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顺利结束,一场比赛让大家所有的压力情绪都完全释放,全员难得能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重归于好之后,好像连空气都是甜的,安静的夜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甜蜜的无以复加的时光。
“唉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手还是这么黑?”黄景瑜裸着上半身,许魏洲正在他身后帮他在后背喷药。
“我让你再胡说,你前阵子装的像那么回事啊,我以为你当了警察这些年正经了,给你点甜头现在越来越贫得没边了。”许魏洲一边喷药一边拧了他背一把。
黄景瑜背对着他坏笑,“傲娇上了还,不过这甜头嘛——”他转身凑到他耳边亲一口,“唔,真的很甜。”
许魏洲把气雾剂扔到一边,抓起他脱在一边的t恤砸他,“没挨够打啊?”
黄景瑜伸手拽住许魏洲,拉他坐回床铺,“等等。”
“别闹,满手的药,我去洗洗。”许魏洲被他抱住,支着沾了药的手用另一只手推他,结果没推开,自己也觉得对方皮肤传来源源不断的温暖熨帖的很舒服,就索性任他抱着。
即使坚强了这么多年,这个人的温柔都还是无比让他眷恋。
“那晚我就想问你了,这个伤是怎么来的?”黄景瑜轻轻撩起许魏洲t恤下摆,温暖的手指轻轻抚摸他腰侧的一道已经淡了的疤痕。
“那种时候都能注意到我这儿的疤,我是该怪你分心呢?还是怪我自己没魅力?”许魏洲半开玩笑地避开他的问题。“哎,你摸来摸去没完了,吃豆腐呢?”
黄景瑜的手被他按住,暗暗叹息了一声,“当时很疼吧?”
许魏洲看他一眼,“这对于我们这行来说难道不是军功章?掀起衣服谁没几道疤啊?你要不带着疤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好么?”
他看着黄景瑜眼里全是心疼,终于认真注视着他,然后也去指他身上的伤,“那你告诉我,这儿,还有这儿,都是怎么来的?当时疼不疼?”
“我就是因为受过伤,所以知道有多疼。”黄景瑜回答的很认真。
许魏洲笑,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能轻描淡写地说,“第一次执行大型任务,没经验,所以挂了彩,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提。”
“刀伤?”
“嗯,挺利一把匕首,也怪我自己没经验,眼看都把人摁住了,谁知道拿手铐的功夫,那小子掏出匕首就给了我一刀,然后撒丫子跑了,当时整个巷子里就我和他,当时我真的疼的都站不起来了,捂着伤口还硬是爬起来追了几步,然后又栽过去了,等我再醒来就已经在医院了,我还想着是不是我太不行了,怎么不像电影里面那样带伤还追逃呢。好了,讲完了,没有什么光辉战斗历程。”许魏洲讲着,看到黄景瑜眼神变得黯然,立即转了话头,还自己笑着安慰他。
黄景瑜则是默默地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沉沉。
许魏洲被他抱着,只觉得时光温柔又让人无限眷恋,他低声说,“那天晚上巷子里黑漆漆的,我捂着伤口只觉得血一直在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靠着墙看到天上的月亮好亮,我突然就想,我可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因为我还没有见到你呢,黄景瑜,我多舍不得你啊。”
黄景瑜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许魏洲伸手去摸摸他的脸,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能想象他很心疼,“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你才能撑过来?”
他记得自己当时昏昏沉沉间,所有的念头都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因为他还没有在茫茫人海里找到这个人,还没有再见他一面,所以怎么都要撑下去。
伤口疼痛难忍,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在防备虚弱的时候不停地翻涌。
所以他呢,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在伤势严重命悬一线的时候,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紧紧抓着那些彼此为数不多的回忆,才能撑下去,才能熬得过来?
连一处不是很深的刀伤都那么疼,他当时中了三枪,还有一枪开在胸口,他流了那么多的血,那时候该有多疼?
“我记得第一天见面我就告诉你了啊,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黄景瑜微笑,说的又认真又温柔。
“如果我没有做警察,你是不是不会回来找我?”许魏洲轻轻推开他一些,很认真地问。
黄景瑜苦笑,有点担心他会不高兴,所以沉默。
许魏洲点头,“果然是这样。”
“在我的想象里,你会有很好的未来,名校毕业,留学海外,有自己的事业,站上成功的巅峰。”
“你知道我都不在乎。”
“我当然知道。”黄景瑜安抚有些着急分辨的许魏洲,两手捧住他的脑袋,轻轻抚摸他的耳朵,“正因为知道,我更加觉得要离开你,因为我不仅不能保护好你,还可能阻挡你的未来。爱情终究死不了人,也不是人生的全部,你值得很好的以后。后来到了k城,我更觉得自己选对了,我怎么能,让承担那些担心和痛苦?”
他说的轻描淡写,许魏洲却无声无息地红了眼眶。
“对不起啊,那时候我只顾着自己心里难受,说了好多伤人的话。”许魏洲也伸手摸着他的脸,“我那时候太不开心你什么都不说,可是我现在知道了,那时候你怎么说?”他苦笑,“如果我是你,我也没办法说出来因为我分到了一个随时可能牺牲的岗位上,我怕你担心就没找过你,我为了来找你挨了三枪差点没命……”他说着抱紧了自己的大sa子。
如果不是命运的仁慈,也许只差一点点,他们就会永远散落在人海。他或许真的如他所期望的,拥有了那些灿烂的未来,而他就会在那个偏远的地方出生入死,某一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卢泳茵说,她曾经接到三次病危通知,那时候他最爱的这个人,毫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踏在生死线上,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默默承担了那么多,不知道他用尽所有的努力想要回到自己身边。
“还好我一直记得我对你的承诺。”他勉强地笑,还是在心疼这个人的沉默隐忍,心疼他的一身伤痛。
“所以我们谁更sa?”
