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斯睁开眼睛，熟练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概是怕他心理出现问题，布鲁斯并没有送他会学校。
“嘿，萨拉斯。”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外面的人伸着脑袋进来看萨拉斯，确定他已经醒过来后，才彻底把门打开，然后拖着一张椅子坐到萨拉斯身边。
萨拉斯看着这个熟悉的人，他的大哥迪克。
迪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看上去还好，吓着了吗？”
萨拉斯摇摇头，依旧看着他。
在放弃欺骗和伪装后，再回头看他的兄长，有种复杂的奇妙感。
迪克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假模假样的咳嗽一声，然后才说道：“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第一天认识我？”
“确实是第一次认识你。”迪克本意是想说点轻松的，来缓解现在的情况，谁知道萨拉斯毫不客气的就说道，“感觉我之前那么长时间都像是不认识你一样。”
“咳咳咳咳——”迪克一瞬间被呛住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双手合十在胸前，摆出讨饶的姿态，“萨拉斯，萨拉斯，我的好萨拉斯。”
他抓住萨拉斯的手诚恳的说道：“我绝对不是有意欺骗你的，都是布鲁斯那家伙的错。”
到了关键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犹豫的就卖了他们家的老父亲。
“好了没关系的。”萨拉斯一说完，就笑着捂着嘴，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一样，一如既往的符合他在迪克面前的表现，一个温柔体贴，偶尔会透露出一点调皮性格的小弟弟。
迪克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摸他的额头，而萨拉斯则习惯性的低下头，像一只乖巧的小狗一样，将要害露出来让他抚摸。
这样的反应完全是本能，等到做出来萨拉斯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需要哥哥把你抱下去吗？”迪克对着他眨眼睛，“小时候就是我抱着你的。”
他回到布鲁斯身边时，迪克已经很大了，可以说迪克养他的时间一点不比布鲁斯少。
但是看着迪克一脸期待，萨拉斯反而不想一点不想要这个拥抱了。
迪克的眼神太过真诚了。
“算了，你抱不动了。”萨拉斯笑着说，“给我个拥抱，给我个拥抱我就原谅你，然后帮我把轮椅推过来。”
迪克一边嘟噜着“怎么会抱不动呢，多大了都是他的小弟”，一边为他把轮椅推过来，然后将他抱了上去。
萨拉斯给了他一个拥抱，随后划着轮椅下楼。
韦恩家有准备为萨拉斯设计的坡道，方便他行动。
迪克跟在他后面，如同一个忠诚的守护者。
今天是蝙蝠家揭穿面具后第一次正式见面，所有人都坐在餐桌旁边，包括他的那个孪生弟弟。
布鲁斯面色如常，该尴尬的昨天已经尴尬过了，蝙蝠侠不许蝙蝠侠的儿子喜欢蝙蝠侠什么的就是个美丽的误会，但是其他人就和迪克一样，是今天早上才揭了自己的面具，多多少少有一点不自在。
但是萨拉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每个人打招呼，然后划着轮椅到了自己固定的位置，等着阿福将早餐送上来。
他自然的姿态感染了其他人，大家都放松了下来。
“看到你们都按时下来吃早餐实在是一件让我因为的事情。”阿福端着盘子过来，一脸欣慰的说道，“尤其是你们中间某些人，从来不肯好好关注自己的饮食让我着实有些头疼。”
当然了，因为今天坐在这里可不止是为了吃早餐。
阿福逐一将早餐放在每个人面前，最后是萨拉斯，然后才说道：“谢谢你，萨拉斯少爷，你的父亲可从来不是个听话吃饭的人，只有你回来他才会如此乖巧的下来。”
乖巧这个词听起来磕和蝙蝠侠格格不入，也只有阿福有资格这么说。
萨拉斯笑了，然后对着阿福眨眼睛。
一顿饭气氛立刻就轻松了下来，没人说话，但是彼此之间也并不尴尬。
等到吃完饭该来的总会来，萨拉斯没办法继续装傻了，尤其是在提姆过来准备和他说什么，但是他那个孪生兄弟发出不屑的嗤笑声后。
萨拉斯抬起头看了眼达米安，达米安瞧不起他，因为他的双腿，也因为他是个被抛弃的废物。
不过他们之间从来没真正发生过冲突，一个是因为达米安虽然看不上他，但是也不会对他动手，二个是因为萨拉斯为了建立自己完美弟弟，完美儿子的形象，也不会和达米安发生冲突。
但是那并不代表萨拉斯很喜欢达米安，大概是出于双生子自出生前就开始的争夺养分的天性竞争，他和达米安之间属于刻在骨子里的竞争感，和彼此的性格、经历都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一种本能，如同野兽一样的本能。
萨拉斯相信达米安对他也是同样的感觉。
所以他一看到达米安不屑的眼神就控制不住自己，一瞬间想起彼此同出于刺客联盟的经历。
