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年轮>第28章 种地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五天,刚开始头几天闷油瓶还会发消息说一下“到目的地了”之类的,后面就没有了任何信息。最后收到的消息是黑瞎子在微信发了一张自拍给我,他伸着半个头,对着镜头咧着一张嘴比“耶”,闷油瓶在他后面整理着装备,没有看镜头。

  闷油瓶穿着深色的冲锋衣,蹲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整理着包,刀挂在他的腰上,周围还零零散散的有一些伙计。他的装备看起来很专业,应该是黑瞎子准备的,这让他看起来很有一种之前的气场。

  我略微有一点不适应,但很快又缓了过来,把手机一放就端着茶杯出去了。接下来没有消息就说明他们下去了,地下的情况很复杂,没有信号是常态,我也不会想着怎样才能联系得到,现在发消息过去也是白搭。

  而且哪怕有信号,在地下行动,有时候一些外来的信息很有可能会干扰整个队伍和计划,所以我也就只是继续等着。

  初二过后大多数村里的都去走亲戚了,隔壁的大妈也不在了,据说是去了儿子家,胖子没人拌嘴还觉得有点不习惯。我也没事干,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泡脚活动,就是搬个躺椅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偶尔刷下手机。

  到了第十天,胖子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我把扯了起来,骂道:“躺躺躺,就快躺成望夫石了,一个个的都他娘的不省心。”

  我还嘴硬了几句,但这的确是这段时间闷油瓶离家最久的一次,以前他进山最多也就一个周。

  只是我不太想承认自己的心情,因为我觉得我并不想把闷油瓶绑在身边,他如果有想做的事情我会尽力去支持。就和闷油瓶一样,我的很多事情我不想说,他也从来没有比较强硬地问过。这种默默的支持和为对方做一些事是相对的,也是一直以来我们的相处状态。

  “你还信不过小哥,再不抵不是还有黑眼镜么,南瞎北哑,双贱合璧,粽子都得绕着走。”胖子摸到我的茶杯凉了,又进去给我倒了一杯热的,我没好气道:“我怎么信不过了,闲得慌,不行啊。”

  乡村期货庄家的身份大概得到了年后才能恢复过来,我和胖子也没什么亲戚要走,铁三角三缺一,除了聊聊微信上上网,的确是有点闲。

  第二天胖子又琢磨出了一个馊主意,我们买这栋房子的时候,周边的一小块地也算是我们的,但长满了杂草荒凉一片,我们从来没在意过。胖子见我早上晨练也没个精神,就说我们哥俩把这地给开出来,种点菜。

  我觉得不可思议,看着那块长满了杂草的地:“你会么,这地除了长草还能长菜?”

  胖子想了想,说:“我去取取经,我看村里的不也经常开荒,先拿肥料肥一段时间,开春了就能种了。”

  于是当天两人就撸着袖子下地除草去了,胖子锄头挥得跟螺旋桨似的,我蹲在旁边拔草。干了一阵子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回屋去下了两碗面凑合,午休了一阵后又继续回地里干。

  等杂草处理得差不多了,土也都翻了一遍,胖子看着我嘿嘿嘿地笑:“天真,你去下村头李大爷那屋呗,我和他说好了,他让我们去挑点肥,纯天然农家肥,好使。”

  我一听就骂他怎么不自己去,胖子哼哼唧唧的,说你现在不是厕所打架最厉害么,这活不也你干比较合适。

  最后我拗不过他,只能挑着个桶去了村头,那大爷还乐呵呵的,说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肯吃苦,这肥味道重了点,但很好使,纯天然,比那些化肥好多了。我也只能陪着笑,见他还使劲往我桶里灌农家肥忙说够了够了。

  而就在我挑着桶回去的时候,却在村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只见一个穿着浅色风衣的人正在村口东张西望,一转头看到了我,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假的笑容。

  不过现在再细看,我觉得张海客和我长得有些不相似起来,显然这几年他没有努力“像”我,但我们在一起还好似两兄弟一样,甚至,他看上去还比我小一点。

  但现在冷不丁看到他顶着我的脸,笑得一脸虚伪地朝着我过来,我还是吓了一跳。他倒是不在意我一脸的警惕,大步就朝着我过来了,只是走到我面前看到了我的桶,脸上表情僵了僵,很谨慎地停在了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吴邪。”

  我对着他没什么好脸色,挑了桶就准备走:“要见族长我可以给你批个条子,今天没空,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话之前小张哥在我面前逼逼歪歪的时候我嫌烦,也随口提过,就是没想到这厮真的来了。还好也就来了一个,来了一群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

  张海客也不恼,很耐心地跟着我走。我走了一段路,故意停了下来,一个比较大弧度的转身,差点没泼他一身。他这才停下了脚步,有些顾忌地盯着我的桶,但还是在那儿说:“怎么,心情不好?”

  我没理他,见他停住了脚步,又继续走,只说:“我都说过了,你们保皇党几个包剪锤,谁赢了谁就是张起灵,成全张家大业。村里现在就一个张狗蛋,你们别一天来烦张狗蛋养老,留守老人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

  张海客小张哥这几个外族,在事情结束后老是叫着把族长还给他们,他们需要闷油瓶振兴张家,烦得我不行,当时说闷油瓶直接改名叫张狗蛋,小张哥差点没一嘴刀片喷死我。

  张海客停在那里想了想,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族长不在?”

  我心下一惊,心想张家人的脑回路果然神奇,这他妈是咋看出来的,但还是脚步不停。然后就听到张海客在后面说:“那改日再来拜访,吴邪,下次来的人比较多,有没有地方借住?”

