顺势虚脱地躺进自己怀里。两个人维持着这样色情的姿势温存了一会儿,平复过于急促的呼吸与胸腔中的躁动。

  ——结合了。

  他们的精神图景达成了某种契约,隔着虚空握手,从此链接在了一起。荒闭上眼睛,感受到链接那端的一目连慵懒且疲乏,同时又隐约地快乐着。

  仿佛有个黑色礼服的山羊胡子小人现在他眼前,用尖细的声音宣读:“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于是,荒捏着一目连的下巴,凑上去想要吻他的向导。怎样都没料到竟被推开了,这位本该把今生都毫无保留托付给自己的向导侧过脑袋来严肃地凝望着他,开口问道:

  “你准备怎样躲开狙击手带我离开呢?”

  荒又不满地皱起眉头。

  “不知道。或许为了掩护你,我会去引开他的注意吧。”

  一目连撑在他的胸膛上,眼尾发红。很明显的是在情事中他刚刚哭过了,现在那只漂亮的单眼再度变得朦胧,仿佛又要哭泣似的。

  “你是要害死我。我们才刚结合。”

  “现在不是在推进手术切断结合的提案吗?如果我死了,你不用痛苦很久的。”

  链接的那一头传来了强烈的情绪波动,混杂着悲伤和愤怒,一目连也有学有样地反捏住荒的下巴,低低地说:

  “你又在耍我吗?”

  接下来的一秒钟后,他勾着荒的脖子,纵情吻住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