“当然是你。”他很清楚他做出请调的选择,其实是违背了他的初衷,k城虽然危险,但那里的确就是他梦想中为之战斗的地方,但是他放下了那里的一切,他心中的理想,他得到的荣耀,他付出的坚持。
“我也在心里对你承诺过一件事。”黄景瑜很认真地说。
“我怎么不知道。”许魏洲佯装撇嘴,心头却是微微一震。
“我自己知道承诺过就好,也不是非要说出来啊。”黄景瑜笑,“我在心里承诺过,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为你拼尽全力。”
许魏洲低头把眼泪忍回去,其实他很讨厌当别人的面掉眼泪,他也自问并不软弱,可是,这个人这样认真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眶骤然酸痛无比。
黄景瑜从来没有把这个承诺说出口,可是他真的是拼上自己的命在实现。
“屁,我现在不够英明神武么,哪里表现得需要你了。”他故意扬起下巴,掩饰自己的感动。
“我需要你行了吧。”黄景瑜温柔地抱住他。
公安部公布过数据,平均每年因公牺牲的警察是438人,这个触目惊心充满伤痛的数字,他们每个人都了然于心。
他没有怕过自己是这个数字其中之一,但是,却不能忍受怀里的人变成这个数字之一。
“以后我会保护好你。”黄景瑜郑重地承诺。
听到这句话的人,一瞬间只觉得整颗心都好像融化掉一样,变成温暖的熔岩流淌过四肢百骸,恨不能就这样在这个人怀里一直到地老天荒。
“你的愿望不是维护正义保护所有人,你好好完成你的梦想,我就好好兑现我的承诺,以后,我来保护你。”许魏洲也抱住他,然后悄悄擦掉眼角的微微湿润,故意嫌弃地推他,“哎呀,一抱你我满胳膊都沾上药了,走开。”
黄景瑜也为了掩饰自己的泪意,故意坏笑着问,“要我帮你洗么?”
“滚。”许魏洲更用力地推他。
“可我记得有人今天输了,上场前我们的赌注和我的加码你还没忘吧?”黄景瑜挑眉,“愿赌服输。”
许魏洲蓦然耳朵红了,自己别扭地梗着脖子半天,露出一个傲娇的表情,“哼,服输就服输,躺床上等着,大爷把胳膊洗干净就来!”然后自己跑到洗手间去。
黄景瑜以为他要磨蹭一阵子,结果他真的洗完胳膊就出来了,眼神清澈又带着一点害羞的蛮横,扑上来就亲他。
因为分开过很久很久,重逢后的别扭又浪费了太多好时光,每天的工作也太忙太忙,所以他不愿意再让彼此等待,抓紧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亲吻,不是很好么?
黄景瑜顺势抱住他的腰,仰起脸承受他实在不温柔的吻。
许魏洲啃着他的嘴唇,然后一路向下,啃着他的脖子,模糊中想还是不要留下痕迹,但很快理智就被汹涌的欲望淹没。
黄景瑜的手卷起他的t恤,温柔又旖旎地一路摸上去,在抚上某个点的时候听到怀里人蓦然的抽气声,禁不住坏笑,被他忿忿地咬了下唇一下,然后又温柔地反复舔舐。
因为没有穿衣服,皮肤摩擦带来无与伦比的热度。
这个吻的粗鲁又肆意的人,没有什么技巧,可是每一个落下了的吻都好像带着魔力,肌肤一寸寸因为他柔软的唇,好像要融化一样。
黄景瑜难耐地搂着他翻身,因为他的小小反抗,用了些力气才把他禁锢在身下,彼此坚硬滚烫的那个地方摩擦着,呼吸都变得浓重,呼出的气息都热得吓人。
他一点点吸吮着身下那个人的皮肤,从脖子一直到锁骨一直到胸膛,慢慢一点点软化他的挣扎,诱哄他放松下来,手慢慢缠上自己的背脊。
房间内温度越来越高,炙热的皮肤也蒸腾着淡淡的药味。
“叫哥哥。”他含着他的耳垂低喃,没有忘掉为自己争取福利。
“……”只有压抑的喘息和不甘又害羞的湿润眼神。
手慢慢滑下去,握住他缓慢摩挲。
他锲而不舍地含住他的嘴唇,在他舌尖继续轻声哄,“叫哥哥。”
“……哥哥……”轻到不能再轻的呢喃,带着微微气闷却又柔软低哑的嗓音,像是抱怨,又像是诱惑。
几乎燃尽理智的燎原大火在他脑海里腾起,黄景瑜不知道仅仅是他的声音,都能引发自己最深的欲望。
他狂热地吻下去,攫取他所有的呼吸,忘情地想要他们完完全全在这场烈火中融化在一起,每一声喘息,每一次战栗,都再也不分彼此。
事后的夜里,还是宿舍那张有点窄的单人床。组长合眼睡在温暖的怀抱里,修长的手指轻缓按摩着腰肌让他舒服得昏昏欲睡,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像是最美妙的催眠曲,彼此相贴的肌肤像是要融化到一起一样契合。
这样的深夜其实很美好很美好,唯独脑海深处的理智在聊胜于无、垂死挣扎地提醒他一件事。
当年难道自己不是坚持要做上面那个?第一次因为心疼让了,第二次因为感动心软了,再不能有第三次了,不然以后就会演化为常态了。
温热的唇落在额头上,感觉抱着自己的sa子停下按摩,伸手拉了拉被子,抱住了自己。
他模模糊糊地在心里懊恼地想,不行,虽然他很温柔,但也不能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