为什么对方就可以坐在这里，完美的融入这个家庭了呢？
萨拉斯放在腿上的手紧握。
“萨拉斯，我需要和你解释，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欺骗你。”提姆认真的对萨拉斯说道。
“当然了，回头想想，其实还是很容易发现的。”萨拉斯说，“我想是我太不敏感了，这件事情我会一直保守秘密的。”
“不，萨拉斯，我想问你，你愿意加入进来吗？”提姆说道，“阿福需要一个帮手，我们也需要一个新的伙伴。”
萨拉斯深吸一口气，然后不得不承认，他的预感是准确的，他一年前的噩梦再次降临了。
*
“我要蝙蝠侠的最新手办，谢谢。”
店老板正一脸淡定的听着外边巨大的爆炸声，从声音的方向来看似乎是市政大楼。
对于哥谭人来说这种样的爆炸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每天都要经历一遍，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多慌张，依旧在不紧不慢的经营着自己的小店——没错，这是一家超级英雄周边店。
“要几个？我和你说，蝙蝠侠的周边可是很畅销的，如果你要多买最好趁早。”店老板懒洋洋的说，连头都懒得抬头看一眼。
别看蝙蝠侠在哥谭名声并不太好，哥谭不管是媒体还是官方都忙着抨击蝙蝠侠是另类的罪犯。
但是实际上，周边销量是最能够说明现实。
哥谭人嘴巴上说着不爱，心里指不定是怎么想得。
那个暗戳戳的骂着蝙蝠侠的人，可能晚上回家就偷偷摸摸的抱着蝙蝠侠的兵人亲——虽然这么说有点痴汉，但是哥谭还就真不缺蝙蝠侠痴汉。
店老板刚说完这句话，正等着对方给个回答，谁知道对方直接推出了一厚沓钱，估摸着几万肯定是有的。
店老板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这人有钱，而是因为这钱……
“按照这个钱拿。”男人压低声音说道，“有多得归你。”
店老板的视线落在男人压在钱上苍白手指时，停顿了一秒，然后猛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中世纪斗篷，戴着帽子，浅灰色头发的男人。
他的眼睛是浅红色的，半边脸都被头发挡住了。
“魔，魔术师……”
“我实在是没有明白，老板。”魔术师——也就是萨拉斯，轻轻的将钱往里推了一点点，“你为什么不愿意卖给我呢？”
老板吞了吞口水，伸出手准备从桌子下面掏枪。
萨拉斯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做什么，这不就是他常光顾的那一家，因为他想要找事的时候，是不会往熟人那里去的。
“我劝你最好别拿出那把枪。”萨拉斯伸出手，压低了他的帽沿，本来就看不清的面容这下子更加看不清了，只有那只露出来的红色眼睛锐利而疯狂的盯着店家，“我心情不太好。”
老板伸出去的手一瞬间又缩了回去，全哥谭都知道魔术师似乎最近心情不太好，变得法子给哥谭人找麻烦。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通通一视同仁的骚扰。
没几个人想惹他。
老板颤颤巍巍的把钱收了回去，只觉得自己一个普通的店老板，怎么运气这么差遇见了这种事，然后回头一想，生在哥谭本来就是运气差，只好闭上眼睛，等待审判。
但是审判没有来，他听见门外传来新的脚步声。
萨拉斯也听见了，露出一丝不耐烦说：“算了，钱你先拿着，东西我过后来拿。”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店老板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确定魔术师不在后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听见门口似乎传来一些声音，于是悄悄的摸到了门口，透过门的缝隙去看外边发生了什么。
外边围着萨拉斯的是黑面具的人。
“魔术师，把你抢走的东西还回来。”黑面具的人叫唤着。
萨拉斯非常不耐烦的说道：“我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太好，你们最好现在就离我远点。”
他确实心情不太好，这半个月，发泄似的找了一整个哥谭的麻烦。
今天晚上本来他都已经决定结束回家了，谁知道半路上遇见了黑面具的人。
他们非要叫嚣着要萨拉斯交出什么玩意。
萨拉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只觉得一群狗围着身边吠啊吠啊吠的，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了一点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烦躁起来。
真的，他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你最好快点把东西还回来。”黑面具的下属说道。
“如果我不，你们打算怎么办？”萨拉斯轻声说道，他安慰自己，就当是送上门来的玩具好了，这样子才稍微放松一点，“杀了我吗？你们有这样的本事吗？”