  “没有,村口猪圈随便住。”我没好气,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那儿还是一脸淡定的神色。见我看过去他又冲我笑了笑,然后转头出了村。

  我心里就骂这些海外张家人光会找事,张家人的自闭传统一个没学到。胖子见我回去后没啥好脸色,还以为是让我挑肥不乐意了,但后来见好像不是这事儿,又问我咋了。

  我把张海客来踩点的事儿和他说了,他也咂了一下嘴:“那下次咋整,我们直接扛个锄头守村口,张家人一来我们就把那些狗人叉出去?”

  “你跟我能打得过几个?”我还是很现实,胖子又想了想:“那就把小哥藏严实了,虽然小哥应该不会回去,但这名还挂着,指不定那群奸臣一通逼逼,连哄带骗就给拖回去了。”

  说到这儿,他又看了我一眼,好像坚定了一点,说:“反正小哥本人没问题,咱俩到时候注意点这波人就行。”

  我应了一声,开始按照胖子挖好的地方泼肥。胖子躲得远远的,但最后盖土的时候还是不得已过来帮忙。等这一通干完他脸憋得死青,差点没撅过去,直说这味儿还真够劲,纯天然农产品果然得来不易。

  我又想了想以后的情况,说自己吃的话是不是农药也不打了,但以后生虫咋办,靠我俩人工抓?胖子不在意,说以后这块地就给小哥了,反正他闲,没事去地里走一遭,还需要打什么农药。

  我一想觉得有道理,但想了想闷油瓶带着草帽在地里巡逻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好笑。两人干了一天,天开始擦黑了才一身臭汗地回去了。胖子吸着气说我俩臭得要命,我闻不到不觉得有问题,还故意往他鼻子前凑,气得他直接把我丢进了浴室,让我洗洗干净,别小哥回来了不让我上床。

  我在里面和他对骂,但还是老老实实洗了个澡,洗完之后换了胖子,又把俩人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想了想洗衣液倒的也比平时多了一些。

  晚上我砍了根腊排骨炖,比划了一下又留了一半,准备留给闷油瓶。腊排骨配着风萝卜,咕咚了一罐子的汤,胖子出来后又炒了点蛋炒饭,我劳动了一天心情倒是好了一些,这腊排骨很香,晚上不小心吃撑了。

  接下来几天胖子都拉着我在地里捣鼓,让我没闲工夫去东想西想,而到了第十四天,我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我的手机就放在外套口袋里,外套现在脱了挂在地边的树杈上。一听到声音我愣了一下,手上锄头一丢就往田边跑,跑了几步又觉得反应好像太大了,冷静了一下放慢了脚步。

  我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联系人是闷油瓶,吸了一口气接通了,同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喂。”

  “吴邪。”闷油瓶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心里跳了跳。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听起来似乎状态也不是很差,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问他有没有受伤之类的,他说没有,然后说事情已经结束了,他明天下午就回来。

  我哦了几声,又聊了几句,动作很缓慢地挂了电话,一转头看到胖子蹲在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吓了一跳。

  胖子啧啧了几声,也没多说什么,扛着锄头说今天早点收工,回家吃饭了。

  晚上我在床上睁着眼发了好一阵的呆,觉得有点睡不着,爬起来看了看闷油瓶那边的被子,一抬手给他铺开了,但铺完又觉得好像太刻意,又给叠了回去。来回了一通我觉得不对啊,怎么跟做贼似的,于是也不想了,埋头就去睡觉。

  第二天中午吃过了饭,我就去院子里坐着,下午两三点的时候,闷油瓶又发了一条信息,说已经快到镇里上了。我回了一句知道了,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也不知道能干啥,就蹲着去看胖子的鸡。

  胖子说我再看下去母鸡都不下蛋了,我想了想问他去不去村口转转。

  他被我烦得要死,跟着我到了村口,等了一阵子也没见闷油瓶到,拍拍屁股就准备走:“得了,胖爷我也不陪着你当望夫石了,小哥回来不得吃饭,你不也得吃饭,我先回去做饭了。”

  我骂了他几句,他当没听到,转头就回去了。我挠了挠头,觉得在村口有点尴尬,叼着戒烟棒在附近转了一圈,又去小卖部逛了一下,买了几瓶洗发水,手里提着东西才觉得有了点底气,兜了几个圈子回到了村口。

  我找了块石头坐下,叼着戒烟棒开始发呆。今天天气还不错,以往的话这个点我要不是在地里,要不是在院子里晒太阳,眼下发了一会儿呆,还真觉得有点犯困。

  我也不知道坐了有多久,就在我有点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吴邪。”

  我瞬间就清醒了,一抬头看到闷油瓶背着包站在我面前,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点疲惫,但看着我的那双眼睛还是很黑亮。

  我站了起来,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发现的确没受伤,才舒了口气,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场,就抬了抬手里的袋子:“家里洗发水没了,我顺便过来村口看看。”

  他没说话,点了点头,然后跟我并肩往家里走。我这时一看才发现天上已经泛起红霞了,各家都飘来了炊烟,于是转头看他,说:“胖子回去做饭了,之前挂的腊排骨我们吃过了,还蛮好的。我给你留了半条,今晚胖子应该炖了。”

  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就唠唠叨叨了一些日常,但张海客来过我一个字也没提。闷油瓶安静地听着,走着走着我感觉他很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脸上不由自主地挂起了笑,一把也抓住了他的手,两人就踩着晚霞朝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